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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作出來的自然是一封秘密照會。最後一句話是︰“……,美國除有權采取對等行動外,也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利。”
美國照會的第二天,中岳島的靈魂人物李中岳被秘密逮捕入獄。
二十幾天過去後,周北岳自南海匆匆趕回探監,向老大匯報情況,商量對策。
三天後,周北岳隨局長列席政治局擴大會議,竟然在會議休息時,徑自走到國防部長面前,當著所有政治局委員的面,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中岳島計劃”。
當日下午,周北岳被軟禁。
5天後,周北岳自行走出軟禁他的那座四合院。
然後出現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出席四方秘密會議。此時,中央對于近期很可能要爆發軍事沖突已有充分估計。
在吉隆坡四方秘密會議上,周北岳出色地施展了他的外交才干,促成了南海周邊國家的某種程度的統一戰線,促使部分親美力量中立,並且最重要的是,周北岳把日本右翼勢力引入歧途。一森佑元對中國以南海為佯攻方向吸引美日海空主力的判斷沒有錯,但是在中國的主要突擊方向上,一森佑元判斷錯了一點點︰一森佑元以為中國的主要突擊方向是東海油田的釣魚島群,但是中國真正的突擊方向卻是沖繩!從吉隆坡那里看,釣魚島群與沖繩間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夾角,但就是這一點點戰略方向的判斷偏差,使日本在後來沖突爆發時全盤皆輸。
一個月之後,中美日之間的石油咽喉攻防戰突然爆發。美國人兌現了他們的威脅︰使用k31系統擊落了中國的9顆衛星,擊毀了中國空軍在戰區內投入的全部電子戰機,使美國在即將輸掉常規信息空戰的關頭挽回了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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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在監獄林間散步談話的結束還是比較輕松的。
兩人走回中岳監居的陳舊的灰色樓房前,不能再往里面走了,監護人員已經禮貌地攔在前面,兩人只好站定了說話。
中岳說︰“中央致力于保障和平發展的環境,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動用中岳島的。但是,近來局勢的發展是山雨欲來,在美日動手逼迫的情況下,中央會以小打一下來制止大打,並且,一旦動手,就不會在美日原來想像的範圍內結束。那時一定會使用中岳島。要收回台灣,又不要打爛台灣,我們建議的突擊沖繩的計劃就很可能被批準。中央如果要對沖繩動手,那麼直接出面的應該不是解放軍,而是——我們。”
“現在別的都來不及了。離心電磁主炮一定要確保。關鍵時刻動用,讓美國佬不敢對中國實施大規模戰略打擊。”
監護人員再次提醒談話已經超時了。周北岳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問道︰“拿下太平島還要8000萬美元,怎麼辦?”
中岳沉思有頃,問道︰“你前些天看沒看到報紙上說廣州的南方信托投資公司宣告破產?”
北岳︰“看了,南信因為旗下房地產泡沫破裂,資金鏈崩斷,請求破產保護。國家已經采取了許多措施,現在積壓的200多萬平米的高檔公寓和別墅還沒有實質售出。”
中岳︰“現在什麼價位?產權在誰手里?”
北岳︰“南信的房子,和房地產泡沫破裂前別人的情形一樣,在正面貸款渠道完全堵塞後,拼湊人頭買房信貸鏈條,每環的首期降低到了20%,上手出20%拿到貸款和名義產權就再空賣給下手,下手付20%拿到名義產權和貸款就再轉手賣空,房價以每環1.2倍的比率上升滿足銀行80%的抵押貸款比率,空手道們的人頭炒房團不斷變換銀行、施展賄賂手段層層獵取貸款,最後一環出了問題,層層牽動,一連串空手道被打回原形,可是銀行的層層貸款一時追不回來了。到前天,二審判決維持,產權還是在銀行手里。房價現在回到成本加成評估法拍賣拋售,收款很迫切,從最高時的1萬2每平米回落到現在的6000.”
