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萱回答沒有,好好解釋一番,嚴恩便緊接著繼續向她發問道︰“有沒有想過做回老本行,服裝設計?我看你在《夢想的新裝》里發揮得很好,現在可以說已經是一名服裝設計的成手了。我有在服裝方面做公司的朋友,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去。”
沈萱沒有想到話題的走向會來到這里,她如果再不明確表態,恐怕事情的發展要超出想象。
沈萱看向嚴恩,鄭重地向他婉拒道︰“真的不用,嚴哥!謝謝你為我著想,但我沒覺得做造型師屈才,也很喜歡這份工作。現在跟夏晴一起做節目,也能學以致用,我做得挺開心的。”
沈萱是在無比忐忑的情緒中,說完這段話的。因為在她說這段話的過程中,她注意到嚴恩一直在用一種她說不上來的視線在望著她。那視線里好像帶著一絲擔憂,還夾雜著一絲質疑。以至于她一直在小心地用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都說伴君如伴虎,通常大boss的心理都異于常人。沈萱這回算是明白了,而且嚴恩身上帶著上位者的氣息,有與生俱來的氣勢。光是坐在他身邊,沈萱便感到滿滿的壓迫感。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更可怕的是,說完這段話後,有那麼好幾秒鐘的時間,嚴恩都在用剛才的眼神,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這短短的幾秒,讓沈萱覺得漫長得快要窒息。
半晌,嚴恩終于換了一個表情。他收起剛才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攪動著粥碗里的勺子,悠悠開口道︰“也對,我突然想起那天見到的那個叫紀源,自稱是你半個哥哥的人。他家好像就是做服裝的吧?如果你真的想去做服裝設計的話,估計一早就會去他的公司了。”
沈萱不明白嚴恩這話的意思,但也嘻嘻哈哈地應和著︰“是啊,所以我是真的喜歡造型師的工作,想要留在星燦,留在夏晴身邊繼續做造型師的。”
“你不是!”嚴恩突然打斷沈萱,然後語氣嚴肅地判定道,“你不去紀源的公司不是因為不想做服裝設計,來到星燦也不是想要做造型師,而是另有目的。你在星燦,應該有想完成的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我說得對吧?”
“不不不不……”嚴恩的話,戳中了沈萱,嚇得她磕磕巴巴地連忙否定道,“嚴總,您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帶著個人目的來星燦工作,如果說有的話,那也就是希望能夠離死去的姐姐近一點。”
再次被直指出這個問題,沈萱有些慌了。她記得上一次自己在嚴恩的車里,就差點說漏了嘴,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試問,有哪家老板會希望員工帶著個人目的來公司上班的?
與沈萱的慌亂不同,嚴恩的表情十分地淡定。他的臉上既沒有惱怒的神色,也沒有探尋的神情。他只是十分平靜地看向沈萱說︰“你別緊張,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就算你帶著什麼個人目的來公司上班,我作為老板,也不會開除你;作為朋友,更加會尊重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如果是有什麼迫使你不得不做出留在星燦工作的這個決定的難處,那麼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出來,讓我幫你你分擔,幫你解決。希望通過我的力量,能夠讓你自由地去選擇自己想要做的。”
沈萱听了嚴恩的這番話,十分動容。她眼角濕潤,由衷地對他感激道︰“謝謝你,嚴哥。”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嚴恩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他再次繞回剛才的問題,關切地問沈萱,“所以……為難你留在星燦的事,到底有嗎?如果有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我當作朋友,不要見外地告訴我。只要是星燦內部或者大一點說,內地娛樂圈的事,我相信我都有辦法幫上你的忙。”
嚴恩問出這話的瞬間,沈萱直視著他的眼楮,對上他真誠的眼神,幾乎有那麼一秒鐘,沈萱就要脫口而出,把實情告訴嚴恩了。但是最終,這股沖動還是被她壓下去了。
雖然夏晴說過,憑借嚴恩在娛樂圈中的背景,有他出手幫自己調查的話,一定事半功倍。盡管通過這幾次的相處,她也已經把嚴恩當作了朋友,甚至是一個關懷備至的哥哥。她也相信嚴恩是在真誠地跟她交朋友,可沈萱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
姐姐的事,目前來講,沈萱覺得她還無法心平氣和地跟嚴恩說出來。嚴恩與夏晴不同,他是星燦的老板,是姐姐的最高上司。雖然理論上沒有硬性要求,但人情上,嚴恩作為老板,無疑對姐姐的發展和人身安全負有一定責任。
沈萱和她的家人,雖然在姐姐自殺這件事上,沒有對星燦和嚴恩有任何的埋怨。但沈萱怕自己在對嚴恩講述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流露出對嚴恩和星燦心生怨恨的語氣,引得嚴恩誤會和不快。
一個不小心,毀掉了二人剛剛建立起的友情關系不說,沈萱更怕嚴恩一氣之下,會將自己逐出星燦。那她再要去調查沈宜死因的事情,可就完全無望了。
畢竟沈萱對嚴恩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她根本無法掌握他的脾、性情。這個關鍵的時候,這樣的險,她不敢冒。
于是,在嚴恩的密切注視下,沈萱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她對嚴恩一字一句地說︰“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找嚴哥幫忙。”
沈萱話音落地的瞬間,酒店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沈萱的視線朝著門口望過去,看到是嚴恩的司機小王,從外面刷了房卡,走了進來。
小王看到坐在餐桌前面對面吃飯的二人,先是一愣。而後很快恢復了鎮定,拿出他作為一個司機的專業態度,提醒嚴恩說︰“嚴總,到時間去晚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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