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五人背了帳蓬,帶了吃喝,計劃如下。
先去當初鬧過鬼的荒廢別墅,在別墅里過一夜,听我講講姑姑捉鬼的故事,然後翻過這座山去山那邊的村子探探險,再繞道走另外一條路回張府。
這是我們訂好的計劃,這里雖然有養尸地,不過張玉山管理有道,危險性幾乎為零。
听起來卻很刺激,我們在路線上將養尸地規劃進去,從旁邊過一過感覺也挺好。
包里除了過夜的東西和食物蠟燭充電燈,幾乎沒什麼位置,法器每人只帶了一些輕便小巧的塞進滿當當的大包里。
我們每人背了一只高過自己頭頂的大包出發了。
我給姑姑留了紙條,她今天就要回去,服藥和探望烏鴉。
大概等我回家才會再見了。
經過養僵地,守僵人跟本不讓我們進,只是遠遠望了望,一路上只听我講了紅 的故事過過干癮。
“小漁姐知道的真多。”朱雀叫道,“我愛小漁姐。”
“我也愛。”公孫琦腆著臉跟著喊。
劉星辰走在最前面,宇萌斷後,兩人都奇異地沉默著。
我們終于在傍晚時到達了廢棄的別墅。
路程比想像的難走,朱雀走幾步就叫嚷著太累要休息。倒是宇萌,耐力驚人。
別墅一片荒廢很久的模樣,大門都掉了,卻是我們要的那種效果,進去後,牆面上髒髒的,有些地方還留著黑色污漬。
幾個發生過事故的房間還留當著時的痕跡,我感覺房子雖然沒了鬼魂還是陰氣森森,進門就感覺比外面涼。
大家一邊參觀房間,我一邊指著發生事故的地方給他們講當時的故事。
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當時姑姑給我講時還畫了布局圖,我記得很清楚,一邊講,自己也感覺很驚心。
樓梯都腐朽了,不小心就會踩出一個洞。
我們小心地上樓,樓上相比樓下干淨一些,大家當即決定晚上住在這兒。
我們找一個房間,將帳篷支起來,一共兩頂,男女分開,帳篷里支上燈,外面支著蠟。
我們圍在一起講鬼故事,吃肉罐頭。
天黑下來,我眼角看到有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像有人用極快的速度跑過門口,一點聲音也沒有,當即站起來向門外張望。
黑暗中我集中注意力開啟視覺和听覺......什麼也沒有。
也許只是因為屋里點著燈,顯得外面黑得太過份,我多心了?
我對自己的眼楮非常自信,有陰靈不可能躲得過。
再說,姑姑清掃過的地方,不可能留有余魂。
我們圍著燈火,這是大家第一次集體在外過夜,顯得很興奮。公孫琦從包里拿出一瓶二鍋頭,我們每人分了半杯。
然後各展神通講述自己听來的或遇到的故事,除了小琦幾人都來自修行之家,故事自然不少。
一陣陣尖叫和笑聲從別墅里傳得很遠......
夜深了,我們各進各的帳篷。
為了省電,關上燈,山里的夜晚不熱還有點涼爽很舒適,我閉上眼楮。
總感覺有人在偷窺我們。
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我不放心偷偷鑽出去,沒有弄出聲響。
旁邊的帳子動了動,劉星辰也鑽了出來。
黑暗中我們看不清彼此的面目,“你干什麼呢?”他壓低聲音問。
“不對勁兒。”我說。
他和我感覺一樣,我提了燈,我們倆從樓上到樓下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結論依舊是——沒有鬼。
我們倆從廚房走出來,樓上傳來朱雀淒厲的尖叫,劉星辰沖上樓,朱雀站在帳篷外正發抖。
“我看到一張可怕的鬼臉,不,比鬼臉還可怕的臉...”她撲到劉星辰懷里大哭起來。
秦宇萌鑽出來,“你看錯了吧,咱倆一起醒的,我怎麼會也沒瞧見。”她語氣平淡,並沒有一點受驚的跡像。
“你們去哪了?”這句話是在問我,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面容,怕她誤會趕緊解釋,“我和星辰都感覺這屋子里除了咱們還有人,所以出來檢查一下。”
“我真看到了,真的,那東西還用燈打在自己下巴上,別提多嚇人了。”
這種把戲,小時候都玩過,正常的臉,把手電從下向上照,照出的臉都有三分猙獰。
小琦從外面跑過來,“怎麼啦?朱雀叫得那麼響?”
朱雀突然不害怕了,若有所思指著小琦,“是你,你在嚇我對不對?”
小琦指天發誓自己吃不慣罐頭,拉了肚子,剛才上廁所去了。
“廁所早沒水了,我的黃金萬兩還在,不信你們檢查去。”
“小琦,你真沒嚇她吧?我和星辰都感覺房子里有東西。”
“我沒有,我要嚇她讓我見鬼嚇死。”
我和劉星辰對視一眼,是誰?