中岳︰“馬尼拉和雅加達的房地產呢?”
周北岳已經習慣老大這種跳躍式的思維,略一沉吟答道︰“好地段的大都在華裔手里,大概在每平方英尺300-600美元上下吧,不過現在南海局勢緊張,華人有前幾次排華的經歷,現在正拋售固定資產,華裔房地產跌得很快,”
中岳的語調遲緩下來,透露出痛苦和沉重,“你說,南海一動手,那幾個國家會不會再次排華?”
周北岳猛然一驚︰“一定會!就算政府不動,民間歹徒也會一哄而上搶掠華人財產,政府也不會認真制止,和前幾次一樣,最後強奸殺人放火都上了!”
中岳︰“面對前幾次排華的慘痛經歷,現在局勢緊繃,東南亞華裔的內心祈求是什麼?”
北岳猛醒︰“他們此刻最希望得到一個安全避難的場所!上次東南亞排華,華僑們緊急購買新、港、台的房地產避難,倉惶出逃,許多財產沒帶出來,都被搶走了!…我們就用南信的空置房屋為他們提供廉價安全的避難所!”
中岳︰“操作要點︰
第一,中岳島集團擔保,由香港**股份有限公司出面買下南信全部壓住的房地產,就按6000一平米,首付50%,60億,其余60億半年內付清;
第二,組織房屋契約置換。東南亞華裔可以用手里的房屋權證,按1平米兌5平米置換南信房地產,以屋易屋,不必動現金,兩邊的房地產現在都低迷,打過以後兩頭升值。組織一個海內外的銀行團和律師團,會計師事務所可以請著名的**和***,有政府背景擔保,就可以了。今天中國已經強大,華僑們不會只選新港台了,大陸本土更安全,更有發展升值的空間;
第三,這一仗一定會在一兩個月內開打。打過以後,他們那邊也搶完了,東南亞華裔房地產價格會迅速回升,我們的南信手里持有的東南亞房地產價值也會升回來。讓華僑們回去視察,就本次被搶掠損失加上上次的損失,一並提出損害評估,我們手里持有權證,作為東南亞受害華人的集體訴訟代理人,加上本集團在當地房地產受到的侵害,按搶一賠二,向所在國家政府提起國家賠償,從他們侵佔的南海油田份額里,把損失連本帶利找回來!他們侵佔的南海油田,總市值大約有900多億美元,我們民間受損害人要求他們從油田份額里賠出一半來,過不過份?”
北岳猶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不過,一半似乎多了一點,他們歸還給我們國家的份額就得一半以上,…我們的損害賠償就要五分之一吧?”
中岳笑笑點頭,“好,那就五分之一。
第四,你就用這個五分之一,找央行去談一筆貸款,8000萬美元。”
監護人員第三次提醒探監時間已到,事不過三。
周北岳最後想勸慰老大幾句,“大哥,你就放寬心在這里休息幾天,…其實,上面這些措施都是為你好”,說到後面這句,自己也覺得落了思想政治工作的俗套話了,就此打住沒有說出來。
中岳卻犯了孩子氣,氣哼哼地說︰“回去告訴你們上邊,一天不放我回島,我就一天不刮胡子不理發!”
夕陽下周北岳看去,可不是,大哥的胡子已經著實不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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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岳到局長家蹭了頓晚飯,邊吃邊談,把情況匯報了。吃完抹抹嘴說︰
“我想立馬見x副總理一面”.
“好你小子,那邊結拜了大哥,就想越過這邊大哥頭上去了,好吧,我給你安排一下。”
晚上8點,周北岳由局長領著,見到了x副總理。
三句話過後,周北岳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們這次想一並解決廣州南信投資公司債務和破產問題。”
“歐?”副總理目光中放出神采,“那個公司的問題是兩百萬平方米的房子賣不出去,壓了我們不少錢,也壓了朋友們不少錢。你有什麼好辦法?”
