“嗯。到時候見機行事就行了。”李佩佩輕點著頭,心里總覺得,婉妃用這種周轉的法子,送來這張紙條,定是所圖不小。
燕兒見李佩佩態度決然,不由鎖緊眉頭,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她道︰“娘娘,請听奴婢一言,還是別赴約。婉妃相邀時辰為亥時,那時已是人定之際,宮中之人早就歇下。而她去選在這個時候邀約娘娘,還是去御花園那的涼亭是偏僻的地方。說句實話,奴婢實在擔心娘娘安全。”
李佩佩拉過燕兒嬌嫩的小手,輕拍著她的手背,一臉溫和的看著她道︰“本宮相信,她不會害本宮的。而且她沒有這個膽。”不知為何,李佩佩的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催促著她,讓她快點去赴約。
從今日這碟糕點送來安慶宮開始,李佩佩對婉妃這個人,就開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好奇。李佩佩真的想去會一會這個女人,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佩佩打定主意後,任何人都無法說動她改變主意。
隨著時間漸進,李佩佩終于煎熬到了亥時。這時候的宇文健已經熟睡,看著他熟睡的樣子,李佩佩貼心的給他蓋上被子便輕輕的走出寢殿。
李佩佩在燕兒的陪伴下,在錦衣華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袍子,便趁著夜色,匆匆從安慶宮後門而出。
御花園的十里涼亭地處僻靜,隱藏在一片梅林之中,由安慶宮出發,李佩佩需要穿過大半御花園才能到達。所以,這一路走來,李佩佩不由加快步伐,以致前額帶上一層薄汗。
打自進入梅林之後,因為密密麻麻的枝條,李佩佩與燕兒的動作慢了不少。
而燕兒得不時伸手,撥開擋住李佩佩視線的梅枝,才能順利通過。所以,當她們來到十里涼亭的時候,皆是一臉狼狽。本來就不贊同她赴約的燕兒,此刻更是一臉不快。
她們遠遠趕來的時候,借著月光可見,十里涼亭早有二人結伴等候。卻因為背對之故,直到李佩佩與燕兒拾階而上,二人才回了身。
“貴妃妹妹。”亭中石椅之上的青衣女子緩緩起身,落落大方喚著李佩佩。
而她身後緊跟的女子,顯然就是她貼身宮女,此刻正向她行著大禮。
李佩佩一邊踏入涼亭,一邊示意婉妃的貼身宮女起身。
“婉妃娘娘金安。”燕兒一同走至婉妃面前,彎身向她行禮。
卻見她微微一笑,輕帶扶起燕兒,然後對李佩佩說道︰“貴妃妹妹如今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你身邊的燕兒就無需對本宮這個廢妃多禮了。”說著,她牽著李佩佩,結伴在亭中石椅坐下。這時,李佩佩這才好好打量這個賣關子的女人。
今夜的婉妃套著一襲青衫羅裙,腰系同色絲帶,右側配著雙玉環,被夜風輕輕一吹,雙玉撞擊發出叮當之音,顯得極為悅耳。
皎潔如月牙色的臉龐,帶著深淺合宜的得體微笑,細細柳眉之下,那雙清澈有神的眼眸折射出一種柔和之光。此刻,她如同一名年長的姐姐,正一臉溫慈的望著李佩佩。
李佩佩不由心有一感,婉妃真如其名,是一名素淡而不失雅致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油不膩,看著極為賞心悅目,一眼便能討得他人喜愛。
得見婉妃伸手示意貼身宮女退下,李佩佩便知道她有話要講,也跟著打發燕兒退下等候。
而婉妃見燕兒行禮退下之後,這才轉過身子看著李佩佩,一臉感嘆的說道︰“貴妃妹妹,姐姐這般貿然打擾,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為難呢?”
“不知婉妃姐姐深夜相邀所謂何事?”雖說眼前女子同她的名字一般清質,但是她巧妙委婉的心思,卻是李佩佩一時之間猜不透她的用意。
“貴妃妹妹,姐姐不好那些繁文禮俗,你要是有心,便喊本宮一聲婉姐姐。”說著婉妃拾起李佩佩的素手,如同多年不見的姐妹,見面便是一番溫馨的家常。
李佩佩即使有心追問她相邀何事,無奈婉妃避而不提,竟然和李佩佩談起雙方稱呼。于是,李佩佩只能無奈的皺眉,勉為其難喚了她一句︰“婉姐姐。”
而婉妃听後,眉開眼笑跟著輕快喊道︰“佩妹妹。”
她發自內心的愉快微笑,深深的撼動了李佩佩。在這個陌生的角度里,她是最無助最孤獨的人,最想要的東西,就是有一個年長的哥哥或者姐姐。此刻,婉妃一聲妹妹,喊出她現在的夢想。看著眼前這張清淡如菊的容顏,李佩佩真的有幾分把她當親姐看待。
只是,宮中笑里藏刀見多了,心頭隱隱有一股疑慮,讓李佩佩無法完全放心。還是多留個心眼。
夜色如水緩緩流淌,梅林只有婉妃輕快的語調響起,李佩佩耐心等待,沒有打斷她不輕不重談論天氣方式的乏談,只是難抵瞌睡蟲上身,不久李佩佩便昏昏欲睡。
“妹妹,如果姐姐說,那杯毒酒是太後設計的,你信不信呢?”
“你說什麼?”李佩佩恍惚的回眸,看著眼前依然淺笑的婉妃,搞不懂她剛剛還上天下地的談論家常事,怎麼轉眼功夫,便提起毒酒之事。
而且此事從她口中出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人心驚發抖。
“本宮說,接待使臣那天的宴席,貴妃妹妹喝下的那杯毒酒,是出自太後之手,不知道,妹妹信還是不信?”說著婉妃突然收起淺淡的笑容,目光炯炯望著驚訝萬分的李佩佩。
毒酒是太後設計的?
李佩佩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張素淨容顏,心里卻掀起狂風大浪。李佩佩能赴婉妃之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心里懷疑,接待使臣那天的宴席毒酒事件是婉妃指使的。
此刻,她卻一本正經同她說,毒酒是出自太後之手,這讓李佩佩如何相信婉妃說得話和太後的行為。
太後是個很好相處的貴婦人,那是一個如水一般溫淺的女子,她身上有著高位者的氣勢,也有做為長者的慈祥和包容。李佩佩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女子會下如此狠手,而且,她又有什麼理由害她。
一掃眼中瞌睡蟲,李佩佩沉眸低聲的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妹妹,你看本宮,像久病臥床之人嗎?”婉妃再次答非所問,她站起來,在她眼前轉上兩圈,才在原來石椅坐下,眼帶深意的注視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李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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