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軍跟在後面,看著前面的身影,心中暗暗嘀咕,今天老板怎麼了,說的竟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難道是因為擔心逸塵心思有些糊涂了?可是看眼神不像啊!那他說什麼今天明天的,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劉志軍胡思亂想著,試著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去破解董柏言的密碼。
手握的很緊,雖然看起來步履很悠閑,但是每一步邁下去都是那麼堅定,似乎心中已經下了什麼決心。
“小軒你來了。”老者看見小軒在書房里坐著,笑著走進來,左手里拿著一塊毛巾擦著頭上的汗。
“您剛鍛煉完?”廷軒笑著問道。
“呵呵,人呢越老越不能懶,所以更要注意身體鍛煉。”
廷軒走過去,接過老者右手里的太極劍,然後掛到牆上。
老者看到廷軒這麼做,眼神里露出慈愛的光芒,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你為什麼不早晨鍛煉,而選在每天十點左右呢?”楊廷軒轉過身笑著問道。
“呵呵,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早晨霧大空氣差得很,京城這個地方汽車又多,排出來的尾氣能把你嗆個跟頭,根本不利于老年人鍛煉。所以我等太陽出來霧散的時候,猜到外面舒活舒活筋骨。”老者笑著解釋。
“哦。”楊廷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沒吃飯吧!呆一會陪我吃頓中午飯好不好?”
“嗯。”楊廷軒微微點點頭。
“好,我讓廚房準備,順便我讓你嘗一點好東西。”說完沖廷軒擠了擠眼。
吃罷飯,老者笑著說道,“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小軒陪我到外面走一走好不好?”
“好的。”楊廷軒點頭同意。
時近深秋可是院子里卻看不到一片落葉,只有修剪整齊的草坪,看上去有些泛黃,走在上面感覺軟軟的十分舒服。雖然隔著鞋底,但似乎能感覺到那些嬌柔的草尖在搔弄腳心,那份酥癢順著足底慢慢上沿,讓人舒適的想躺在上面打幾個滾,這才能解癮。
“小軒你明天走?”老者慢慢前行,廷軒低頭跟在後面。
“估計還得停留幾天。”楊廷軒看了看前面人的背影,低聲說出來。
“真的?”轉頭驚喜的看著他。
廷軒點點頭,但是臉上露出躊躇之色,但旋即又恢復正常。
“小軒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老者敏銳的目光看出廷軒臉上瞬間的變化,沉聲問道。
“呵呵,沒事你太多心了。”楊廷軒笑了笑,“前面有個亭子,我陪您到那里坐一會吧!”
“嗯,也好。”老者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慢慢轉過身繼續走著。
“志軍那個女孩走了嗎?”董柏言問道。
“嗯,我親自把她送到火車站,這個時候估計已經上車了。”志軍笑著回答,但是笑容有些勉強。畢竟逸塵成了這個樣子,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眉眉造成的。
董柏言從他的臉上讀出了不滿,笑著說道,“這個飯店菜怎麼上的這麼慢,估計再晚一會要出人命案了。”本來想開個玩笑,但是說出“人命案”三個字,臉色一黯想起病床上躺著的林逸塵,拿著一雙筷子在手里揉來揉去。
“老板我去催催菜。”
董柏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繼續用手對那雙無辜的筷子施加著暴力。
兩個人站在亭子里,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風,老者眼楮眯起來看著遠方緩緩的說道,“小軒我能看出來你有心事,說出來我听听。是不是董柏言想見我一面?”
