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化子嘿嘿一笑,他早就料到了金生水有這一手。
立即拿起手中的匕首迎了上去。
他跟金生水交手多次,也就是半斤八兩。金生水勝在年輕氣盛,郭化子勝在經驗豐富。
這郭化子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功夫是不可能奈何金生水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請年紅藥出手了。
郭化子一動,立即開口道︰“計先生快動手!”
說著,手上的匕首換了幾個招式,如今有年紅藥在,他的任務只是纏住金生水。
年紅藥就像呆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里,任由四柄飛刀向自己撞來。
叮叮當當,四把小刀兩兩相撞,互相改變了方向,繞著年紅藥向兩邊飛去。
正跟郭化子相斗的金生水忽然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剛才他使出的暗器手法正是師門的不傳之秘——流星逐月。
四把刀兩前兩後,兩急兩緩。按飛行的軌跡來看,著落點在一處。其實後面的兩把刀會追上前面的。四柄刀兩兩相撞,從而改變了飛行軌跡。
一般來說,對手看清了四把刀飛來的軌跡,就會針對它做出對策,或擋或閃。但是流星逐月半道上會改變飛行軌道,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手是金生水壓箱底的功夫之一,平時他輕易不會使出來的。不過今天面對的是年紅藥,即使只有五成的成功率也顧不上了。
原本他也沒有期望能夠傷了年紅藥,也就是阻上一阻,最不濟讓她手忙腳亂,好給他足夠的時間突破郭化子的糾纏。
可是結果卻讓他頭皮發麻,年紅藥動也不動,似乎早就看破了他的手法,待到四柄刀左右紛飛時,這才衣袖一揮卷住了小刀。
這個女人好厲害。
金生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逃的念頭。
郭化子只覺得對方的攻勢越來越凜冽,當下咳嗽一聲,道︰“計先生,老化子快撐不住了。”
年紅藥略一遲疑,慢慢的走上前來。
她每邁出一步,金生水就會感到無形的壓力傳來。
這就是高手的氣勢。
最終金生水經受不住這份氣勢,奮起神威,手上的小刀變幻了幾次方位,挑飛了郭化子的匕首,在他右手上割了一刀。同時也被他打了一掌。
郭化子的掌力雄厚,這一掌打的金生水幾乎吐血,還好他有所保留,不欲與其拼命。這才被金生水抓住機會,跑了出來。
只要跑出了二人的前後夾擊的包圍圈,金生水就有信心跑掉。他對自己的腳程極有信心。
可是他快,年紅藥更快,一道黑色的身影追逐著金生水而去。
郭化子並沒有追上去,有年紅藥在,根本不用他去拼命,再說眼下金生水中了他一掌,絕對不是年紅藥的對手。
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不止。若是不好好處理的話就會落下殘疾的。
郭化子不敢遲疑,立即包扎了一下,沿著二人遠去的痕跡跟上去了。
金生水跟年紅藥一個追一個逃,轉瞬間就跑了一兩里地。
他號稱北盜王,腳力驚人,雖說那個時候不流行田徑賽,可是他的短途沖刺和長途跋涉都是頂尖的。
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年紅藥都是穩穩的吊在他身後五六米的地方不即不離。
跑了幾里地,金生水漸漸的疲倦了,胸口受傷的地方隱隱作痛,看來內腑似乎已經受傷了。每喘口氣都會震得里面疼。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看來這個年紅藥是要累死自己啊!
金生水一咬牙,轉身做了一個防御的姿態,右手拿出兩柄小刀,左手悄悄伸進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間諜手槍。
這把手槍是從向小影手中繳獲的,它小巧玲瓏也很很袖珍,里面也就兩發子彈。
金生水平素是不用槍的,那個東西他也用不慣。以前繳獲來的槍大部分都被他扔掉了,但是這把小手槍極為精致,他一直沒舍得扔。
他冷冷的看著年紅藥,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只要她敢上來,金生水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出乎意料,年紅藥並沒有動,雙眼上下打量了金生水幾眼,開口道︰“盡管我們打了多次交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就是蕭別離的徒弟。”
聲音嘶啞,根本听不出來是男是女。
金生水哼了一聲,道︰“現在知道也不晚。”
年紅藥揮了揮衣袖,幾把小刀先後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叮當聲響。
她淡淡道︰“其實我早就听說過北盜王金生水的大名,一直驚嘆于你年紀輕輕就能稱雄北地盜門,不過今天見你輕描淡寫的便完美的使出了流星逐月,也就有些釋然了。”
流星逐月是蕭別離的三大絕技之一,難度極高,金生水平日也就一半的成功率,這次危機關頭居然一擊成功,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郭化子打傷的地方再次疼痛起來,金生水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右手輕輕的在胸前撫摸了幾下。
年紅藥淡淡道︰“郭化子的掌力不弱,你受傷後有長途奔襲,受傷更重。眼下正是冬天,若是感染了風寒的話,只怕以後會落下毛病。”
金生水微微皺眉,這口氣就像長輩訓斥晚輩,根本不像敵對的關系。
他略一遲疑,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干什麼?我雖然武功不如你,可是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年紅藥搖了搖頭,道︰“我擒你作甚?”
她淡淡道︰“我若是知道你是蕭大哥的徒弟,就不會幾次三番的針對你了。”
金生水呆了一呆,听她的口氣對自己的師父頗為尊重,根本不像有什麼冤仇似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里面有什麼隱情?
或許這不過是她的一個謊言。
想到這里金生水冷冷一笑,道︰“你針對我也不是一次兩次的。營救郭化子,與甦童里應外合殺害紅黨特派員,毒害柳笑眉哪一件不是你干的。你就別在這里假惺惺了。”
他瞳孔一縮,道︰“你究竟投靠了哪一邊?為什麼會同時給日本人和白黨辦事?”
年紅藥搖了搖頭,道︰“我是哪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在哪邊?”
說道這里,她突然苦笑了一下,道︰“你同時跟白黨和日本人作對,看來是站在了紅黨那邊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