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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條街道的某一家私人診所。
周小雨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才定下心來走進去。
昨天她已經來到這里做過檢查了。所以,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機會了。
“周小姐來了。”前台見到她很高興,連忙通知了主任。“顧醫生,周小姐來了,昨天預約過的。”
“叫她來手術室吧。”
“好。”
“周小姐,顧醫生說直接讓你去手術室。”
“直接去手術室?”周小雨還從未見過如此速度的醫院。“不需要再提前做檢查又或者溝通一下了嗎?”
小護士笑的溫柔。“顧醫生很忙的,猶豫我們是新開的診所,所以希望周小姐可以體諒一下,盡量配合顧醫生的工作。”
“這樣啊。”周小雨心中隱隱不安。她很想退縮。可是一想到之前小白說過不會管她的話,她還是走了進去。“顧醫生在嗎?我是周小雨,昨天預約過的。” “在在在。”顧醫生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香煙味道。“周小姐選擇的是普通人流,不是無痛人流。所以做的時候可能會有一些痛,你必須要忍一忍。
”
“我沒事,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疼。無痛人流要打全身麻醉,我對麻醉有些抗性,所以就不做了。”
“那好,那你先脫掉衣服,然後躺在手術台上吧。”
周小雨看著冰冷的手術台,緩緩地脫掉衣服。“顧醫生,我相信你的醫術。”
周小雨做過手術之後強忍著疼痛,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
她臉色蒼白引起了旅店老板的注意。
“你沒事吧小姑娘。”
“我沒事。”周小雨搖了搖頭。“來了姨媽,所以肚子比較疼。”
“哦。”旅店老板本來也只是做小本生意的,人家來住點,有身份證,他就會開房間,也沒多想。
周小雨成功的住進旅店,躺在床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原來,做流產這麼疼,疼的快要人窒息了。
她的眼皮開始沉了起來,因為她太累了。
不一會,她就開始陷入熟睡中。
夢里,有李安哲,有周海洋,有林雪花,也有白小白。
她不知道為什麼夢魘要這麼殘酷,連睡覺的時候都要讓她記得起這些痛苦的回憶。
這一夜她睡得格外不安穩。睡醒後,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浸濕了白色床單。
【三天後】
旅店老板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明明在房間里,可是不管怎麼叫她,她都不來開門,讓人很懷疑。
于是,旅店老板拿了備用鑰匙,冒著風險沖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看見滿床單的血和奄奄一息的她。
“我的乖乖喲!”他嚇得雙腿發軟,立馬給120打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
救護車將她接走了。
旅店老板驚魂未定的拿起她遺落的電話,剛剛好有電話打來了。
“喂?喂?”
“怎麼是個男人?”周海洋聲音有些詫異。“你和周小雨是什麼關系?”
“我是旅店老板。周小雨應該就是住在這里的顧客吧。”
“旅店老板?周小雨哪去了?”
“剛剛被救護車拉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病,滿床單全是血啊,地板上也都是血,可嚇人了。”
“是北城醫院嗎?”
“是啊。”
“我等會還會給你打電話的。你千萬要看好她的東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周海洋手里捏著電話,轉身看向林雪花。
“周小雨被救護車帶走了,旅店老板說滿地都是血,看起來情況很嚴重。”
林雪花頓時心里一驚,站了起來。“白小白她們應該還不知道吧?我覺得應該給她們打個電話。”
“你確定嗎?”周海洋有其他考量。“如果白小白知道周小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想她會很生氣。”
“生氣也沒辦法,人命關天。”林雪花有些害怕了。“你現在給她們打電話,我們也去醫院看看吧。”
手術室頻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告知她們早早的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怎麼做準備?!”白小白情緒失控的抓著醫生的白大褂。“你一定要治好我朋友,你們不是醫生嗎?”
