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不管是做什麼甦南雪都有點兒提不起興致,皇上設宴的時候她也是縮在角落里,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說話。
可是,她越是不想引人注意卻越引得別人的注意。
“南雪,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兒?”慕容墨笙端著酒杯繞過人群到了甦南雪面前。
甦南雪抬頭看了他一眼︰“我覺得跟這些人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自己呆著比較好。”
看著一堆堆的火堆,再看看推杯換盞的達官顯貴,坐在一起輕聲聊天的女眷,她只覺得自己可能是天外來客,對這些東西都是不適合的。
慕容墨笙好笑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我看你怎麼對圍獵不甚在意啊。”
甦南雪淺淺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這樣的人清淨慣了。”
“清淨歸清淨,可是好不容易出來玩總得好好享受一下,這皇家獵場你該是第一次來。”
甦南雪點點頭,視線有些恍惚,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談笑聲落在了遠處喝酒的那一襲紫色身影上。
她不是不知道機會難得,可是她就是覺得心里好像壓著什麼事兒,開心不起來。
慕容墨笙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忽然放下酒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其實你想要開心起來也並不難,你不就是覺得這里沒意思嗎?那為何不找點兒意思呢。”
甦南雪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慕容墨笙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擴大,視線慢慢的移到了遠處在人群里穿梭的趙霽身上。
甦南雪一愣︰“趙霽,他怎麼也來了?”
“他如今佔了宮中布料的供應,而且經常借著大皇兄的手給父皇送些稀罕玩意兒,所以如今父皇對他也是頗為欣賞,加上大皇兄有心的牽引,父皇就破例讓他也攜帶家眷來了。”
慕容墨笙對趙霽來的反應倒是平淡不少。
甦南雪嗤笑一聲︰“他倒是會見縫插針。”
慕容墨笙看著甦南雪的側臉,只覺得火光的照應下看著她的側臉更加溫和了不少。
“他如今不僅僅是見縫插針,更加是有小人的得志的的傾向,以前看著趙霽算是個沉穩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大皇兄給了他什麼樣的許諾,能讓他一下子飄飄然起來。”
甦南雪的視線一下子凝重了起來,趙霽她算是了解一些的,他並不是個如此喜形于色的人,而且他如今剛剛搭上宮里,應該更低調才是,怎麼如此張揚?這可並不想他的做事風格。
“怎麼了?”看著她默不作聲卻又一臉沉思的樣子慕容墨笙有些奇怪。
“我覺得,趙霽怪怪的,這不是他的風格,他並不是個如此張揚的人,我覺得,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甦南雪倒也沒有瞞著他。
慕容墨笙眯了眯眼楮︰“問題就算有問題又如何,反正咱們遲早得動他,不如趁著現在,說不定還能試探出些什麼呢。”
“趁現在?”甦南雪瞪大了眼楮︰“你要做什麼?”
慕容墨笙笑了笑︰“你認不認識父皇身上那件兒衣服的料子。”
甦南雪朝著皇上的方向看了看︰“那應該是甦雲錦,是趙家甦州布料作坊送上來的。”
那料子前世的時候趙霽特別喜歡拿去送給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因為布料非常好,而且也很珍貴。
“不錯,那你看看我杯子里的東西是什麼。”慕容墨笙將杯子遞了上去。
“這,這就是酒啊。”
甦南雪疑惑的看著慕容墨笙,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直到看著他飄向火光的視線她一下子明白了。
“你”
慕容墨笙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著看好戲。”
火光將整個營帳烤的暖暖的,眾人依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輪番敬酒,一派和諧安然的景象。
可是獨自坐在位子上的慕容淮月這一刻就差把眼前的水果完全粉碎了,那匕首在水果上扎了一下又一下,看的黎莫在他身後不住的打寒顫,仿佛那匕首是扎在自己身上一樣。
慕容淮月的視線穿過層層人群看著甦南雪低頭淺笑,偶爾和慕容墨笙說一兩句話的樣子她就恨不得去將她拉開。
可是她們現在在冷戰,他要面子,他不能低頭,所以只能坐在位子上看著她,看著他們。
這可真是讓他十分的煎熬,十分十分的煎熬。
“殿下,您要不要過去跟三殿下說句話。”
黎莫看著自家主子別扭的樣子好心提醒,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桌子掀了,那可就不好了。
“去什麼去,不去,沒心情。”慕容淮月沒好氣的拒絕了黎莫的話啊。
黎莫收了收心神︰“殿下,其實,其實您可能過去說句話心情會好很多。”
慕容淮月悠悠的轉過視線,那雙不悅對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黎莫,看的黎莫只覺得這暖暖的大帳里好像進了涼風。
“殿,殿下,那個,就當屬下只是隨便說了說,您繼續,您繼續。”
慕容淮月並未轉過視線,仍然盯著他,而後狠狠地將匕首仍在了桌子上,嚇得黎莫一個激靈。
“既然說出來了,那就去做,還等著干什麼。”慕容墨笙惡狠狠地瞪著他。
黎莫心里一松,這殿下可算想通了︰“嘿嘿,那咱們過去”
“不,不是咱們,是你。”慕容淮月指了指他。
“我?”黎莫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錯愕。
慕容淮月點點頭︰“對,你,你去,告訴三哥,我找他有事兒,讓他快些過來。”
哼,他不去說話,他也別想去說。
黎莫依然錯愕,還有些回不過神。
慕容淮月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匕首︰“黎莫”
“哎,哎,殿下,冷靜,冷靜,屬下去,屬下去。”黎莫連連擺手,生怕自己跟那桌子上的水果一樣。
然而還不等他動作,主位上的皇上忽然之間重重的將酒杯擱在了桌子上,滿面怒色呵斥了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兒。”
眾人齊齊朝著皇上看了過去。
只見倒酒的御侍跪在地上不住的請罪,而皇上明黃色錦袍的衣袖上有一塊兒扎眼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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