周北岳用20分鐘詳細講述了計劃方案。
副總理來回踱步地听完,然後沉思有頃,拿起鉛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交給周北岳說︰“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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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之後。周北岳到吉隆坡參加四方秘密會談。出了機場,坐上旅行社接機的平治轎車。
車子沿著高速路走了10分鐘,司機說抱歉要加油,就在路邊一個加油站停了下來。
周北岳下車松散一下,信步走到便利商店買了2包口香糖。這時,右邊走過來兩位女孩子,二十上下的年級,長得都相當不錯,妝畫的不重,都穿著緊身白色體恤,領口微有黃漬,但把身體凹凸曲線勾得玲瓏盡致,下面都是牛仔長褲,顏色有區別,前面高個子的這位穿黑色的,後面那位穿墨綠燈心絨的,兩人身邊放著一只行李箱,還有幾個提袋。
前面高個子女孩先開口了︰“先生,是去吉隆坡吧?能不能帶我們一程?”
標準的中國普通話帶京腔,話音婉約,說完嫵媚一笑,後面那位也隨著笑,可笑容有些僵硬,還有掩不住的羞澀。
“中國人?”周北岳問,兩個女孩子都趕緊點了點頭,前面高個子女孩膚色白皙,態度很大方,勇敢的迎視周北岳的審視的目光,目光相觸的一剎,似乎有過一絲交流,後面那女孩子膚色淺棕,見周北岳看她,立即就低下頭去。
“上車吧。”周北岳轉身出了便利店,兩個女孩子把行李放在車後廂,跟著周北岳上了車。
旅行社小姐眼中的驚訝一閃既逝,隨即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快,嘴唇動動沒有說什麼,還是坐了前面司機旁邊的位子,兩個女孩子倒不客氣,一左一右坐在了周北岳兩邊。
車子上,兩個女孩子談興挺濃,自我介紹,是從中國過來游學打工的,來吉隆坡好幾天了,沒找到工作,錢快花光了,沒地方住,昨晚搭便車去機場在外面大廳椅子上蜷了一夜,清早被機場工作人員查了沒有機票,就警告不許再逗留。回來搭順風車,只到了那加油站,人家就不帶了。
車子進了市區,周北岳問應該送兩位小姐去哪里?右邊的高個子女孩輕輕一咬嘴唇,低聲說,其實她們沒有地方可去,能不能,幫先生,做幾天事,英語很好的,要不要她,當翻譯。說著,往周北岳挪近了些,動作很不自然,身體的香氣隨著體溫一起傳了過來,左邊那女孩子不說話了,卻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輕輕一顫,挪離得遠了一點。
周北岳心里一酸。游學,是年輕人去歐美的時尚玩藝,連著逛風景帶學點東西,幾個月下來,好玩地方玩個遍,花錢不多,還能拿個什麼文憑。可是來馬來西亞游學就不對了,就是打黑工來的,而且明擺著處境很糟糕。
周北岳還有4歲就是不惑之年,為人城府端深,喜怒不形于色,平時遇上這種事,一定避開,給幾個錢讓她們走人就是,這時卻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感動,中國人!
中國年輕女孩子還有不少在外面這樣顛沛流離啊,或許,這就是中國優秀青年奮斗的意義!周北岳下車時低聲說︰你們跟我來吧。
掏出兩張50美元鈔票,給了司機和旅行社小姐各一張,揮揮手表示後面的事不用他們再服務了,五星級酒店的門前服務穿的跟個皇家侍衛似的,上來謙恭地鞠躬,拿走了後廂行李,周北岳帶著兩個女孩子,走進了酒店旋轉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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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四方的實質性會談結束。與一森佑元在雙峰塔上的二人密商之後,周北岳略感疲憊,回到房間,已經快到午夜12點了。
磁卡劃開房門,外套間只有地燈開著,臥室門半掩,傳出水聲、語聲,“她們兩個還沒走?”
