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內,唐西西小鳥依人地伏在鐘南嶼身邊,乖乖陪他看著教堂內的一切。
“金哥哥,這位老伯好有範兒啊,他是誰?是你的人嗎?”
鐘南嶼微微一笑︰“他是你父親的知己。”
唐西西一愣︰“可我完全不認識他啊,一點眼熟的感覺都沒有……倒是你身邊那些黑衣人保鏢,他們和他們的衣服,讓我還總恍惚有些熟悉的感覺。”
鐘南嶼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你對他們有熟悉的感覺?”
唐西西糾結地想了想︰“我也說不清……好像有……好像沒有……可能你的保鏢們的衣料太高檔了吧,所以讓我印象深刻,才有這種感覺的?”
鐘南嶼捏捏唐西西的鼻子︰“想不起來就不要多想。這位老伯你的確從未見過。他和你父親是摯友和知己,但平常卻從無往來。”
“從無往來?這還是朋友和知己?”
“傻瓜,君子之交尚且淡如水呢。”鐘南嶼將唐西西摟在臂彎之下,逗弄一番,“等忙完了今天的事,我讓你見見他。”
唐西西被鐘南嶼刮刮鼻子捏捏臉蛋的,一臉孩童般幸福的神色︰“金哥哥,你這會兒很閑嗎?”
“可以說忙里偷閑,也可以說無所事事。怎麼?想跟我做游戲?”鐘南嶼眼神里,都是壞壞的光芒。
唐西西瞥他一眼︰“你這個人,心怎麼這麼大!這教堂內外,就來了那麼多人,你——你那位老夫人,你不擔心她又有什麼手段?”
鐘南嶼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怎麼,這就開始擔心婆媳關系了?”
唐西西深吸一口氣,眼前仿佛拂過老夫人恨不得把她踩在腳下碾碎的狠歷眼神,脊背不覺一涼。
“我才不擔心呢。你們家少奶奶早就定好了人選,跟我有什麼關系——”
“哦?吃那個女人的醋?”
鐘南嶼不提也就罷了,這一提,唐西西又想起林子晴和林子昕這對鬧心的姐妹,不由皺著眉頭,狠狠瞪了鐘南嶼一眼,推開了他。
“你這位貴族少爺,別人送什麼禮物都入不了你的眼吧,所以你收的禮物都很特別,都是活人!”
鐘南嶼見她真的惱了,無奈地彎下腰,將她扭過去的身子扳了過來︰“我的乖小西,別人送什麼,我就照單全收嗎?我的身心,都是無比干淨的!”
唐西西心里無限別扭,想到他那天情緒失控,沖到浴室瘋狂地洗刷自己的身體,幾乎自虐一般傷害自己的樣子,心里軟了一軟,閉上眼楮,默念道︰
“不要在乎過去,不要在乎過去,珍惜現在,珍惜現在……”
鐘南嶼嘆口氣,輕輕撫摸了下唐西西的臉頰︰“傻瓜,你是嫁給我,又不是嫁給她。你記住,你是跟我一起生活,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們的世界,只有我們倆。”
唐西西睜開眼,嗯了一聲,靠在他懷里︰“金哥哥,你從不提你過去的經歷,我知道那一定是不堪的記憶,我不想多問,可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我還是會有些害怕……”
“她只是一個偏執的怨婦,沒人解得開她心中的怨念。丫頭,別怕,沒有人能傷害我們。和我在一起,你什麼都不用顧慮。只要你信我,我就可以一直護著你。”
鐘南嶼緊緊摟著懷中的人,目光堅定、聲音堅毅地說,“當年我父親去國離鄉,人人都以為是被迫出逃,可小西,他其實只是想為最愛的家人選一種安穩平靜的生活……我懂他當年的選擇。所有的虛名,都抵不過現世安穩的美好。沒有人能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破壞我們的幸福……”
————
鐘家老宅,老夫人歇斯底里發泄一通後,又陰沉地坐在書房常坐的那個位置,身上披著厚厚的披肩。
書房內奢華而硬朗的裝飾,更像一位男性使用的房間。座椅背後,那滿牆的書櫃上,滿滿的布滿了各種書籍。各學科典籍、各國文學作品、各行業有趣的知識,甚至還不乏各國幽默笑話、旅行游記之類輕松休閑的書籍,看得出,它們的主人,一定是一位興趣廣博,事業開闊,極為包容並願意進取的人。
但這間博雅舒適的房間,在老夫人進入後,就憑空增添了一抹怨恨和陰沉之氣。
老夫人的臉上濃雲密布,仿佛看不透的厚厚烏雲,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疾風驟雨襲來。
愛德格小心地站在她面前,老夫人的怒氣讓這位最受寵的管家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覺間慢慢向側面退了許多步,方才覺得勉強可以呼吸。
但他一抬頭,就看見那偌大的窗玻璃,不覺又是一個冷戰。
那偌大的玻璃,連窗戶框,都被黑色的漆濃重地涂抹上,仿佛與世隔絕一般,透不進一絲光芒,甚至仿佛,連空氣都被隔絕,隨時會有窒息的危險。
鐘家老宅從外面看,只是一座古老如古堡般的建築,但老夫人日常起居的天地,卻是從老宅側面的地下空間挖掘開鑿的。
也就是說,這里的一切,其實都在地下。所以,心境陰沉的老夫人每每來到書房,都會披上厚厚的披肩,但她心底的陰冷,卻是怎麼取暖也無法抹去的。
愛德格想到為自己規劃的未來,深吸一口氣,克服了這陰郁的氛圍,開口說道︰
“夫人,鐘燁星的兩個手下,離開賽爾教堂,只身返回s市,被我們截獲。”
“我只听有用的消息。”老夫人尖銳的目光直視前方,仿佛虛空中存在著什麼唯有她能看到的圖景一樣。
“他們說,被鐘南嶼半路莫名趕回來的,鐘南嶼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但林子晴——”愛德格吸了口氣,“他們說,林子晴從‘大千世界’出來,被送去了智仁醫院。”
“哼,就是矯情。鐘南嶼侵犯了她,她不應該高興才對?還有空去醫院!”去,把她給我接回來!”
“老夫人,我已經派人去接了。不過鐘南嶼可——她的情況不太好……”
老夫人皺起眉頭︰“她又怎麼了?”
愛德格向前湊了一步,低聲小心地回道︰“她受傷有些重,下體撕裂嚴重,而且好像受驚嚇過度,神智有些不清,而且極度恐懼……”
“哦?呵!呵呵呵呵——”老夫人陰森地笑了起來。
“鐘南嶼太狠了?她費盡心機不是就盼著這一天嗎?難得鐘南嶼肯這麼狂野一次,看來是憋壞了。哼哼,鐘南嶼不是昭告天下他要結婚嗎?他祖祖輩輩不都是一夫多妻嗎?他老子都這麼干,憑什麼到我兒子這里要改!”
愛德格心頭一震︰“老夫人,您是打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