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洛陽種家,”
種師閔傲然道。
“哦,原來是老鐘太尉一脈,某失禮了,”
馮道驥急忙道,他看到種師閔的氣派以及這個姓氏,還是出身西軍那就是呼之欲出了,必是老種太尉的子孫,只是不曉得是他八個兒子中的哪一位的後代。
“不知不怪嘛,”
種師閔大刺刺的一擺手,嗯,這人還算識趣。
種世衡其實去世的時候爺算不得朝廷的太尉,官階不到,但是由于他的功業,很多人尊稱他為太尉,所以馮道驥稱之為老種太尉,讓種師閔對他改觀不少,比他的兒子強的太多了。
上菜後幾人吃喝起來,相互敬酒聊著,很快熟絡不少。
但是他們的談話總是受到干擾,因為三樓一會兒客滿了,原因嘛,那是因為很多人為了目睹這首元夕詞來的。
這些人好好端詳了詩詞,同時店伙好生的宣揚了秦延當時應景應人所做,只用了區區百余息而已。
讓很多人慨嘆。
“吃飯不得安靜,”
秦延此時被店伙點出了正主,當然了,由于他身穿官袍,加上身邊的人非富即貴,很少有人前來打擾,不過被圍觀是一定的,所以秦延有些不勝其擾了。
“這算什麼,如果某沒猜錯最遲今晚元夕就會在各個酒肆酒樓青樓唱響,哈哈,這可是東京,詠上元的好詩一天足以傳播開來了,”
宗澤笑道。
“確是如此,以後秦機宜到了酒樓青樓只須報出你的名號,必會被禮讓為上賓,”
馮道驥捻須笑道。
“喲,那可要帶的某一同去,也讓某風光一番,哈哈,某的友人不是甦學士,而是秦學士,”
種師閔湊趣道。
秦延一指他無語。
幾人慢慢吃喝著,一邊等著,只過了一個多時辰,李管家上來稟報,馬匹被牽來了。
秦延立即下樓,種師閔也是心癢不已,宗澤也是,畢竟他們兩人也曉得戰馬的利害,也想先睹為快。
秦延出得樓來,一看就看到二十匹戰馬被幾人牽著等候著。
秦延快步走過去,只見一匹黑色的戰馬,一匹白色的馬,還有一匹栗色的馬正是後世赫赫有名的阿拉伯馬。
戰馬不是太高大,比蒙古馬大上一兩圈而已。
但是筋肉外露,腰背縴細,尤其是四肢修長秀美,一看這幾匹馬就讓人眼前一亮。
種師閔看的垂涎欲滴,他拉著那批栗色的戰馬愛不釋手。
宗澤也是一臉驚訝,他沒想到能看到這樣異于平常的馬匹,說是神駿有些過了,但是英氣十足一點是不差的。
秦延則是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幾匹馬,作為一個特種兵騎馬是必須課,他對馬匹知道的真不少,當時他騎乘的一匹紅山馬場出身的戰馬就是經過阿拉伯馬改良的。
他當時對馬匹既有興趣,將有名氣的馬匹查了個遍,後世很多的歐美純種馬都有阿拉伯血統。
阿拉伯馬耐力好,速度中上,較為溫和,無論是做戰馬,耕馬、都是一個好馬種。
如果說缺點,那就是純種的阿拉伯馬皮膚較薄,所以有些畏寒。
秦延看到當先的幾匹馬真是阿拉伯馬無疑,這點他不會看錯的。
但是後面幾匹馬他狐疑了,因為有金黃色的馬匹,還有深棕色的馬匹,而且比這幾匹要粗壯一些,雖然在宋人看來差別不大,但是秦延卻是知道這樣的形體和這樣的毛色不該是阿拉伯戰馬該有的。
“這幾匹馬也是大食馬嗎,”
秦延問道。
“這個,”
看出秦延的狐疑,馮道驥有些遲疑道,
‘某當時派人購入的時候他們講這就是大食馬,怎的,難道不是,’
秦延搖了搖頭。
“屬下也認為這幾匹戰馬不是一種馬,看他們的筋骨不大像,”
秦延的親衛頭目張賀指著兩種馬的四肢道,
‘這幾匹馬比這幾匹筋骨粗壯不少,沒有前面幾匹馬四腿那般細,而且馬首也粗壯一些。’
張賀這方面是老手,他指出後幾人觀察終于發現,兩種馬真的是不一樣。
雖然兩種馬很相像,但是筋骨做不得假,雖然古人不知道什麼叫dna,但是誰家的娃像他爹娘還是知道的,筋骨不對,那就長不出那個身量來,這肯定不對。
