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唐氏內部療養院,一間寬廣明亮的病房內。
一位佳人緩緩的睜開雙眸,醒了過來。在看到這個世界的一瞬間,她整個樣子呆呆的,眼角,一滴清淚悄然無息的劃落了下來。
那一天那一刻的事情立馬浮現在了她的腦海,她真的不願意醒來。睡著了多好,什麼都不用想,而醒來了,才是真正的噩夢。
沒有他的世界,好可怕!
“牧謠,你醒了。”就在這時,一個柔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唐牧謠微微一驚,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守候在自己身旁。見到她後,唐牧謠的眼眸抖動了一下,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她念出了一個名字︰“漫溪姐……”
“你很愛葉翔,對麼?”沈漫溪忽然這麼問了一聲。
听到這個問題,唐牧謠頓時怔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可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嘴里一直念著他的名字。我來了之後,數了數,你共念了八百七十二聲。”說到這,沈漫溪又問了一聲︰“你很愛他,對嗎?”
“漫溪姐,對不起,對不起……”唐牧謠悲聲說道,並不否認。
沈漫溪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她嘆息了一聲,便道︰“傻瓜,愛就愛吧,干嘛要念那麼多聲。”
“你也傻,我念了多少聲,你就數了多少聲。”唐牧謠這麼說了一句。
听到這話,沈漫溪的美目泛起波瀾,她伸手抹了一下眼角一塊有些濕潤的地方,隨即,定了一下神,問出了三個字︰“他人呢?”
“什麼?”
“葉翔人呢。”
唐牧謠听後,目光呆滯了起來,在嘴中喃喃念道︰“葉翔人呢,葉翔人呢……”
念了兩聲之後,佳人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雙手緊捂住腦袋,一邊擺頭一邊大聲叫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
見到後,沈漫溪面露一絲慌色,急忙道︰“牧謠,牧謠,怎麼了?牧謠。”
唐牧謠發作了幾秒後,稍微冷靜了一些。她望向沈漫溪,一臉哀傷表情道︰“漫溪姐,對不起,對不起。”
話語傳來,沈漫溪秀眉微微一皺,道︰“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唐牧謠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道︰“那一天,他帶我上山看日出,看完以後,來了一個電話,他接電話去了……就在這時,一個怪人找上了我,把我綁架了起來……他,他為了救我,當著那個怪人的面,立下了一個毒誓。最後,他雖然殺掉了那個怪人,救了我,但違背了那個毒誓……然後,然後天上就降下一道雷,劈向了他……再然後,他不見了,我暈了過去,嗚嗚嗚。”說到這,淚水模糊了佳人的雙眼,她已是泣不成聲。
盡管對方說得不是很清楚,盡管沈漫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听完後,她整個人還是不由自主的呆住了,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瘋涌了出來。她就這麼站在原地,不發出一絲聲音,只是呆呆的落淚。
一會兒後,沈漫溪回過神來。她連抹了幾把眼角的淚花,盡量穩定住情緒,然後看著唐牧謠說道︰“你是說,他……那個壞蛋走了?他丟下我們,一個人離開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知道,一道雷劈下來,然後他不見了,整個人都不見了。”說著說著,唐牧謠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又一次伸起雙手捂住腦袋,緊緊的捂住了。
她的頭好痛好痛,每當想起那件事情,她就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定格在了那一秒,她的心已隨那個男人離開了這個世界,如今的她,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
“他走之前說了什麼嗎?”