周北岳打開頂燈和壁燈,輕輕咳鎄一聲。臥室門被推開,高個子女孩圍著浴巾,烏黑的頭發披散在雪白的肩膀上,臉上的笑容不很自然,“周先生回來了?”女孩輕輕地問。
“你們怎麼沒走?”
“我,我們,這麼晚了,不知去哪里找房子,”女孩子垂下目光,顯得局促不安,
“和你們說了嘛,就在這酒店里登記一間,你不是英語很好嗎?”周北岳語調有點不客氣了。
馬來西亞是回教國家,明面上的清規戒律很多,雖然1男1女共開房間仍是很正常的事情,司空見慣沒有人管,但是兩個男人或兩個女人住一間,或是1男二女住1間,就屬于不正常的事情了。眼前這種場景,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弄出個小枝節來,還是對大事有影響。周北岳感到,是自己大意了。
女孩子的眼淚一下子在眼眶里打轉,“我們的護照讓帶團的收走了,他們人也找不見了,我們沒法登記”,說著,女孩子的手顫顫地伸了出來,遞給周北岳一個酒店的信封,那里面放著2000美元,是周北岳臨走前交給她們的,讓她們開房間先住下來。
周北岳的心又軟了。仔細問女孩子那蛇頭的情形,女孩子卻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廣州跑船運的,2個男人,外形和事情的細節講了不少,可兩個男人的真實姓名、護照號碼、地址、電話,要點卻一個也沒掌握。周北岳抬了抬手,示意女孩子不必講了。緩和一下口氣,說道︰“你們穿好衣服,睡里間,插好門,我在外面睡沙發,給你們站崗啦”。
女孩子不走,忸怩著遲遲地說︰“我們沒吃晚飯,沒敢出去,現在好餓了,”
周北岳知道現在帶她們二位下去吃消夜並不妥當。拿起電話,要了入木色味斯,3份湯面一份青菜一碟醬牛肉,周北岳覺得也有些餓了。
解了領帶脫了外套甩了皮鞋,接過女孩子捧出來的浴巾浴衣盥洗用品,囑咐她們老實呆在里面別出來,周北岳想趁服務生送消夜前的時間,在外套間的衛生間里洗個澡,穿浴衣吃消夜才舒服。又從皮包里摸出張10美元的鈔票備著,一會給小費。
剛洗了5分鐘,正刷著牙,“叮咚”,門鈴響了。喝,廚房動作倒是夠快,周北岳急忙穿起浴衣系上毛巾帶子,打開房門,服務生一個大托盤端進三蓋碗面兩碟菜,外帶小菜、調料一應俱全,進了房門,就在這時,臥室門一開,高個子女孩圍著浴巾赤足走了出來,伸出胳膊似乎是要接托盤,浴巾一松,急忙用手掩住。
服務生眼光中詫異的神色一閃既逝,立即裝作熟視無睹,打開黑夾子,拿出筆讓客人簽單,周北岳狼狽不堪,急忙簽字,掃一眼單子,馬來文的,周北岳目光一閃拿筆的手稍稍一滯,隨即寫了幾個漢子,把筆一扔,塞給服務生那張美鈔,幾乎是把服務生推出了房門。慢慢關上房門上了滑鏈,周北岳背靠房門,惱怒地蹬著那女孩子,女孩子正在重新圍浴巾,半邊身材的曼妙曲線恰到好處地裸露出來,圍上浴巾,輕咬嘴唇看著周北岳不說話。
周北岳走進臥室,把穿著浴衣的淺棕皮膚大眼楮的女孩子拉到外間,讓她們兩個坐下。沉默了1分鐘,在周北岳默默的目光注視下,淺棕皮膚女孩先忍不住,捂住臉哭出聲來。
“馬來人讓你們干的好事。說說你們的真實身份吧。”
淺棕皮膚的女孩先說了,名字、身份證號碼、父母的名字、大哥、二哥的名字、漁村的地址、村支書的名字、鎮里政府的電話、管漁業的副鎮長的名字…巨細無遺,周北岳反復問了幾遍,回答一絲不差。那女孩子的父親就是那次在南沙出手救起的船老大周永明。
高個子女孩說自己是北京**大學歷史系三年級的學生,想趁暑假到馬來西亞打工賺錢連著玩一趟,來了就被蛇頭把護照和錢都騙走,說是幫她們辦手續,然後就找不到了,“後面的,你都知道了”。
大學生也容易核實。周北岳問了幾個那所大學的情況,答得都對,又問︰“你說說,民國前,為什麼中國歷次統一都是從北向南的?”大學生女孩一驚,說︰“您這是史論的問題,我們還沒學那,…而且,應該有兩次算是從中部開始的?”
