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即便事情不是唐德文說的那樣，他也有回旋的余地。他不怕被人試探，更多的試探中，他才可以發現更多的端倪。
如果說錯了，他大可以說，那些都是他心口胡謅的，只是為了試探山子。
“真的？”山子猶豫起來，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語氣，“先掛了，我有辦法查證！”
過了一會兒，山子打回了電話。他查證過了。
“你小子，真不把我當哥們！你去干臥底，我是會到處跟別人說的人嗎？！居然還防著我！”山子抱怨著，語氣卻明顯親切了許多。
顯然，這樣的事情這麼快就能得到查證，這個山子，在滄浪海的軍隊力量中，也不是什麼小人物，必定也是個得力的干將。
而且，是唐德文先打過去的電話，以山子如此快速的回應，他說的，應該都是真話。他不可能有時間和人商量後，編一套假話反過來套唐德文的話。
唐德文心里松了口氣。山子的回電，讓真相明了了一半。果然，這個飛行員，是滄浪海突然安排給宮慕白的！
是滄浪海，而不是其他什麼隱秘的勢力，如果是這樣，這的確值得安心。因為對滄浪海，他們已經了解得足夠多了。
此時讓唐德文去偽裝成滄浪海，姿態和語氣，他都沒有任何問題。
唐德文又對著電話，剖析表白了半天。順帶，又摸清了不少有用的小線索。
滄浪海的手下，對唐德文的表演，非常滿意。
“這小子，有前途。他很聰明，知道飛機的意外和他求生跳傘，是不能說的秘密。他也知道，要把這筆債，算到鐘南嶼頭上才能不白受傷。”
“老大，您是說，他根本就記得，只是不敢說？”
“錯，是記得，而選擇不去說。成大事者，必要經歷磨煉，這個人對自己夠狠，心夠野，他的傷好了，不管有沒有後遺癥，只要不影響腦子，都可以委以重任。不能干武的，可以干干文的。只要他咬死，自己是受到鐘南嶼的攻擊，被擊落受傷的。我這里，不需要愚蠢的死忠，我要的是人才！”
“是，老大。可是，現在舉國的焦點，都在假藥事件上，咱們得想辦法把這個大麻煩解決了啊……”
“這件事，咱們先不沾染。宮慕白新官上任，他想查，就讓他查個夠！報道個夠！看看最後的亂子，誰能給他收場。a國的深水，他小子也得多嗆上幾口，才能長點記性！想把我們連根拔起，就憑他？太嫩了點！為什麼大家都讓著他，叫他當總統？是他宮慕白多能干聰明？錯！就是因為他蠢，他一根筋，他喜歡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出風頭！他哪里知道，道行深的，都在下面潛水呢！敢用這藥物當噱頭，想把我們一網打盡，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走著瞧！”
滄浪海滿臉肥碩的橫肉，越說越緊繃起來，他渾濁的雙眸里，是冷酷到極點的寒光。
“老大——您是說，這次的事件，是宮慕白自導自演的？”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說。
“哼，除了他，誰有動機？他唯一用了腦子的地方是，他把矛頭也往他身上指了指，就怕我們發現是他干的！可惜，太嫩了，太愚蠢了，欲蓋彌彰！”滄浪海說完，手中捏著的玻璃杯，突然砰一下，碎裂開來，跌落了一地的玻璃渣。
————
鐘南嶼麾下其實有不少醫院，蔣芸擔任院長的，反而是最隱秘不為人知的一家，向來不對外開放。
但此次事件實在太惡劣，引發的恐慌和公眾的憤怒，更加難以控制。有太多人涌向醫院，即便有鐘南嶼的援助，也依然遠遠無法滿足民眾熱切的檢查要求。
蔣芸主動請纓，要求醫院參與救助。鐘南嶼思慮再三，蔣芸的醫院里都是女人，和女患者溝通起來應該會更通暢。
在跟宮慕白打了招呼後，鐘南嶼同意了蔣芸的請求，但他下令，讓冷雲負責調度，蔣芸負責醫療。
言下之意，蔣芸凡是都要听冷雲的。
出乎意料的是，性格剛強的蔣芸並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甚至沒有絲毫情緒，就立即投入了工作。
毋庸置疑，以工作能力論，蔣芸是個非常好的醫生。
她對著患者，醫術既精妙又規範，態度既耐心又認真，而那強勢霸氣的御姐氣場，甚至反而加深了患者對她的信賴。
盡管醫院的女醫生們全都參與了義診，但蔣芸強大的氣場，卻降服了更多的病人。
蔣芸被圍得密密麻麻的，身邊水泄不通。而她對著那些孕婦，就像一個讓人安心的強勢大姐姐，
即便為了節約時間，她沒有像其他大夫那樣溫柔細致地對患者過多講解那藥物後遺癥的概率問題，大量患者還是願意被她用那種問多了就帶著不耐煩的強勢語氣半呵斥，半說病情。
有時候，人心潛藏著“欺軟怕硬”的認知模式。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對溫柔的人，人反而不容易相信其專業，但對那些不耐煩又態度霸道的人，人反而覺得，這樣不羈的人，會是天才。
至少，也是個人才。
蔣芸自己也沒想到，情場重度失意的她，長年不和外人接觸的她，會這樣受這些女人們的歡迎。不是說同性相斥嗎？
蔣芸把所有憤怒委屈，都轉化為了全面開動腦筋。
她一邊坐診，仔細檢查病患的身體狀況，一邊在開出檢查項目後，留意收集了每個患者的血液和其他身體狀況信息。
在接診了一部分病患後，蔣芸向在後面排隊的病患說明了情況，她講明了需要做的各項檢查的操作規範，並解釋，做檢查每個醫生的規範是一樣的，醫院的設備十分先進，不會出現誤差。
而她，將集中精力，去對這種後遺癥做分析，以尋求更好的治療方案。
護士們原本擔心心情煩躁的病患們會表示不滿或者靜坐抗議。但奇怪的是，她們居然一個比一個配合。
同樣的話，其他醫生說破嘴皮的時候，也沒人真正配合，反而還有人沖醫生發脾氣。
而其他每個醫生護士，都比蔣芸溫柔許多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