“她現在大出血,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搶救過來。而且看情況她之前應該是在不正規的地方做過流產手術,所以她的子宮受到了傷害,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癥。”
“小白你不要這樣。”甦清風走過去,將她抱在懷里。“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就像是當時我們等待阿姨一樣,除了等待我們什麼都不能做。”
白小白心如刀割,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她接受不了。
“她之前是找過我的,她說過想讓我幫助她,可是被我拒絕了。”
甦清風心疼的收緊胳膊,在她耳邊呢喃。“這不是你的錯,錯的人不是你。”
鄭安安和趙米粒看到小白這個樣子心里很不舒服。
白小白強忍著落淚的沖動,推開甦清風。“我想冷靜一下,讓我冷靜一會。”
甦清風給她冷靜的空間,坐在她對面的長椅上。
直到……周海洋和林雪花趕到後,打破了這份平靜。
周海洋︰“小雨怎麼樣了?情況怎麼樣?”
白小白雙眼猩紅的看著罪魁禍首,直接沖到他面前,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整個走廊都能听見。
林雪花從未見過這樣的白小白,她被嚇到了。
“是不是周小雨情況不太好……”
“對!她很不好!她現在大出血!正在接受搶救!”
“大出血?”林雪花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他們醫院只能盡力,並不能保證什麼!”白小白從沒有一刻這樣憤怒自責過。“如果她出事了,你們真的能夠這輩子都安心?你們這你的不會晚上做惡夢?”
她將之前林雪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全部還給她。讓她也體會那種被當中指責的感受。
周海洋擋在林雪花面前,皺起眉頭。“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小雨,你不要怪雪花。”
“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白小白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個欺騙別人的感情,一個以愛為由,做陰暗的事情。”
甦清風全程跟在小白身後,保護她的安全。
鄭安安和趙米粒還有李嘉斌也全部都站了過來。
即便他們不說話,寓意也很明顯。她們,在保護白小白。
當醫生拿著病危通知出來的時候,才打破了這邊僵局。
白小白是第一個沖過去的,可是在看到病危通知後,並不能在上面簽字。
“醫生,她的家人我們聯系不上,這個字我不能簽。”
“你不是她的家人嗎?”醫生有些疑惑。“可是病人在里面明明說了白小白是她的家人。可以代替她簽字。”
“我不是她家人,我只是她朋友。”白小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痛心。“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
“病人的情況太嚴重了。”醫生也很無奈。“除非趙醫生能來,還能有一絲希望。”
“趙醫生?是趙宇醫生嗎?”
“是他。但是他今天已經回家了,這個時候恐怕都睡覺了吧。”
白小白就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一樣,連忙掏出電話給趙醫生打了個電話。
甦清風來到醫生面前,接過病危通知書。“抱歉醫生,這份病危通知書我們不能簽,請你們全力搶救。”
醫生︰“可是……”
“你們是北城醫院做好的醫生,如果你們都不可以,我們還能依賴誰呢?”
醫生也很無奈。如果可以的話,哪個醫生不願意自己的病人可以安安全全的下手術台。
“我聯系到趙宇醫生了!”白小白情緒激動的跑了過來,把電話交給醫生。“你接。”
醫生接過電話。“喂,趙宇醫生。額,恩,恩,是,恩,知道了,好,行,恩,我試試。”
白小白依靠在甦清風身上,渾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一般。“趙宇醫生說馬上就會趕來,情況是不是會有所好轉?”
“應該是吧。”醫生也不敢夸下海口。“一切還是要看命。如果這丫頭運氣好,說不定好的幾率會比較大。”
“運氣……小雨運氣向來不錯。”白小白此時此刻只能自己騙自己。“麻煩你了醫生,求求你救救我朋友。”
林雪花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心里很不好受。
當年,小易出車禍的時候,自己也曾經像白小白這樣不斷地哀求醫生,求她不要放棄搶救。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並沒有因為看到周小雨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感到開心,相反的,還覺得自責。
周海洋摟著她肩膀,心里也同樣不好受。
“如果早就料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我寧願,一開始沒有接近她。”
林雪花︰“所以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了,是不是也後悔遇見我。” 周海洋︰“我沒有後悔遇見你,但我覺得我的余生都會為今天的事情而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