周北岳知道兩個女孩子的身份無誤了。
再仔細問了10分鐘之後,周北岳說︰“我會送你們出境,回國。這個馬來拿督很不上道,用出這種下九流手段。你們按我說的,明天幫我辦件事。”
淺棕皮膚的女孩子堅決地點頭答應,高個子女孩卻深深注視著周北岳,大眼楮里流露出幾分遺憾,幾分茫然。
那張馬來文的“簽單”很快就傳到了拿督手上。周北岳沒有在這份馬來文的土地抵押貸款要約上簽字,卻用中文潦草地寫道︰“請于上午9點到我房間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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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督在早上還是到了周北岳的酒店套間,不過為了撐面子,故意晚了3分鐘,帶了3個彪形大漢進了套間,仰靠在沙發上坐定,故作淡然地問︰“蒙周先生相招,不知有何見教?”
周北岳拿出一份文件,隨手扔到桌面上,“這是一份鑽油平台合約的要點。”
拿督盯了周北岳一眼,穩住架勢,慢慢地拿起了文件看。這是一份未簽字的日經產油聯合下包鑽油平台的要約,總標的2億多美元,正是大馬重工極力爭取的。大馬重工在拿督安排下投資吉隆坡郊區房地產項目,手筆很大,資金兜不回來,正在周轉不靈,股票下跌,老對頭們乘機步步緊逼,如果拿督近幾天還調不來頭寸,就只好讓售股票,董事長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這時候丟了根據地,問鼎副首相的企圖就要泡湯。
如果有個上億美元的大合約,就能解渴,何況是個2億多美元的大合約。本來這次四方吉隆坡密談,就是在中國肯定了日經產油是總承包商的背景下舉行的,看來周昨晚與一森佑元到雙峰塔上密談,一些大件的利益分配,他們已經談好了,自己周密策劃外加布置色情機關,總算拿到了一件合同,這次危機,看來可以渡過去了。
正在這時,拿督的手機響,打開一听,拿督臉色變化,抵押地皮的銀行又催債了,這次只寬限了2天時間,總經理的語氣已經很不客氣。知道自己的命根子有可能被連根拔起,拿督心旌搖動,背後開始滲出冷汗。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是湊不起頭寸,只剩下這次代表政府談判借機弄筆貸款的唯一機會。今早來時拿督心里還想,那件色情圈套沒能套住姓周的,貸款要約被人家當傳見通知仍了回來,月缺難園,找姓周的借錢是不可能的了。可為什麼姓周的還是給了自己一份合約?
拿督還在心神不定,周北岳突然單刀直入地開口了︰“銀行限你48小時補齊3億美元,這是最後催告了吧?”