‘本官拜托馮東主一件事,萬望打探出這個馬匹的出處,’
秦延鄭重拱手道。
‘這您盡管放心,某立即派出心腹從運河直下南方,不過來回也要三月時光,’
饒是馮道驥財力雄厚最快也是如此了,畢竟這時候道路難行。
‘不急,呵呵,不急,只要能打探出來就好,’
秦延笑道。
“機宜不急,某心急啊,每匹馬某花銷五百貫,路上折損還有耗費的糧秣,到了此處每匹足有千貫,如果不是這種大食馬,某豈不是被人蒙騙了,”
馮道驥咬了咬牙,如今看來他真是被騙了,所以心里很是不爽,他一個老商賈被人戲耍這個場子必要找回來才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呵呵,此番嘛,也許是另外一場驚喜呢,”
秦延細細的打量這幾匹馬,如果沒猜錯,這幾匹馬帶有中亞草原的血統,那里的戰馬向來以雄壯著稱,所謂的汗血馬就是其中一支,只是那里馬種繁雜,分支極多。
但是不管怎麼說那里出現了戰馬就有可能引入這樣的戰馬。
這給了秦延極大的可能。
西北極度缺乏戰馬,因而從那里大量引入河曲馬是不可能的,那有多少人盯著呢,你大量引入想做什麼,就是費盡千辛萬苦引入了能保得住嗎。
所以這個意外出現的馬匹倒是一個機會,如果真是中亞的馬,從海路能到達的話,那麼這就太難得了。
這麼說吧中亞的戰馬即使是稍差一些的到了此處也是極品戰馬,是有大用處的,而且他們有個好處,耐寒,耐操,比阿拉伯馬皮實多了,他們所處地區的嚴寒比河曲馬所處地區要低多了。
听了秦延的話馮道驥訝然。
一旁旁觀的宗澤心中暗嘆,秦延果然大才。
勇武強悍,才思過人也就罷了,就是庶務也是曉得很多,即使和馮道驥這樣大商人一起,也是穩穩佔據上風,引領話題方向,果然到哪里都是獨樹一幟的人物。
最後秦延和馮道驥商議,這些馬還是暫存在城外莊子里,等到秦延離開的時候再送來就是了,否則現在給秦延,他還真沒地方安置。
幾人是盡興而歸,返回了城南驛。
晚間城南驛秦延的房間,馮小娥听秋桃講解著她六叔呈上禮單的過程。
“十六娘,當時婢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禮單上那麼多的物件,怕是官人允了馮東主,結果官人當即拒絕了,言道一諾萬金不可換,”
秋桃拍了拍她的胸口後怕道。
馮小娥心里感概萬千,她心里想到過秦延會拒絕,這是她心里的一個直覺,但是沒想到的是秦延如此的果決,這留給了她一個脫離本家控制的機會。
她最大的恐懼就是成為家族的籌碼,和某個家族和親,那樣的女人她見到過,日子的淒慘無以言表,那樣的婚事她絕不想應允,而這次秦延就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她可以肯定這次會徹底改變 延路馮家的命運。
但是她也明白,秦延為了她放棄的是如此之多,那麼她能提供的是什麼,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心甘情願。
正月十六的牛市街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四處爆竹聲聲,顯然上元的節日氣氛依舊,現在可還是在沐沐之日,就連衙門也關閉中,所以東京城也就上元喜慶中。
牛市街是東京最大的夜市所在,這里到了晚間是東京最熱鬧的幾個地方。
在宗澤的引領下秦延、種師閔來到這里,立即淹沒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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