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彤彤在,而且大家實在不願意開將近十個小時的車去帝都,所以一行人背上行李從省會機場飛往帝都。
彤彤一路上十分乖巧,因為年紀小,李瀚還沒帶她坐過飛機,上了飛機之後彤彤就乖乖的等著爸爸給她抱上座位,雖然好奇的問東問西,但她牢記父母教育她的話,在公共場合不要大聲喧嘩,反而像做賊一樣悄悄的趴在李瀚耳邊詢問,這與飛機上其他叫喳喳的孩子們產生了鮮明對比,不少家長看見彤彤這麼乖,都不好意的主動罵起了自家孩子,讓他們安靜一點。
七年時間,李瀚雖然有時候會出差,可卻從未再次踏足過帝都,七年前他們在巨大的爭議之中急流勇退,七年後他們就這樣無聲的回來了,可他們依舊是巨人,他們的影子踩在大地上,震耳欲聾。
帝都的房子沒賣也沒租,就在那閑放著,雖然李瀚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回來,可他就是不願意把他的婚房賣掉。
帶著一行人回到了玖棠府,打開門之後,家具都是蓋著的,屋里並不髒,反而顯得十分干淨,因為家政每個月都會過來打掃一次,現在才八月初,剛打掃完沒幾天。
現在大家都沒房,只能在李瀚這湊活幾天,等到找到房子了再搬走,反正房子夠大,十個八個人沒啥問題。
放置完行李,所有人再次出動,下樓前往“老東家”。
“東磁”這幾年李瀚也有關注,整體上沒什麼變化,沒進一步擴大,也沒縮小,藝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捧火了幾個年輕人,又在很短的時間內“死去”,現在的支柱還是老一輩,像是宋佳、孟菲這些人,只有一個出道了六年,現在還火的藝人,那個人就是小白。
前台小妹早就不是李瀚他們認識的那個了,看見李瀚他們一大幫子人來到公司門口,一時間也沒認出李瀚。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
看著李瀚還抱著個可愛的小女孩,左手牽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少婦,一副拖家帶口的樣子就十分不解,這是哪個練習生的哥哥嫂子來看看練習生來了?
“嗯,我找任總,沒有預約,你就直接告訴一下他秘書,說李瀚來了。”
“先生,如果你們要見任總的話可以現在預約,我會和王秘書聯......”
“瀚子??”
李瀚一轉頭就笑了,原來公司里還有一個熟人,李如玉之前離職了,沒想到他還在。
“三哥。”
張衛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瀚,他怎麼都沒想到就出來上趟廁所的功夫,就遇見了七年不見的哥們,他現在雖然是“東磁”的行政部經理了,但他還總是喜歡跟新來的這幫練習生們吹噓當年他是怎麼怎麼帶“戰爭分子”的,李瀚跟他怎麼怎麼鐵。
“不擁抱一個嗎?我手都張開了。”
“抱什麼抱!兩個大老爺們,楊振你怎麼又胖了!這是彤彤嗎?哎呦寶貝!來讓大爺抱抱!你也不帶彤彤來看看我,明兒我讓你鳴哥哥帶你玩好不?”
張衛早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八歲了,是個兒子,生完兒子之後他真是做夢都想要個“小棉襖”,可是當時媳婦生孩子的時候有些難產,生二胎的願望就破滅了,看見像瓷娃娃一樣的彤彤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
至于為什麼沒跟其他四人打招呼,首先是炸藥兩人他不認識,小蛇和雷克斯現在簽的還是“東磁”,但宣傳這些東西都是跟“寰球”簽的全球推廣合同。
“我可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啊三哥,我是不會同意的哈哈,這兩位是我們樂隊新成員,炸藥和秦之雪。”
“唉,他倆不回來了?”
“不了。”
“那行吧,任總在辦公室呢,今兒看見你們得可高興了,趕緊上去吧,等一會完事我讓現在這幫小兔崽子認識認識你們。”
“那行,晚上咱們喝點啊三哥。”
等一幫人走後,前台小妹看張衛和他們相當要好的樣子,十分好奇的問道︰“張經理,他們是誰啊?”
“誰?你這丫頭真是!那不在杰出藝人照片牆最中間掛著呢嗎!這都認不出來!晚上加班就給我看照片!”
走過熟悉的大堂,看著來來往往的員工和練習生,員工還有熟面孔,看見李瀚後都淚崩了,有些女員工都抱著李瀚放聲大哭,他們不光光是李瀚的後勤,在李瀚他們受到挫折的時候,整天整夜研究解決方案的就是他們,在李瀚取得榮耀的時候,歡呼著做宣傳的就是他們。
他們不單單是員工、不單單是後勤、而是李瀚的飛翔的翅膀、堅實的後盾、和......最可靠的家人。
一些走過的練習生們都好奇為什麼這幫員工會情緒這麼激動,卻被員工給攆走了,他們成名成腕兒之後會得到公平的待遇,而現在,他們只是一群做著明星夢的孩子,最後大部分孩子的夢都會醒,員工自然不必留情。
任賢的秘書也換了,一個很漂亮但一眼就能看出絕不是花瓶的女孩坐在門口,見到李瀚第一秒就認出他了,趕緊上前跟李瀚問好。
任賢這幾天可沒少提李瀚,做秘書的心里自然跟明鏡似的。
敲開門,辦公室的布置沒啥大變化,老板椅後面的書法換了一副,任賢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見到李瀚後露出驚喜的笑容,起身跟李瀚來了個擁抱。
“這幾年你成熟了很多,像個大人樣了,彤彤呢?帶過來了嗎?”