拿督被這一熱一冷的兩下突然襲擊擊中要害,吃不住勁,驚惶失措地抬起眼楮看著周北岳,犯了談判的大忌諱。
周北岳淡淡一笑,語氣淡淡地說道︰“等到南沙群島大炮一響,周邊地區的不動產價值還要大跌,那時美國人一定會推波助瀾打垮當地貨幣,拿督先生的房地產跌掉一半,美元債務升漲30%,里外夾攻,有個8億多美元的大窟窿,恐怕要破產了罷。”
拿督表面上極力鎮定,無奈心里知道對方講的切中要害,臉上神情就是鎮定不下來,一會功夫,冷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周北岳又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這是我們在廣州的幾處房地產,可以和你的地皮互換擔保。”
拿督忙不迭接過來一看,是中國廣州的幾片很不錯的產業,都听說過,下面評估總價是6億美元,有世界四大著名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簽字,其實也用不著誰去評估,拿督自己就懂,光是前三項的價值就有6億美元了。而自己那塊地皮,如果沒有戰亂,價值可以估到12-13億美元,打起仗來,價值會跌到一半以下,而債務卻是美元的,要漲一大塊,內減外加,淨資產就是負數了!趁著現在局勢外表還平穩,能換多少就落下多少,何況是6億美元!看來,中國人一是不懂吉隆坡房地產,就像以前來的幾位紅色小開一樣,大把灑完了錢,都賠了;二來,姓周的拿來的是廣州南信破產的產業,南信債權人涉及日韓歐美多家一貫與中國往來密切的大公司,中國人要急于挽回政治影響,把好資產賤賣了。這就是中國人講究的什麼大事情上算政治帳不算經濟帳。這個大便宜被自己撿到了!這才是大事,如果能辦成,就徹底解決了壓了自己10年的地皮負債的禍根,把面臨戰亂風險的產業出了手,還拿到中國境內價值穩定的資產基業!
拿督臉上浮起忍耐不住的笑容,問道︰“周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拿督明白,接下來還是要照江湖規矩辦事,才能真拿到這兩份合約。
“國際機場維埃匹休息室里,有兩位中國女孩子,一位姓周,一位姓甦,去把她們的護照找回來,送她們平安上飛機,你要的東西,到了廣州,她們會給你。”
周北岳說完,拿起身邊電話,按了幾個鍵。
拿督暗暗長松了一口氣。原來對方只要了這麼小小一點條件。這樣就好。昨晚的圈套歪打正著,從側面起了作用,姓周的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要幫他的同胞。原來他張口第一件大事就是談這個!太好了,這就沒什麼大問題了。而且,回扣問題,看來也可以省一些了。轉入回扣問題,拿督欲壑難填,開始鋪陳︰
“這樣的事情的確令人難過,不過,那都是黑龍會干的,那批人很難纏哪”。
話音未落,屋門拉開,進來一伙非同尋常的人,把那三個大漢推到角落里逼住,前面幾位都是一身黑西裝不打領帶,為首的一個,一身中式團花夾綢衣褲,上面禮帽下面千層底呢面布鞋,朝周北岳抱了抱拳,
周北岳站起身來,右手握拳右臂向右平伸,左手挑起大拇指,從右臂臂彎慢慢向左回拉,經過下巴,直到左臂完全向左伸直,為首的中式打扮的人物一見,倒退一步,雙手挑起大拇指,放在腰間,再退一步,單膝落地行禮,起身朗聲說道︰“總堂主大駕光臨,不知對弟兄們有何吩咐?”
周北岳知道這位洪門吉隆坡龍虎分堂的堂主是在新馬陸運線路上一手遮天的人物,青紅不分家,此人不僅在洪,管著一大片,還在青,一條線下來,輩分在當地夠高,但是比起自己從大哥那里算下來的輩分,就差了兩輩,剛才自己兩手分別表示了在洪門和青幫中的地位,此人先敬洪門禮,再行青幫禮,三天前總堂打的招呼,今天算是正式見面。黑龍會是青幫分支,近年魚龍混雜竄起很快,拿督那塊地皮現在成交價如何,交通路線是否安穩也是有不小影響力的。
屋外,一個西服革履戴遮了半邊臉的變色鏡的人物急急走過來對著拿督耳邊低聲講了幾句話,拿督臉色一變,馬上站起身來說︰“那兩位小姐的護照,我下面人已經找到了,這就告辭,後會有期!”說完拔腳就走,
周北岳輕喝一聲︰“慢!拿督閣下就這樣走了嗎?我這些弟兄還沒喝早茶那!”