楊廷軒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他那個光華機械廠搞得有點起色沒有?”老者問道。
心中微微一驚,但轉瞬釋然,以這麼高地位的人,要調查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董柏言是體制內部的人,查找起
來也就幾分鐘的事情。
“他就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這一次進京主要是為了想從部里申請些資金,畢竟沒錢什麼也干不了。”楊廷軒笑了笑。
“嗯,董柏言這個人的名字,我倒是挺熟悉,所做的事情非議挺大還上了兩回內參,我記得在上面還寫了兩句話。”說完笑著搖著頭,至于是因為董柏言這個人搖頭,還是因為他做的事情搖頭,亦或是因為自己的批示搖頭,這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楊廷軒想了想說道,“雖然這個人做事情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不管怎麼樣比那些素餐尸位的官老爺們強多了。如果這樣的人再多一點話,外界的民怨也可能會小一點。”
老者笑了笑,“轉眼間十八大就要召開,這些人還因為董柏言的那篇文章爭吵不休,真是不怕人笑話。”話語里面包含著深深的不滿。
“其實我覺得董柏言的文章,確實說出了當前社會矛盾所處的位置,如果再不調控高收入與低收入之間的差距,關注民生恐怕真的會出現一系列的社會動蕩。前幾天我看了一則報道,咱們大陸的基尼指數已經達到0.5這可是貧富差距懸殊的最直接體現啊!”楊廷軒看著老者嘴里快速的說道。
“嗨,細想起來,這些年只是注重了經濟建設,但是在民生上確實關注不夠啊!前兩天有幾個人專門來征求我的意見,我直接告訴他們,我的意見就是百姓的呼聲,百姓覺得什麼對,我就認為什麼對。”老者眼楮看著亭子的飛檐緩緩的說道,但是話語里面的不滿更加強烈。
“您,”楊廷軒想說什麼但停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不管怎麼樣,改革的成就誰都不可否認,只不過現在需要在現有的基礎上,做出一些小小的調整,為什麼阻力會這麼大?”很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呵呵,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關鍵是有些人拿著這些事情專門來做文章,好好的一部經,結果念成了狼牙棒,真是讓你頭疼。算了現在外面那點爛事我還真不想管,就算他們掙出牛黃狗寶來,我也懶得看一眼。對了董柏言不是想見我一面,明天上午我有空,你可以帶他來。我倒要看看能制造出這麼大動靜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老者笑了笑,但是眼神里卻露出一絲滄桑。
楊廷軒站在那里,過了一會點點頭。
“小軒,咱們回去吧!”老者走下台階,楊廷軒適時的扶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但是眼神里卻露出欣慰的意思。
“小軒你奶奶身體好嗎?”一陣秋風帶著斷斷續續的話語吹過,兩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小樓里…。
董柏言看著手里的電話,不知道該不該通知林逸塵的家屬,通知了他們家屬該怎麼樣面對這樣的事實,而自己又如何自處;不通知他們家屬在于情于理上無論如何也講不通,那自己又當何自處,心中實在猶豫不決。
拿起電話好幾回又放下電話好幾回,就這樣來來去去折騰著手里的手機。站起身來回走了兩步,快速的拿出手機,將早已經撥出摁斷多次的號碼終于接通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傳出來,董柏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到褲兜里,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林逸塵走了出去。
周衛國正在辦公室批閱著文件,秘書拿著手機走進來低聲說道,“首長董柏言的電話。”
“嗯!”從秘書手里拿過電話看了一眼接通,笑著說道,“柏言怎麼樣一切順利嗎?沒關系,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門檻很高。有事請向我匯報,好你說,我听著。什麼?”周衛國失聲叫出來,看了秘書一眼,對方微微彎著腰走出去,將房門死死關住。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周衛國皺起眉頭,听著董柏言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出來,過了一會問道,“確定了打人凶手嗎?什麼是他?”周衛國不由得吸口涼氣,心中有些不太能沉住氣了。
“老板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辦?”話筒里面傳出董柏言的問話。
“現在林逸塵脫離生命危險沒有?醫生怎麼說?好的,你的手機務必保持二十四小時待機狀態,不要擅自行動,听從上面的統一安排,听見沒有?嗯,這件事情我盡快向孫書記匯報。”
放下電話,周衛國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這件事情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你董柏言也是,沒事強出頭,現在傷者躺在醫院里生死不知,實在是令自己撓頭不已。算了還是先向孫書記匯報一下,然後再做定奪吧!
想到這里拿起桌上的電話,過了一會兒說道,“老板我是衛國,有點事情想和您匯報一下,關于董柏言進京的事情,好的我半個小時以後到。”
放下電話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用嘴往空隙里面吹氣,似乎房間里面很冷,需要借助呼吸的溫度來取暖。牆角空調不知疲倦的運轉著,往外輸送著陣陣暖風。
楊廷軒打開車門鑽進汽車里,將它發動著,略微等候了一會兒,然後踩下油門,車慢慢啟動逐漸加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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