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總進了內門,掛著抱歉的笑意出聲打斷他們的談話︰“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問一下裴小姐。”
“怎麼了?”裴 疑惑看他。
朱總見裴 看過來,立馬將剛剛齊軍說的事情轉述了一遍。
這讓飯桌上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裴 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求購,可是佛跳牆就兩壇,怎麼也做不到滿足那麼多人,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齊 坐在一旁,將放溫的湯碗放在她面前,低聲說道︰“先喝湯。”隨後又略微拔高聲音對朱總說道︰“既然那麼多人求購,就拍賣,價高者得,總歸不會讓那些人失望,至于吃不到的人也怪不得我們了。”
“不影響,芸姨?”齊 看向裴 另一邊坐著的芸娘問道。
芸娘擺擺手,“沒關系,既然那麼多人要,給誰都是問題,拍賣也是個好解決的方法,這樣朱剛,你通知一下那些想要佛跳牆的客人,告訴他們以暗拍的方式拍賣,由他們寫個價錢在咱們點餐的那個平板上,價格最高的兩位就把佛跳牆給他們送去。”
朱總一想,也不覺為芸娘的機敏感到佩服。
如果是明拍,容易傷了客人之間的和氣,臨江樓看起來也如同是個嗜錢如命的地方,容易引人詬病。
這暗拍,價格皆是在最理智的情況下定的,拍出什麼價格都是客人自己的選擇,而來這吃飯的客人也不會是寫個幾塊幾百來玩兒的。
高,實在是高。
在心中給大老板拍了個無聲的馬屁後,朱總立馬出去宣布這個規則。
很快,從第一層到頂層每個對剛剛啟壇佛跳牆的香味念念不忘的老饕們,紛紛在點餐用的平板上輸入自己心中算過的價格。
約莫十來分鐘後,朱總面色紅潤幾乎泛著紅光一般地走了進來。
裴 見狀,雙眼微微睜大,看著他,問道︰“賣出去啦?”
“哈哈哈,裴小姐可真會開玩笑,要不是不能和客人爭,我朱剛也肯定要買上一壇解解饞。”朱總笑得頗有些豪邁。
寧十三耐不住性子,筷子放桌上,直接急匆匆地問道︰“拍多少錢?”
“一壇二十五萬!一壇三十八萬!”
朱總宣布價格結果的聲音一出,藺象語喝著消食用的茶水差點沒吐出來。
裴 也跟著驚了,兩壇佛跳牆的原材料雖然名貴,算上時間,滿打滿算她覺得賣個兩三萬一壇差不多,畢竟分量足,原料也都是頂尖的好貨。
可沒想到居然比她預期的要翻上幾番。
寧十三也有些驚嘆,不過她卻有些遺憾地說道︰“ ,要是你有段位在身,我估計這搶的人就更多了。”
有段位在身的大廚,幾乎就跟打了質檢合格的豬肉一樣,味道有保障。
裴 卻不甚在意,她甚至對這種說法感到有幾分不解︰“如果有那廚藝高超,卻沒參加過廚神大賽的大廚,做出來的料理味道就會差了嗎?”
她這句話,在許多廚師听來可能都會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那些廚師只會同樣不解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廚神大賽在每個廚師看來,簡直就是如同梵蒂岡之于天主教,有人質疑廚神大賽的權威,等同于質疑整個廚師界。
“廚神大賽授予的段位只是個證明,有它沒它,實力都擺在那里。”一直不怎麼開口的趙竹酒忽然開口,回應了這個其他人不知如何回應的話題。
裴 勉強笑了笑,算是認可了趙竹酒的這句話。
其實她只是為自己爺爺感到不忿,憑什麼爺爺那麼喜歡美食的人,就要因為廚神大賽一個認定,自此留在鄉下。
哪怕他喜歡鄉下的環境,裴 也覺得,爺爺不該蒙受這樣的污名。
裴 相信,也堅信,裴爺爺絕對不會使用禁藥。
齊 忽然握住了裴 垂在一邊的手,裴 驚了下,卻被那只溫暖的大手安撫住,一抬眼就撞進了齊 盛滿整個星空的眸子中。
此時無言勝有言。
裴 輕咳一聲,正好又對上芸娘帶著笑意與打趣的目光。
好在芸娘也是過來人,沒有真說什麼打趣的話,只是站起身來說道︰“今天真是要謝謝 這壇佛跳牆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吃得這麼痛快了。”
“哪里哪里。”裴 擺擺手,有些羞赧地說道︰“十三也幫了很多忙,我還折騰了你們的廚房,該謝謝你們才是。”
佛跳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烹飪得當的,也是臨江樓的條件好,爐火夠穩,要是裴 在自己那個小飯館里做,只能做個簡易版的,吃是好吃,只是沒有今天這三壇那般誘人了。
朱總很快走了進來,奉上一張卡給裴 ,笑容滿面地說道︰“這是那兩壇佛跳牆的錢,裴小姐您收好。”
見裴 有推辭之意,朱總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芸娘,見她目光和藹地看著裴 ,立馬先聲奪人地補充道︰“裴小姐千萬不要拒絕,您也辛苦一天了,這錢合該您拿著。”
“我說 啊,拿著就拿著唄。”寧十三戳了塊香梨片,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要不拿,這賬怎麼入,某年某月某日寧十三好友做了兩壇佛跳牆賣了幾十萬錢也不拿走就跑了?”
裴 差點沒憋住笑,不過也伸手接過那張卡,隨後道了聲謝。
一行人吃飽喝足後,便各自離開。
臨江樓外就是一條夜景下仍舊波光粼粼的大江。
“散散步?”齊 牽著裴 的手,就一直沒放開。
裴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美,還是吃得太飽,腦袋總有些暈乎乎的,鼻翼間盡是齊 身上清冽干淨的味道,她突然就不舍得掙脫,點點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微風輕輕拂過,帶著秋意的涼爽。
齊 忽然低頭看她,這幾天心中空缺的地方,逐漸填滿。
“…… 。”齊 的聲音被風吹過,溫柔得不像話,他說︰“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為什麼當初你說分手說的那麼突然,那麼……果斷。”
從遠處看,男人高大的身形幾乎將身旁嬌小女人籠罩住,就像是忠誠的頭狼,圈住一只軟萌粉嫩的小兔子一般,突兀卻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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