拿督心知這樣一來回扣還是不能省的,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手一擺,變色鏡從屋門外手提箱里拿出2捆10羅的百元美金,交給中式打扮人物身後的黑西服,黑西服大漢紋波不動,好像沒看見;變色鏡再拿兩捆,黑西服還是看不見;變色鏡看了拿督一眼,看見拿督的臉色陰了下來,一咬牙,出去把手提箱拿進來一放,說︰“1百萬!”,黑西服這次看見了,淡淡說了句︰“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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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石立達軍用機場。
新加坡外海大海戰局勢明朗之時,解放軍第15空降軍特種兵大隊強行機降控制了整個機場、美軍全部飛行員和戰機。大隊長“帶頭大哥”立即命令各部隊分頭執行任務。理由當然是執行救援任務。
一中隊分乘石立達機場警衛隊的6輛裝甲車和一架機場停放的新加坡軍用直升機去控制新加坡國際機場。
二中隊乘機場軍車去控制新加坡兩個重要港口。
三中隊1小隊乘機場警衛隊的直升機,去t島控制那個樞紐雷達站。
三中隊主力乘石立達機場的直升機去控制達旦島煉油廠和那里巨大的油庫。
四中隊1小隊乘9輛轎車去控制新加坡衛星地面站,帶同第一信息戰小組的專家一起行動。
四中隊2小隊乘高級轎車去控制新加坡總理公署,分出一個小組去保衛李資政的安全。
四中隊3小隊去控制新山大堤新馬交通關卡和通訊中繼站,帶同第二信息戰小組。
五中隊1小隊去控制新加坡中心湖水庫和馬來西亞輸水管樞紐站,帶同第一防生化小組。
五中隊2小隊去控制新加坡中央電訊大樓,帶同第三信息戰小組。
五中隊3小隊和六中隊3小隊分頭控制s-1和s-2號目標。
大隊長帶著六中隊主力和第四信息戰小組、第二防生化小組、特別試飛小組和中心通訊小組鎮守石立達機場。
1小隊已經趕著機場人員用拖車把礙事的飛機拖開,對那些新加坡司機說是一會還有大隊大隊的救援人馬下來,飛機也是很大只很大只的(注意的字讀強化的四聲),拖開的飛機亂七八糟擋住大部分美軍艦載機的滑行路線。2小隊除了照顧美軍眾多飛行員的安全,還要與機場警衛隊和機場飛管人員“打成一片”,人手實在不夠用的。
第四信息戰小組已經去機場通訊網絡端口那里忙乎去了。中心通訊小組在指揮塔台里佔住了位置,在安裝調試他們帶來的寶貝疙瘩裝備。美軍飛行員的通訊器波段很快就被電磁壓制,而在此之前,飛行員們的共識是日本人突然襲擊了他們的航空母艦,並且得知日本潛艦還發射導彈攻擊了新加坡。
第二防生化小組已經無影無蹤,不知去哪里干活去了。
特別試飛小組的幾位聞名已久的大牌飛行員正在專家和幾位勉強熱情參與的美軍飛行員指點下擺弄幾架電戰偵察機、f22艦載機和艦載直升機,看那幾位大牌牛x烘烘把美軍人員吆來喝去的樣子,估計弄得差不多了。
大隊長身邊只剩一位跟班小弟,從遠處看著特別試飛組擺弄美國人的艦載機。這會子跟班小弟正在朝那幾個大牌撇著嘴說牛什麼,那幾架我也會飛,也就是著艦沒練過,練練也不比美國佬差。
人手實在是不夠用。也只能這樣了。大隊長心里明白自己這二百多號特種兵的真實能力。這會子的自己,差不多就是新加坡總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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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資政的官邸是一座2層英式小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事先加固的二樓中間的一間屋子,號稱鐵屋。
