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專門開這個會,其實是為了表彰他的,你們倒好,想趕他走,我還告訴你們,你們誰有這個資格趕他走?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這麼多人,情況還沒弄明白就沖上來,咬他一個人,像一群瘋狗一樣,真叫老子寒心。”斌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著在坐的,頗有痛心疾首的樣子。
此話一出,除了斌子自己,還有老村長和老會計之外,因為他們三個是事先知內情的,全場無不驚訝,最驚訝的要屬馬杰,剛剛他打擊張富貴的表現可是最搶眼的,娘的,這下完了,完全搞錯了狀況,馬杰的臉耷拉了下來,拉得老長,像自家老婆被別人睡了一樣,臉色很難看。
心里是又氣又嫉妒,老子當小組長這麼久,都沒享受過專門開會表彰的待遇,媽的,這真是豈有此理?這傻小子,何德何能?馬杰想不通。
其次是玫瑰,什麼?是表彰,我沒听錯,剛剛還為這家伙擔心死了呢,沒想到是表彰,那敢情好,嘿嘿,玫瑰笑出了聲,嘴笑得跟花兒一樣,好了,雨過天晴了,原來是虛驚一場,她又瞄了瞄張富貴,欣喜不已。
然後是張富貴,什麼?是表彰,不會?我才剛上任沒幾天,怎麼可能表彰我?他瞪大了眼楮,不解地看著斌子。
斌子沖他嘿嘿一笑,眼眯成了一條線。
其他人當然是不明白,這小子初來乍到,有什麼突出貢獻嗎?這倒稀奇了。
建明忍不住發言,“趙書記,您可不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就告訴你們怎麼回事?你們給老子听好了,特別是你,狗日的馬杰,真本事沒有,起哄你最歷害。”斌子指著馬杰。
馬杰心里那個不服啊,但不敢出聲。
斌子又喝了口茶,“還是讓老會計說,文老爺子,你說,事情你最清楚。”
切,全場傻眼,搞了老半天,這書記又把球踢給了老會計,娘的,這當官的就知道偷懶。
“好”張仲文帶上了老花鏡,打開了放在桌上的賬簿。
一看到賬簿,他的表情立馬興奮了起來,好象那不是本賬簿,而是本銀票,“嗯,大伙可曉得,這幾天咱村發生了什麼怪事嗎?”
“什麼”大伙都伸長了脖子。
“同志們啊,張富貴才剛上任,張富貴管的那個中隊,三天,僅三天,他們隊里的七、八十戶人全繳齊了今年的公糧,比預定的月底前交清,足足提前了大半月。”
“什麼?”全場驚愕,包括張富貴自己和玫瑰就大吃了一驚。
“你們不信?”張仲文的眼楮從老花鏡上方看出來,大伙紛紛搖頭,怎麼可能?以往交公糧,哪次不是拖了又拖,有些拖了一年,最後大過年的,鎮上派了一伙人過來,有時候甚至是警察,才交的都有,表現最出色的馬杰,也是死乞白賴地到人家家里去吃去住、不擇手段才好不容易完成任務的,那也是一拖再拖的,這個馬杰也弄得是臭名昭著,沒少挨村里人打罵,他那個隊的不少人見了他就關大門,怕他白吃白住唄,他這個手段是越來越不得人心,越來越難了,馬杰自己也常常叫苦不迭。
就憑這個其貌不揚,傻里傻氣的張富貴有這能耐?嘿,這世道反了天了。
打死他們,他們都不信。
“你們不信,可以到村里的糧庫去看看,谷子都堆積如山了,就等著鎮上來車過來裝運了。我這個賬可記得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你們要不要看看?”
大伙都傻眼了,誰不知道張仲文外號“鐵算盤”?他記的賬一個字都不會錯。
這會不信也不行了,大伙的眼楮唰唰地看著張富貴,他們不懂這麼一個看起來那就是個傻子的人怎麼會有這能耐?
斌子站了起來,對著張富貴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張富貴,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好樣的,我們為張富貴的出色表現,鼓掌。”
說著,斌子手掌拍得啪啪響,玫瑰很高興,緊跟著鼓掌,眼楮閃著亮光盯著張富貴看,
大伙也不情願地鼓起了掌,只有馬杰不服氣,他一動不動。
斌子看了看馬杰,他提著馬杰,“你小子還別不服氣,你得好好學學人家,就你那破招,你哪天房子叫人燒了,橫死在外都不知道,瞧瞧人家,一個人沒得罪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馬杰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拍了兩下巴掌,他能服氣嗎?一個傻小子居然做得比他好,他這老臉往哪擱。
玫瑰看了看馬杰那臉色,不禁笑開了花,心里卻在罵,活該,你這不長眼的東西。
頓時掌聲雷動,除了馬杰,大伙都對張富貴刮目相看,但是他們心里在納悶,這家伙是怎麼做到的呢?
