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一番,金生水心中頓時了然,這個小院不久前有很多人在爭斗。
這麼大的動靜,周邊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就要出去打探一番。
“我跟你一起去!”
柳笑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金生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二人之間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走訪了附近的幾戶人家,他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不久前一伙人忽然包圍了這個小院子,雙方立即動起手來,交火很慘烈,知道有一方撐不住突圍了,另外一幫人窮追不舍,直到警察開了過來,這才銷聲匿跡了。
不說用說,逃走的一方自然是鄭果兒了。
金生水松了口氣,她沒死就好,否則還真有些不好辦了。
柳笑眉也松了口氣,鄭果兒突圍了,那就證明小甲乙沒事,否則的話另外的一幫人也不會窮追不舍。
調查完了這里的事情,金生水打算離開了,他看了一眼柳笑眉,低聲道︰“笑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南城找我。”
柳笑眉不置可否。
金生水抱了抱拳,正要轉身離開。
柳笑眉忽然道︰“等一下!”
金生水一愣,遲疑道︰“你還有事嗎?”
柳笑眉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她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來。
金生水心中也有些惆悵,二人落到今天這步地有些造化弄人,二人之間已經出現了隔閡,這個隔閡不是輕易能夠撫平的。他嘆了口氣,柔聲道︰“保重!”
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金生水!
柳笑眉最終流出了淚水。
“痴兒!”
王憐丹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柳笑眉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抱住了王憐丹,大哭起來。
王憐丹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道︰“看來,你心中仍然放不下他,可是就算這樣又能如何?他還不是要離你而去。”
柳笑眉哽咽道︰“師父,不知為何,徒弟心中仍然痛苦難耐。”
王憐丹淡淡一笑,道︰“生離死別是我門中必須經歷的考驗,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門主。為師也能放心的將整個飄門交給你。”
柳笑眉沉吟了良久,低聲道︰“徒兒知道了。”
王憐丹點了點頭,這丫頭似乎有些開竅了。
她想了想,道︰“如今整個北方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然。為師早就想將本門的實力遷往南方以避戰亂。只是一時間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在我已經找到了。從明天起,你就去南京那邊吧!”
柳笑眉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選擇了。
“師父!”
她忽然開口道︰“當年,你也經歷了生死離別嗎?”
王憐丹臉色忽然一變,嘿嘿一笑,沒有言語。
每個孤單的女人背後總有一個讓她傷心的男人。
王憐丹也不例外。
能夠讓她傷心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金生水的師父蕭別離。
……
“金生水這個混蛋,居然敢出賣我!”
僥幸逃得性命的鄭果兒捂著手臂,氣憤的叫道。
她這邊剛讓人送信給金生水,那邊就有人打上門來了。
這個地點除了金生水沒有人知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郭化子嘿嘿一笑,沒有言語。
這一次險些被人包了餃子,這可是生平第一次。
他斜眼看了一下在搖籃里的小甲乙,心頭閃過一陣慶幸。
這小子倒是命大,對方打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很倉促的應對,一時間火藥濃烈子彈紛飛。
郭化子輕功好,他負責帶著小甲乙。
這麼長時間的槍戰,他自己背上都中了一顆子彈,這小子愣是連根毛都掉。
這特麼有些邪門啊!
郭化子咳嗽了一聲,道︰“君長官,看樣子金生水是不打算要他兒子了,不如我們……”
說著就舉起掌來。
鄭果兒冷笑道︰“你想干什麼?”
郭化子淡淡道︰“虎毒不食子,這小子連兒子的命都不要了,咱們又何必留下這個累贅?”
鄭果兒瞪了他一眼,急忙來到孩子的面前哄了哄,道︰“就算他不要了,我還想要呢?”
郭化子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掌,他早就看出來這個君海棠對小甲乙有些不同。
果然一下子便試了出來。
金生水那個混蛋果然有兩下子,為毛這些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呢?
郭化子有些想不通了。
鄭果兒抱起了小甲乙,溫柔的拍了拍,道︰“小寶貝,乖,你爹狼心狗肺不要你了。不要害怕,阿姨要你。”
說著小聲哼了幾句歌曲。
郭化子苦笑了一聲,心道︰“這女人當真是百變的心思,令人難以捉摸透。”
算了,他也懶得過問了,反正逃出來了。
鄭果兒哄睡了小甲乙,對郭化子道︰“可知道這次襲擊我們的是什麼人?”
郭化子雙目精光一閃,道︰“如果老化子猜得不錯,應該是日本人黑龍會干的。當年老化子跟他們合作過,知道他們的厲害。”
黑龍會?
鄭果兒心中一凜,這個組織是日本人國內第一大社團,是陸軍部的編外組織,他們的任務就是以民間的名義滲透中國。
在日本很多有名的軍人都是出自黑龍會。
郭化子忽然道︰“這日本人是怎麼知道咱們的地點的,難道金生水投靠了日本人?”
鄭果兒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她想了想,道︰“這件事先到此為止,我們損失了不少人,對將來的計劃有很大的弊端。”
藍衣社不比以前,鄭果兒的手下是死一個少一個。
金生水這個混蛋!
鄭果兒心中氣憤之極,恨不得把這廝碎尸萬段。
因為這廝,藍衣社已經損失了不少人了。
“報告!”
一名黑衣人的手下走了進來。
“報告長官,年紅藥求見。”
鄭果兒眉頭一皺。
她怎麼來了?
這日本人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追來了,消息倒是挺及時的。
听到年紅藥來了,郭化子立即站了起來,慌忙道︰“君長官,我還是出去躲躲吧!”
