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人還須系鈴人呀!
而前朝之中,也是眾議紛亂,若非忌憚清妹是宇文健的女人身份,把她這般嫁出去,有損王室聲譽。那些位高權重的群臣,是巴不得舉高雙手雙腿,用清妹換來三座富裕的城池,這樣一來,本朝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坐享其成,一舉兩得的好事。
但是,無論是有人特意玷污她的聲譽,還是大部分群臣高舉贊同她出嫁,她可以假裝看不到。此刻,她最為關注的,就是宇文健的答復。他是天子,只要他一句命令,沒人會再難為她。可是......
不知道,經過這兩天的深思熟慮,他打算怎麼做呢?現在,清妹的心如同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皆有,摻雜于心田,澀得讓她常常于無人之時偷偷抹淚。
小芯今早打探消息回來告訴清妹,宇文健直到阿諾王子朝拜結束,都沒有肯定回復他,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依然是考慮,而阿諾王子也淺笑相回,說用三座城池迎娶清妹,永遠有效。
只是無論清妹怎麼想,還是猜不透,那個神秘的小魚國的王子,為何要娶她不可?
“青梅——”放下茶杯的李佩佩,扯著嗓子喊著,想喚青梅這丫頭進來談心。
“回貴妃娘娘的話,青梅姐姐不在殿內。”等了片刻,一個穿著淺紫色宮女飛身進來,手中還握著一把湯勺,那張圓乎乎的小臉微帶薄汗,胸口上下起伏,看來,她是听見李佩佩的呼喚,匆匆跑過來的。
“燕兒,你在煮湯還是其他?”看著眼前圓臉宮女手中湯勺,李佩佩嘴角噙著淺笑問著。燕兒是新來的宮女,十二三歲的樣子,她這個年紀應該是無憂無慮的過著,卻在這里侍候人,難免讓李佩佩看著心疼。
李佩佩听青梅提過燕兒這個比較可愛的宮女,說她為人純真,就是做事魯莽了些。今日見她連湯勺也帶來回話,李佩佩不由暗笑于心。
“回貴妃娘娘的話,是青梅姐姐吩咐奴婢煮些紅棗雞湯送到文德殿,說是給阿清姑娘補補身子。”
原來如此,難得青梅對文德殿的女人如此上心,“燕兒,你剛才說青梅不在殿內,她可有交代,她上哪去了嗎?”燕兒馬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看著她的笑容,李佩佩心情大好,讓她一掃心中煩悶。
燕兒秀眉一皺,向李佩佩說著︰“青梅姐姐去文德殿送青梅酥,就是今天遲遲未歸,奴婢左眼一直跳著,心里很不安。”
“她去多久時間了?”看著燕兒圓乎的小臉皺成一團,不知為何,李佩佩也跟著心生不詳。
“一個個時辰有多了。”
“這麼久了?”李佩佩看著外面高高掛起的驕陽,感覺是染了血色的殘陽。
按道理來說從安慶宮到文德殿,來回最多只要十五分鐘,而青梅一去就是一個時辰有多,確實是太久了。而清妹的性格更加不可能留住青梅談心事之類的,媽呀!越想越覺得心胸口處有塊大石在壓迫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燕兒的影響,還是心理作用,左眼開始跳個不停,左凶右吉呀!希望不要如她所想,發什麼不好的事情。她脆弱的心靈已經經受不住這樣殘酷的打擊了。
“燕兒,青梅離去之時,有沒有留下別的吩咐,說她還有別的事需要順帶處理呢?”
“沒有,沒有。”燕兒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青梅姐姐去送青梅酥的時候,就叮囑奴婢,要好好看著火,不要讓雞湯燒干。”
“那這就奇了。”李佩佩見燕兒一臉認真的說著,不像說謊。轉過身子看著外面天色,心里那股不詳之感越釀越濃。
就在李佩佩耐不住心里不斷翻騰出來的不詳之感,正想再問問小燕兒,是否有遺落青梅別的囑咐。
正在此時安慶宮緊閉的朱紅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粗魯的撞開。
李佩佩從梨木椅上皺眉彈跳而起,雙目憤怒的看著天承宮掌事大太監黃總管臉色陰森,帶著幾名身材魁梧的太監直接闖入安慶宮的內殿。
李佩佩一看就看出他們來者不善,示意燕兒放下湯勺,扶著她肉呼呼的嫩手,快步上前攔在黃總管跟前,鳳眼透著寒光,冷聲質問著︰“黃總管,你好大的狗膽,竟然帶人硬闖本宮寢宮,莫非是欺本宮的安慶宮無人?況且安慶宮貴為陛下的寢宮,難道你覺得沒必要將陛下放在眼內嗎?”
黃總管是太後身邊的人,太後那邊知道清妹懷上龍胎後,黃總管便按照太後的旨意,每三天帶著御醫來替清妹請平安脈。
黃總管這個鼠輩仗著有太後娘娘撐腰,竟然無視李佩佩的憤怒,囂張的扯著尖銳的聲音,沖著空蕩蕩的安慶宮大呼小叫︰“人,人呢?莫非全死了?!”
“狗奴才,這一巴掌是本宮替太後娘娘打的,就是為了好好教教你,在這宮中,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才。”李佩佩對著打痛的手心輕輕呵氣,看著黃總管臉上五指紅印,她身心愉快,她一向深宮簡出,但並不代表她就軟弱怕事,可以任由一個奴才騎到頭上撒野。
“你……”被李佩佩打蒙的黃總管,捂著右臉頰通紅的五指印,指向她的左手就像深度抽筋一樣,抖個不停。許久,黃總管隱下凶狠的目光,低聲下氣的說道︰“貴妃娘娘,您教訓的是,奴才知錯了。只是奴才是奉命行事,貴妃娘娘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是奴才沖撞了貴妃娘娘,奴才自賞巴掌便是,莫要將事情告訴太後,不然太後會要了奴才的老命。”說罷,黃總管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老臉上連扇了幾個耳光。
“行了行了,表面功夫就沒不要做給本宮看了。”李佩佩何嘗看不出黃總管心中仇恨,只是在這宮中,她畢竟是主子,想要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容易。所以,李佩佩懶得與他一般見識,稍抬眉頭輕道︰“黃總管,你這般勇闖本宮寢宮,所謂何事呢?是奉了誰的命令?”剛才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只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知道從何說起。
,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