听到這個問題,唐牧謠的情緒有了一絲莫名的好轉,她將雙手從腦袋上放下來,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他說了好多好多話,他告訴我,他很幸運遇到了很多的人,有你,有我,還有其他的人,這些都是他最寶貴的記憶……他還自責他的花心,說對不起我們,他還要我好好活下去……他還說,對了!”唐牧謠眼眸忽然一亮,道︰“他最後對我許下了一個承諾,說,當我抬頭看天時,如果還能看到他的笑臉,那麼,他並沒有離去,而是一直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著與我重逢。”
听完,沈漫溪彎身坐在床邊,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那個男人平日里雖然只知道哄人,但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絕對不會哄我們的。這個承諾,一定會兌現。”
唐牧謠听後,緊咬著嘴唇,重重“嗯”了一聲。
兩女互相看著彼此,這麼一說後,情緒頓時好轉了不少。
“漫溪姐,你是葉翔的未婚妻,我卻和他……你不怪我麼?”唐牧謠這麼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怪你?”沈漫溪道了一聲,繼而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和他的事情,我就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你們在香港紅館的那場演唱會,共同唱出的那首《黃昏黎明》……她在慈善晚會上,花了五億給你買下東方之星,並且親自為你戴上……甚至有一次我偷偷跑去香港,還看到了你們抱在了一起……那個男人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以為女人很傻,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只不過一直都沒說,也不想說,因為我怕一說了,反而最終失去他的人是我……當女人心中有了一個男人後,就會變得軟弱,或許,從這個方面來說,女人的確很傻……所以後來,我變得非常粘他,經常給他打電話,我期待哪一天他因為心中有愧意,來向我認錯。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需要的僅僅是一個道歉……一個多月前,你來白沙市看望我,那晚我們在同一個房間里睡。那些我和他的事情,我是故意說給你听的,我知道很善良,我在想,或許你听了我們的故事以後,會被打動,然後選擇退出……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的想法是那麼自私,好自私,但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如今,那個男人不知去了哪,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才知道,無論他最愛的是誰,他花心也好哄多少女孩兒也好,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他回來,要他回來……”
“漫溪姐,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唐牧謠一邊流著淚水一邊說道,兩人談話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她已不知說了多少聲道歉。
“我從未怪過你,也沒有想過要怪他,只是希望你們哪天能夠向我坦白,不然,我會感覺自己是一個被孤立的人。”沈漫溪真心實意說道︰“不用說對不起了,牧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都是那個壞蛋惹出來的禍,讓我們陷了進去,便永遠無法自拔了。他是我們一輩子的冤家。”
唐牧謠點了下頭,道︰“那個壞蛋騙了我們的感情,讓我們永遠忘不了他,他別想一走了之。”
听到這話,沈漫溪腦海一閃,想到了什麼。她不由立馬起身,漫步到了窗前,抬起頭,默然無聲的望向了迷人的夜空。
唐牧謠看見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禁問道︰“怎麼了?漫溪姐。”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那個男人還在這個世界,並沒有離去。”說到這,沈漫溪嘴角掛上了一絲奇妙的笑意,她似乎在憧憬著什麼。
唐牧謠安靜的听著,並不說話。
沈漫溪繼續說道︰“因為他說過,星星是天空的眼淚,他的思念之情,足以打動這片天。所以當他思念我們的時候,天空就會忍不住的哭,星星就會掉下來。你看今晚天上的星星那麼少,一定又是他在想我們了,那個壞蛋,他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想著我們。”
漫溪的面頰早已被淚水打濕,顯出了一片晶瑩之色,月光的照映下,此時的她,就是一位天仙佳人,清美無雙。
“真的嗎?漫溪姐。”唐牧謠美目一閃,這麼問了一聲。
沈漫溪收回目光,轉身再度步到床前,坐了下來,一臉肯定道出了一句話︰“真的,千真萬確。”
“太好了!我就知道,葉翔沒死,他一定還在。現在,他正在想著我們。”唐牧謠面露一絲歡快之色,盡說些自我安慰的傻話。
沈漫溪看得真切,不由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繼而道︰“牧謠,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唐牧謠想都不想,說道︰“等他啊,等他回來。”
“好,從現在起,我們一起開始等他。”說到這,沈漫溪面露一份憧憬,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他若一輩子不回來,我們就等他一輩子。”
‘他若一輩子不回來,我們就等他一輩子。’當這個聲音傳入耳中,唐牧謠不知為什麼一下怔住了,隨即,她看向沈漫溪,淚水再度涌出,悲戚的叫了聲︰“漫溪姐。”
“嗯。”沈漫溪回答了一下,兩眼也泛起了淚花。
“我想那個壞蛋了。”當說出這句話時,唐牧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撲到沈漫溪懷里,開始放聲哭泣︰“嗚嗚嗚∼”
沈漫溪的情緒受到感染,眼淚珠子又一次止不住的流淌。
最終,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