朱雀在家最小,成家又是大家族,她最受寵,少不得比別人多幾份嬌氣。
她非要我們五人擠進一張帳篷,說這樣才壯膽,我們只得一個緊貼一個。
我睡著了,這次睡得很香。
天微亮時,張宇萌起身,我迷糊著問,“干嘛。”
“廁所,憋了一夜不想出去。”她起身向外跑。
回來時站在帳篷前一直不動,我看著她兩條腿立在門口有些奇怪,爬出去,她指著帳篷——帳篷上,到我們腰的高處,有幾個小手印。
大家都起來了,朱雀更是大叫起來,“這是人是鬼。”
“不會是鬼。”我和劉星辰異口同聲。
我湊上前去,那髒手印上看不出一點指紋。指印很圓滑。
“咱們走吧,計劃不變。既然是人,就很有可能只是惡做劇。”劉星辰開始收東西,我們出了別墅,順著山路前行,在山的高處看山那邊的坳處,有一大片村落。
高山上的流水像玉帶一樣漫延到村子里,形成一潭活水。
大家心情大振,背起背包向著村落進發。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村子看起來不遠,我們到達時已是黃昏。
由于住了一天帳篷已經受夠了熱天不能洗澡的苦處,我們決定借宿。
村子沒什麼特別之處,有人從地里歸來,院子里養著家禽,有狗子們在路上自由奔跑。
“前面有個型男唉,我去問問路。”朱雀歡呼著,我們抬眼看去,前面有個男人,長相清俊,穿著也像城里人,但肩膀上扛著把鋤頭和一個村婦說說笑笑,男的有二十幾歲,女人有三十多歲。
朱雀還沒跑到,只見男人摟住女人的腰繼續向前走。
“哇,看起來不怎麼般配呀。”小琦嘆道。
“那才是真愛。”劉星辰調侃。
朱雀跑上去和兩人說了些什麼,兩人同時指著一個方向,面帶笑容,顯得很熱情,和朱雀說了很多。
“找到好地方了。”朱雀興奮地沿土路跑回來,“這里有個隱居的科學家,房子又大又漂亮,最好客。”
她指著方才兩人指的方向,“再走二三里地,那邊的窪地有個三層的房子就是了。听說還有熱水洗澡呢。”
我打量著不“般配”的兩人越走越遠,走得很遠了,那男人還在回頭挨個打量我們幾人。
這兩人的確不般配,我一般不會用這樣的言語形容相愛的人。
愛情不論年齡、出身,我贊同,可那男人怎麼看都有點突兀,好像一副畫里不和諧的因素。
我們又找了幾家,竟然又遇到和那對情侶一樣的情況,有些家庭里的女人看起來年輕又洋氣,男人土氣得很,總有個家庭成員看起來不像這家的人。
相同的是,他們都很熱情,比我們去過的任何一個村子里的人都熱情,一听說我們想借宿都指著同一個方向。
——那個科學家!他可以借住處給你們!他人特別好!
我提出想住在這里可以給錢,這些熱情的村民無一不是搖頭拒絕,借口各異,結果相同——不行,我們家不可以給你住。
這些村民都指了同一條路,要我們走那條路,二三里遠的路盡頭處的人家會收留我們,而且免費。
最後那家還出了個人帶我們向那條路上走了一段。
那條路兩邊種滿了密密的薔薇,纏纏繞繞開得滿眼深紅,映著夕陽,整個小路曲徑通幽。
路盡頭的房子在一個緩坡下,我們走到坡上才看到,那是多麼宏偉的一座房子。
帶路人很得意,看,房子多漂亮。他向我們道過再見,就離開了,再一次,我發現這個人走很遠了偷偷回頭一個個地打量我們。
那房子像座古堡,三層高,圓頂拱形,外觀是灰色水泥,不管圍廊還是照明的路燈都是歐洲建築模樣。
怪不得可以免費借宿,這家主人一定是個好客而有錢的闊人。
走下坡的小路有兩排很高的柵欄,里面搭了暖棚,想必主人是愛好園藝的人。
我雖不通園藝可感覺有點不對,我見過種菜的,冬天怕植物凍死才搭大棚,現在七月天為什麼要搭那麼高大的棚子?
柵欄一人多高還上了鎖,我們踏上台階,劉星辰敲響大門。
門自己開了,里面鋪著實木地板,大門對著高檔的木制樓梯,從入門到樓梯都鋪著厚厚的地毯。
房子特別高,客廳安著水晶吊燈,窗子豎長,一個客廳有多扇窗戶,掛著腥紅的絲絨窗簾。
“有人嗎?”公孫琦一邊向里走一邊大喊,客里擺設都顯示出主人的品味和財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