要說郭化子現在最怕的人就是這個年紅藥了,雖然他丐王武藝不錯,可是比起年紅藥來就差得遠了。
所以郭化子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躲出去,以免被年紅藥發現了。
鄭果兒點了點頭,雖說年紅藥有可能知道郭化子投靠了自己,可是人家沒有說出來,自己這邊也不能率先撕破臉。
听到這里,郭化子松了口氣,身子一晃,離開了房間。
少傾,年紅藥的身影出現在房間里。
“前輩有何指教?”
鄭果兒換了一身衣服,遮掩住了手臂上的槍傷。
年紅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听說你受到了襲擊,我特來看看。”
鄭果兒淡淡道︰“多謝前輩關心,幾個跳梁小丑,晚輩還沒放在眼里。”
跳梁小丑?
年紅藥啞然。
日本人的黑龍會可不是跳梁小丑。
他們就是一群脫下衣服的士兵。
想到這里,她忽然笑了笑,道︰“听說金生水的兒子落到了你的手中?”
鄭果兒眨了眨眼楮,吃驚道︰“前輩是如何得知的,我怎麼沒有听說過。”
笑話,這件事自然不能承認了。
年紅藥淡淡一笑,道︰“我還听說,日本人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消息,這才趕去襲擊麼你們,目的就是為了搶回這個孩子。”
“日本人搶回孩子?”
鄭果兒笑容不變,道︰“前輩越說越離譜了。日本人對金生水的兒子也有興趣嗎?”
年紅藥雙目緊盯著她,鄭果兒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鋒了一會兒,年紅藥忽然道︰“可能是我听錯了吧!”
鄭果兒道︰“一定是听錯了。”
年紅藥若有所思道︰“听錯了也還沒听錯也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一個穩定的金生水對大家都好。”
說著起身離開了。
等她離開後,鄭果兒的雙目頓時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郭化子的身影再次出現。
“年紅藥走了!”
他期期艾艾道。
鄭果兒哼了一聲,道︰“這個老女人老奸巨猾,從來就沒有吃過虧。”
她想了想,道︰“想讓我交出小甲乙,沒這麼容易,死了這麼多人,金生水想要回他兒子就要拿東西來交換。”
郭化子干笑了幾聲,道︰“那是,那是!我這就去找金生水。”
鄭果兒發了一會狠又道︰“算了,不過眼下不適合在通知金生水了,過幾天風平浪靜之後。我自然會找他算賬。”
……
金生水離開了小院,快步的趕回了南城。
小甲乙到現在還是沒有下落,他已經是心急如焚了。
剛回到南城,就發現年紅藥早就等著他了。
“前輩!可有什麼消息?”
年紅藥點頭道︰“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听哪一個?”
金生水心中狂喜,道︰“當然是好消息了。”
年紅藥點頭道︰“好消息是,你兒子還活著。”
金生水心中一痛,愣了半響,道︰“那壞消息呢?”
年紅藥接著道︰“壞消息是他暫時還不能回到你的身邊?”
金生水沉默了一陣,道︰“多謝前輩,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誰掠走了我兒子?”
說到這里他的雙目中已經閃過一陣殺機。
年紅藥嘆了口氣,道︰“投鼠忌器,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金生水長嘆了一聲。
年紅藥說的不錯,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又不能不過一切的找他去拼命?
孩子在人家的手中,他就像一條蛇被捏住了七寸。
年紅藥低聲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把孩子完完整整的送回來。”
金生水松了口氣,如今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多謝!”
他抱了抱拳。
年紅藥寬慰了他幾句,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前輩!何前輩他……”
金生水鼓起勇氣只是說了一半。
何三七已經死在那場瘟疫中了。
年紅藥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怨不得別人的。”
她苦笑了一聲,道︰“何師兄將土木訣傳給了你,也算是一個臨終前的一個善舉吧。”
金生水見她沒有任何的悲哀,心中未免有些不高興。
好歹也是你的同門啊!
你就沒有任何傷感?
不過年紅藥終身帶著一個大斗篷,就算有傷感,他也看不出來。
金生水想了想,還是道︰“我把他葬在了宛平西南,有空的話,前輩可以去看看。”
年紅藥點了點頭,飄然而去了。
這個女人!
金生水微微搖了搖頭。
怪不得師父會因為她而死,原來她是這麼的冷血。
年紅藥離開了南城,立即趕到宛平,來到了何三七的墳頭上。
她並沒有想金生水的想象的那樣絕情。
“師兄!”
她喃喃的說了句。
以前的一幕幕又閃現在心頭。
當年父親無意讓自己姐妹二人繼承年家的傳承,這才在外門選了一個弟子。
這個弟子就是何三七。
當年的何三七手指先天性發育畸形,受到了不少人冷嘲熱諷,就算是年紅藥姐妹也視他為怪物。
只有他父親十分重視,說他是千年一見的土木機關學奇才,不僅將自己的本事傾囊相授,連年家的土木訣也一同交給了他。
對此年紅藥十分的不解,她多次去質問父親,為什麼要把東西傳給外人。
他父親當時只是看著她搖了搖頭。
當時的年紅藥十分不解,認為父親是偏心,心中十分忌恨他。
可是當她現在細細的想來,這才明白父親的苦衷。
五行機關就是一個坑,誰踫了就倒霉。
父親之所以沒有傳授給她們姐妹,就是想讓他們遠離這個坑。
可惜她當時年輕氣盛,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不僅誤了妹妹的終身,還把自己的終身也搭進去了。
“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今後不會再有什麼五行機關了。我一定會毀了它,不讓它再次出來害人了?”
說完深吸了口氣,在墳頭上緩緩的磕了一個頭。
何三七是她的師兄,長兄為父,這個頭他受得起。
何三七頂替了她原本該承擔的責任,可以說是為她死的。
是他們年家對不起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