這屋子沒有窗,沒有空調管道,屋子靠室內循環空氣加氧氣和負離子得到空氣清新再生,四壁和屋頂、地板都由近1米厚的混凝土和鋼板構成,通向外界的只有一道門,門外是一條曲折的走廊,樓內外傳感器密布,院子里停放著一架直升機,院門口臨時增加了一輛裝甲車,樓外有2個排的新加坡特種部隊把守,都在台灣受過專門訓練,樓內有資政的20人貼身衛隊,衛士都在英國受過專門訓練,個個能力高強。
資政和幾位要員、秘書現在就躲在這鐵屋里,應急燈發出明亮的光線,通訊設備一應俱全。
先是衛隊長進來報告,說院子附近若隱若現地出現6撥獨自行動的人馬,相互間沒有任何配合,且彼此似有敵意。
新加坡要當政治大國。這不,就來了與政治大國地位相稱的6撥人馬。
資政作為政治家,立即開始判斷這六撥人馬的來頭。少不了,中美是頭兩家。
第三家應該是日本人。然後還應該有俄國人。再下來,就是馬來西亞人,哼哼。
還有誰對光臨寒舍有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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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印度人”,15軍特種兵大隊4中隊2小隊第三小組組長悄聲對最年輕的小陳說,回答了小陳的問題。
“印度人?”小陳心里馬上不自在起來。
小陳有點潔癖,听教官講課,印度人用一只手抓飯吃,另一只手大便完畢擦屁股,所以握手時一定記得跟他們的————左手還是右手???
——握手…該死,偏偏就把最關鍵的左右手忘了…小陳正在胡思亂想,組長用手肘踫踫他,示意他看光縴微型觀測儀,有人動手了。
轟轟兩聲,院門外裝甲車、院內直升機爆炸起火。隨即煙幕彈射出,院內外一片煙霧彌漫。
煙霧的比重似乎不對,沉沉壓在地面1人高的空間,不肯散去。
“夠狠,拉上防毒面具”,組長悄聲對其余4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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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後動手了,只有一撥人還沒動。我軍增援部隊還有5分鐘就能趕到”,
衛隊長匆匆進來鐵屋報告了一下,就轉身出去了。但是留下2個衛士,把在屋門口。
听不見外面的槍聲。兩個衛士一左一右把住屋門,神色緊張地要求屋子里的人分退到兩側。屋子里的人更緊張, 鐺一聲,一位大員踢翻了痰盂。
轟的一聲,似乎是樓門口爆炸了一顆小型炸彈。再過一會,樓道里傳來短促沉重的搏斗喘息和長聲慘叫。
一位衛士躍出屋門沖進樓道。
“誰還沒有動手?或是美國,或是中國,不會是別人”,資政鎮定自若,心里在做出判斷。
美國或者中國,誰的形勢危險,誰就會搶先動手挾制自己,誰在外面的大戰中打贏了,誰就最後動手。誰也不會傷害我。
最後動手的人可能和我談條件。同樣,新加坡也只能和最後的贏家談條件。
資政心中分析,臉上不露聲色。
門邊第二個衛士也竄出去了。
1分鐘後,衛隊長跌了進來,渾身是血,張嘴想說什麼說不出來,堅持了幾秒鐘,就頹然倒下。
再過一會,一位衛士背對屋內退到門口,噗噗兩聲輕響,衛士轉過頭,最後看了資政一眼,慢慢倒下。
一個戴面罩的黑衣人沖進屋門,剛一進來,背後噗噗幾聲,黑衣人仰面倒下。
“去把他的面罩揭開”,資政命令秘書。
秘書小心翼翼上前打開面罩,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張死不瞑目的臉,從膚色、鼻子、眼球色判斷,他不是美國人,就是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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