“好了,停”斌子喊停了,大伙停了下來,場內安靜了下來。
斌子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然後咕咚地吞了下去,玫瑰惡心地差點想吐,姥姥的,漱口了還往里吞,真惡心的。
斌子緩緩地說,“大伙都知道,這收公糧是件頭痛的事的,因收公糧的事,沒少打架吵架,有些地方弄出人命的事,但這項任務是立國之本,老百姓不交糧,我們的士兵、干部還是事業單位職工他們吃什麼?咱作為農民,佔著國家的土地,就得交公糧,天經地義。
但是老百姓,不懂那些啊,也听不見那些大道理,這就要靠我們這些基層干部了,多做做工作,多想想辦法,事在人為,要是大家都不做工作,不想辦法,那國家養著我們這群做什麼?”
大伙都點頭,“是,是”
斌子繼續說,“所以這個公糧,我們抓起來,今天我代表村委會對張富貴同志的突出表現給予表彰,希望他再接再厲,也希望大伙以他為榜樣,好好干,再次為張富貴鼓掌。”
掌聲再次雷動,但還是有個別人的掌聲是注了水的,就比如那個馬杰,他那掌聲根本只有形而無聲。
“好,接下來,有請張富貴講講他是怎麼做到的?”斌子喊停後,大聲宣布。
“好啊!”玫瑰激動地叫了起來。
斌子瞪了她一眼,“嗯?”
玫瑰臉一紅,低下頭。
“張富貴你站起來,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斌子對著張富貴說。
“這……”張富貴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說,”斌子催促著,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倒要看看這傻家伙是怎麼做的。
“說呀”話,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身提醒他。
張富貴提起精神,“好,那我就說說,”他頓了頓,還是有些顧慮,“我這一招估計有點不是很光明正大。”
斌子鼓勵著,“沒事,你盡管說,要說損招,他馬杰比你損百倍,沒事,收公糧本來就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用點小手段,只要不太過火,都行的。”
“你……”馬杰有意見,他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斌子給頂回去了,“你狗日的,給老子住嘴,誰不知道你的丑事?你把人家老婆都給睡了,你現在還活著,已經是大幸,就你那些破招,你還牛個屁啊,你小子有屁,用手給老子捂上,好好學學人家張富貴。”
斌子這話,引得大伙哄堂大笑,“哈哈哈……”
就連玫瑰也掩著嘴笑他。
馬杰沒了脾氣,臉色更加難看。
听斌子這麼一說,張富貴有了底氣,“好,那我說了。”
“嗯,大伙都等著呢。”老村長也催促著,大伙都豎起了耳朵,張富貴著實把大伙吊足了味口。
張富貴看了看大伙,然後就開始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讓蘭蘭先放了一個假消息。”
“假消息?”建明問道。
斌子斥道,“別打岔,張富貴你說下去。”
“就是讓她跟隊里的那幾個三姑六婆說,上頭有新規了,三天內不交齊公糧的,要多交一百斤,她這消息放出去後,我第二天就去催,挨家挨戶去催,順便重復了一下那個假消息,結果不就這樣�@! br />
張富貴的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亂了,有的說,“這不是騙人嗎?,有的說,“這什麼下三爛的點子,鄉親們知道後,看你怎麼收場?”,有的說,“眾怒難犯啊,你個傻張富貴,你闖禍了,你自己還不知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張富貴听得毛骨悚然,他無助地看著玫瑰,而玫瑰也看著他,她擔心不已,“哎呀,張富貴啊,這事如果鬧大了,刁民恐怕要找你茬。”著,本來驚喜的心又落到了谷底,她握著筆的手心再度冒起了汗。
“啊,有這麼嚴重嗎?”張富貴眼光掃了一下三巨頭,斌子是愁眉不展,老村長一邊嘆氣一邊搖頭,老會計也從老花鏡上探出個凝重的眼神。
馬杰卻樂了,“我以為你什麼好點子,說來說去,就是騙人,我那點子雖然損但那是明的,光明正大,你這是暗的,是陰招,一旦他們知道你騙了他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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