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平雖然很久沒有彈箜篌了,不過她素來極有天分,先試了一下音色,極快就找到感覺。
《萬獸朝東》喻意便是東安朝國泰民國,四海升平,百獸都來臣伏。曲音空靈幽遠,又頗有氣勢,靜平公主又是當世絕色美人,由她彈奏更是賞心悅目。
皇帝和太後听著都面露喜色。
一曲彈完之後,靜平便道︰“父皇,我記得兒時母後曾教我彈過一曲《行軍曲》,說早年您征戰的時候,《行軍曲》是激勵將士所用。”
“的確是的,《行軍曲》激勵了無數將軍,才讓朕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景和帝想起了很多往事,便又看了眼皇後。
而旁邊的柳貴妃暗暗心慌,要知道帝後已經多年不睦,皇帝每月會去一次皇後的宮殿,可大多不歡而散。
若不是太後信任皇後,後宮由皇後主理,以帝後的關系,皇後早就被打入冷宮了。可是今天,靜平公主的一曲箜篌,似乎讓皇上對皇後的態度所有改變。
若是皇後復寵,這對後宮絕不是好事。
在皇子中的元真不由深深看向靜平,阿難從來不插手後宮之事,帝後不睦也不是一兩年了,以前也沒見她做過什麼,今日為何如此費心思呢?
“那阿難再彈一曲《行軍曲》。”行軍曲,靜平兒時練過無數次,十分熟練,信手拈來。
可此曲一響,太多舊事重現,德皇後臉色微微變了。
“哀家還記得,皇後當年跟隨皇帝你一起征戰,常喜歡彈這個曲子。”
“母後,怕是您記得錯了,箜篌如此笨重,行軍途中十分不好帶,後來就沒怎麼彈了。”德皇後說。
“是,是,是。”太後握住了德皇後的手,皇帝的手也正好在她手背上,她反握住皇帝的手,將二人的手放在一處,“哀家真是欣慰,你夫妻二人曾經共患難,如今還陪在哀家的身邊。如今阿難出嫁了,跟她的夫婿也一起彈《行軍曲》,這豈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景和帝一踫到皇後的手,下意識的握住了她。
外人皆知帝後不睦,其實景和帝一直很想親近皇後。可自從皇後知道那件事情後,便再不肯讓他近身。
他貴為天子,天下皆為他所有,哪個見到他不是俯首稱臣,後宮妃子哪個不是盼著他寵幸的。只有皇後,從來冷然相對。
他為何會寵愛雲貴人,雲貴人其實眉宇神色間,有沛瑯年輕時的幾分樣子,這一點連太後都看出來了。他故意選中雲貴人,萬般寵愛,隱隱也是看皇後的反應。
哪知皇後,從來都是無動于衷,他心里也是極為郁憤。
剛換好衣服坐回來的雲貴人福身進來時,便看到帝後十指相握的樣子。
此時連柳貴妃都恨上了雲貴人,好端端的跳什麼舞,結果引得靜平公主彈箜篌,平白引出了景和帝和皇後之間的舊情。
一曲完畢,太後極為高興,轉頭對皇後道︰“你听阿難彈的,是不是不比你當年差啊!”
“猶勝我當年。”皇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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