彤彤從剛才上樓就從李瀚的懷里下來了,正藏在李佳璐的身後偷偷的瞧著這個有點嚴肅的嚇人的老爺爺。
“彤彤,快叫任爺爺。”
“任爺爺好~”
“哎~快來快來,爺爺給你糖吃,楊振啊,你這幾年怎麼胖成這樣了?”
任賢抱起彤彤坐在沙發上,從抽屜中拿出買了好幾天的高檔糖果喂了彤彤一顆,其實也不怪任賢喜歡孩子,李瀚可是听說了任賢的兒子說要過什麼丁克生活,不打算要孩子了,這讓任賢這個都年過半百的老人怎麼接受的了?但兒子現在在國外一直不回來,任賢也只能在電話里跟李瀚罵罵這個不孝子。
“任叔,我都三十多了,成天大魚大肉的能不胖嗎?”
楊振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雖然被說胖,楊振這顆少女心很難過,但這種回到家的感覺真好。
“得了吧你,你就懶!廠牌的事一會我讓張部長跟你談,股份百分之四十九,一會你把法人名簽了就什麼都不用管了,程序我走就行。”
“那行任叔,那我們得投多少?”
“滾蛋!你覺得我差你那點錢?一個小廠能花幾個錢?就當給彤彤的壓歲錢咯~好吃嗎彤彤?好吃啊~那爺爺明天給你再給你買!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對,也不能多吃,不然牙會讓蟲子嗑的全是窟窿!到時候彤彤就成沒牙的小老太太咯~”
看任賢這個溺愛孩子的勁兒,李瀚也不提辦廠得花多少錢了,說多了就任賢現在這個小老頭脾氣真能給李瀚打出去。
又聊了很久,任賢告訴李瀚現在不許走,現在公司晃蕩,愛去哪去哪,反正彤彤得留下呆會,然後就打算給李瀚攆出去了。
“等會,這兩個東西給你。”
任賢抱著彤彤頭都沒回,把兩個信封扔在桌子上。
李瀚接過來一看,一個是幼兒園的入學證明和申請書,幼兒園的位置也不遠,就在玖棠府樓下,走五分鐘就到了。
第二封信打開。
“邀請亡魂樂隊參加第二屆hlbe草原音樂節?亡魂???這不是《華夏有金屬》第一的那個樂隊嗎?”
“嗯,簽“東磁了”,這次你們回來,就得給你們讓步,主辦方那邊說好了,已經改了,到時候聯系就成。”
雖然搶別人演出有點過分,但事情已經辦了,任賢已經打好招呼了,那就不得不去了,只能跟亡魂樂隊說聲對不起了,誰讓他們在世界比賽上敗的一塌糊涂呢?
趁著大火簽了“東磁”,剛簽沒幾天,還沒接幾個商演呢,樂隊就涼了,這又能怪誰?
......
張衛推開門,表情嚴肅的一馬當先走進大會議室,李瀚他們六個跟在張衛身後進了屋。
一進會議室,所有的練習生和小藝人全部不敢多說話,就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聲不吭,看著張衛和李瀚他們。
“都給我站起來!不知道今天誰回來了嗎!不知道的今晚也不用回宿舍了!給我在照片牆那給我站到十二點!彭倩倩!別以為你站後面捅捅咕咕的我就看不見你!再給我做鬼臉你現在給我滾出去去馬路上做去!”
“ ~夠厲害的。”
“這話我咋八年前好像听你說過。”
小蛇跟楊振倆耍著嘴皮子,這句話楊振八年前說過,但當時的他可沒像現在這樣放松。
而李瀚的視線則完全集中在人群最邊緣的位置,五個跟練習生與眾不同的青年站在角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就是亡靈樂隊。
炸藥和秦之雪被張衛嚇住了,他們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進正規唱片公司,這麼多規矩,這麼排資論輩,果然正規公司就是不一樣,幸好,他們是作為“戰爭分子”的新人來參加會議的。
“今天我們公司的“戰爭分子”樂隊回歸了,這個消息現在還在封鎖中,我不希望有人說走嘴了,哪怕不是故意的,只要我听見一點點傳聞,我肯定會抓到你,然後你給我收拾你的破行李卷滾蛋,怎麼稱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們要記住!這是比你們早出道八年的前輩了!之前多牛逼我想你們也清楚,傻了?不會給點掌聲嗎?”
在一片嘩啦嘩啦的鼓掌聲中,張衛讓眾人全部坐下,張衛就是這點很好,帶出來的藝人哪怕一夜爆紅,也沒有一個敢炸毛的。
“瀚子,讓炸藥他們介紹一下自己吧,畢竟練習生們都不熟悉他們。”
張衛附耳跟李瀚說道。
“沒事,我們一個一個介紹就行,振哥起個頭。”
“我叫楊振,今年三十二歲,樂隊貝斯手。”
“我叫雷克斯,今年三十歲,樂隊rapper兼節奏吉他。”
“我叫郭溯源,綽號炸藥,今年二十六歲,樂隊鼓手。”
“我叫秦之雪,今年二十三歲,樂隊主吉他手。”
“我叫舍今朝,綽號小蛇,今年三十歲,樂隊dj和采樣手。”
張衛听到這里都低下頭偷偷用手擦了擦濕潤的眼眶,八年前他帶著一幫毛頭小子來到這間會議室,他們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八年後,他們都不再年輕了,一個個都過了而立之年,但張衛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二十九歲那年,那年......真好。
看著李瀚站起身,張衛想拽他坐下說,沒有必要像匯報一樣說話,但被李瀚拒絕了,這次他要站起來,挺直了腰板說,不光說給練習生听,也要說給全世界听!
“我叫李瀚,今年二十五歲,樂隊主唱。”
“我們戰爭分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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