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心中深思著嚴恩剛才對她說的那番話,若是她不說實話,給了他錯誤的情報,那可能要影響到公司公關部門的決策。這就不僅僅是她對嚴恩單純的說謊問題了。
這個謊報軍情,給公司公關團隊造成困擾,致使他們做出錯誤決定的後果,她更承擔不起。
最後,沈萱咬著牙,心一橫,對嚴恩說了實話︰“新聞是真的,照片也是真的。”
沈萱話音落下之時,看到嚴恩臉色一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條件反射地補充說︰“但我和胡斌並不是新聞上說的那樣,在秘密地幽會。”
“那你們孤男寡女地出現在一間公寓里,不是幽會是在做什麼?”嚴恩語氣戲謔地問,“難道是他要你幫他做造型?”
不等沈萱回答,嚴恩語氣寒涼地繼續道︰“那張照片的背景我認識,我開車送你回去過,知道那是你現在住的公寓。如果不是約會的話,那你說說胡斌是去你家做什麼?我洗耳恭听。”
沈萱不由得噤了聲︰“我……”
這個問題,她真的沒辦法回答。她可以把跟胡斌在公寓相見的原因坦然地告訴夏晴,告訴紀源,但她真的沒用辦法說給嚴恩听。她不能讓嚴恩知道,她和紀源是在那間公寓里查看姐姐的遺物,更不能讓他知道,她進入星燦的目的是查找姐姐的死因。
沈萱在嚴恩面前怔住,啞口無言。
嚴恩這會兒,倒是一反剛才焦急的態度。她摁下沈萱拿著衣服的手,耐心十足地又問了她一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如果你們真的不是在戀愛,在約會的話,那他在你的公寓里是去做什麼?你把其中的緣由告訴我,我也方便安排公關團隊的人為你準備公關方案。”
嚴恩把手搭在沈萱的肩膀上,直視著她的眼楮,仿佛是在給她力量一般︰“你不用怕,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告訴我。這點風浪對于星燦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分分鐘幫你擺平這件事。或者說,你的理由是不想被他人知道的,我也會為你保密。但上次我記得我們已經達成了這個共識,我們是朋友,對吧?”
沈萱陷在嚴恩溫柔如水的目光里,機械地點了點頭。
“朋友就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不需要顧忌地向對方傾訴,尋求幫助。”嚴恩繼續蠱惑道。
沈萱再次陷入兩難的沉思中,嚴恩的話,有些令她動搖。
但她的表情糾結,思考許久也沒有開口。她現在躊躇中,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嚴恩等待的目光,已經快要把她給看穿。
在沈萱迷迷糊糊中,她突然听到頭頂上方傳來了一個涼颼颼的男聲︰“好,我知道了。”
嚴恩的話,讓沈萱猛地抬起頭來。她怔怔地望著嚴恩,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嚴恩他說他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什麼了?她還什麼都沒說……
就在沈萱心下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嚴恩拿起身邊的西裝,塞到了她的懷里。
緊接著,嚴恩脫下浴袍,露出了精壯的上身,然後看著沈萱,面無表情道︰“幫我穿。”
嚴恩白花花的皮膚在沈萱的眼前只是一晃,她便立刻將頭扭了過去。她感覺心跳加快,快要從自己的喉嚨里蹦出來了。
在這方面,便體現出了沈萱的青澀。即便是跟紀源從小長到大,自她有意識起,她就沒有看到近距離地見識過男人身體的記憶。
何況她跟嚴恩並沒有認識很久,沈萱腦袋里爆炸地想著。再說這也不是認識時間長短的問題……
面前露著上身的男人,還是他第一次喜歡的男人。沈萱用力扭過頭,臉燒得快要滴出血來。
在她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听到耳邊響起了嚴恩寒涼的聲音︰“你是造型師吧?幫雇主試穿衣服,這是你的本職工作沒錯吧?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是在造型師的日常工作內容里,你懂的吧?”
看到沈萱依然扭著頭,悶聲不吭,嚴恩激將地說︰“難道你平時在幫夏晴做造型的時候,都是讓她自己試穿衣服的?”
“沒有。”沈萱听到嚴恩咄咄逼人的問話,當即否定道。
嚴恩眼神平靜地注視著沈萱,聲音淡然地說︰“那好,請你拿出你的專業態度,像對待夏晴一樣對待我。”
沈萱退無可退,被嚴恩逼得倒抽了口冷氣,慢慢地轉過身來。她手指顫抖地拿起衣服,一邊幫著嚴恩穿上身的衣服,一邊不斷地在心里建設著。
嚴恩說得沒錯,是剛剛過于在意他的性別的自己,沒有履行好自己的職責,是她態度不專業。
沈萱在上學的時候,也去過秀場的後台兼職幫忙過。雖然她的工作是幫女模特做最後的衣服調整,但她也見識過那樣的場合。不管後台里呆著的是男是女,模特們只要一下場都會毫不猶豫地脫掉衣服,趕場似的換上下一套。
而設計師也不管自己的性別是男是女,面前站著的模特是同性還是異性,他們都會一視同仁地幫忙試穿、調整衣服。這樣說起來,確實是沈萱不專業了。
她應該拿出她專業造型師的態度,只專注于眼前的衣服,而非衣架。
這之後,沈萱心無旁騖地幫嚴恩套上襯衫的兩只袖子,然後傾身幫著他一顆一顆地系好胸前的扣子。
最後,她卡在了系領帶的環節。沈萱沒有幫人打過領帶的經驗,造型師也是半路出家。雖然她心里有些打領帶的常識知識,但在實際操作中,她卻總是做不好。
如此失敗了兩次過後,嚴恩抬手扯掉沈萱手中的領帶,隨手將領帶扔到了一邊。
而後,沈萱看到嚴恩站起身,在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時候,沈萱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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