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馮祁狼狽萬分,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一定不會去招惹這個土山秦郎,不過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他能做的就是一五一十的將秦延在他們逼迫下現場賦詩一首講了一遍。
“花千樹,星如雨,”
“一夜魚龍舞,”
“尋她千百度,卻在燈火闌珊處,”
馮道驥喃喃念道,
‘好詩啊,好才思,他人道秦郎才盡出半闕,卻是信手拈來佳作來,果然是大才,’
馮道驥慨嘆道,從當時的情況看這個秦延氣定神閑,根本沒有被幾個小犬的吠叫驚動,不過是因為四周都是官員,不想被人輕視才賦詩一首,這氣度,這才思果然非同尋常。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秦延,今日後他的青玉案元夕將會名滿東京,甚至傳揚大宋,這樣的一個人物他派一個管家去邀約,實在是失禮了,須得他自己前去拜見才是。
什麼,是否有失身份,呵呵,想想甦學士當初恐怕就是此子的日後,如果不親自去才是失了身份呢。
“你回去閉門讀書十日,如果敢踏出府門一步立即打斷你的狗腿,哼哼,秦延豈是你敢欺辱的,”
馮道驥戟指這個孽子。
此番連董氏都沒有再回護馮祁,作為馮道驥的賢內助,她對這些很清楚,能做出這樣的詩詞來以後就不是普通的人物了,不要多說別人,當年的柳三變流連青樓很是不堪,但是他的詩詞傳播開來還不是名噪一時,成為所謂的名流。
這個秦延如此青年才俊名聲遠播,馮祁去招惹他確實在為老爺招災,因而她讓人架著馮祁返回他的院落禁足。
“老爺問你,十六娘在門外和你說了什麼,”
馮小娥沒有進院而是將馮祁交給李管家就返回了,這擺明在表示不滿,這也就是馮小娥的處事方式。
李管家將事情一說,
“當時不過左右幾句話,然後十六娘上車走了,”
李管家說的干巴巴的,因為當時馮小娥神態極為的清冷,根本無意多言。
“呵呵,老爺曉得了。”
馮道驥捻須笑笑,嗯,這個娃兒在表示不滿,足夠膽大,嗯,敢和他這個族長懟上,如果是往昔下月開始給 延路馮記的很多物件就要減半了,讓這個娃兒吃點苦頭,看看下次是否敢對他這個族長無禮。
不過現下嘛,是他要搶走她的貨源,且讓一讓吧。
其實這也就是敷衍的理由,馮道驥清楚,馮小娥就在秦延身邊才是他最在意的,和這個秦延他是有意好好交結的,不敢說別的,即使秦延沒有封相拜將,只是甦學士的地位就足以了。
因此已經進入秦延身邊的十六娘就不能隨意處置了。
“李管家,待明日備上厚禮,和老爺一起去拜見秦延,”。
第二日一早,秦延剛剛洗漱完畢,秋桃出去後返回就帶來了幾個拜帖,幾個昨日相識的官員想要來拜會。
“官人,方才婢子出去,遇到的幾個伙計都是恭順極了,和往日決計不同呢,”
秋桃嘰嘰喳喳的給秦延匯報了她早上的境遇,確實如此,方才一個伙計送上拜帖的時候甚至彎了腰極為公斤,前兩日可不是這樣的。
“呵呵,不過一首詞而已,何至于此,”
秦延嘆道。
其實他現下越發的認為詩詞是小道了,因為歷史上著名的那些文學大家幾乎沒有在仕途上一帆風順的,歸根結底,老天是公平的,在天馬行空的創作上給了他天才,那麼在庶務上的能力就很一般。
想想昔日歐陽修,現下的甦軾,以後的辛棄疾等人無不如此,他們可以為官,但是政事上水準真的一般,就是王安石如果沒有精通庶務的呂惠卿、沈括、章𠴱@熱說母ㄗ簦 膊換嶠 蹌 巒菩邢氯ャ br />
所以詩詞果然小道啊。
“婢子可是覺得官人的詩詞極好的啊,日後官人可是要和甦學士齊名的,”
秋桃是一臉的崇拜,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知道自家官人短短百息間就做出了這首膾炙人口的元夕,簡直是不世出的天才才是。
雖然她也知道甦學士如今的詩詞名滿天下,不過他能這麼短的時間做出這樣的詩詞嗎,當時的局面她至今還是捏著把冷汗的,如果官人當時沒有及時做出詩篇來,當眾羞慚以後如何行走官場呢。
因此,秋桃如今是秦延的鐵粉,甦學士如今的地位也是比不上秦延的。
秦延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雙丫髻,許是在後世看不到這樣的發式,現在秦延越發的欣賞這樣精致的發髻,總是喜歡摸一摸感受一下。
而秋桃總是立即臉紅無措,比如現在,小臉紅撲撲的誘人之極。
秦延看著秋桃含羞帶怯的小摸樣也是心中微動,他剛要將秋桃攬入懷中,外面傳來敲門聲。
“金銀行行首馮道驥拜見秦機宜,”
馮道驥拱手道,一旁的李管家隨扈著。
“馮行首客氣,請坐,”
秦延拱手還禮,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微胖的豪商,嗯,絕對是豪商,在東京據聞有一百多行,其中有四五十行的行首都是豪商,何況是金銀行的行首。
馮道驥看上去微胖,頗有風儀,倒像是一個官宦的模樣,眸子很是靈動,一看內里頗有
“秦機宜,前些時日某身體有恙未能親來拜會,恕罪,”
馮道驥拱手笑道。
秦延心知肚明對方此番親自上門為了什麼,不禁感嘆這位豪商的身段足夠柔軟,難怪生意做的如此大。
“馮東主太客氣,貴府管家上門依禮拜見足以承情了,”
秦延打著哈哈。
兩人沒營養的寒暄完畢。
“秦官人,某此來是有一事相求,十分的唐突,勿怪勿怪,”
秦延心道來了,
“嗯,馮東主你說,”
“某曉得仕女香是秦機宜所制,某一看下驚為天人,也只有秦機宜這般風流人物才能制出如此燻香,”
馮道驥先拍了一記,秦延笑眯眯的等著下文,
“馮記不才,想獨斷仕女香的發賣,不曉得秦機宜意下如何,”
“哦,某不是將這個香水交與 延路馮記發賣了嗎,”
秦延‘訝然’道。
“呵呵,那里只是馮記的偏枝而已,店面有限,而馮記本店在中原江南,南粵、閩南都有分店,如果能將仕女香交與本家,定會暢銷大宋境內,非是分支可比的,”
馮道驥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馮東主說的乃是金玉良言,”
秦延點了頭,馮道驥心中方是一喜,轉折就來了,
“不過許是馮東主不曉得某為人的一點,”
‘您盡管講,’
馮道驥拱手道。
“某信奉一諾千金重,”
秦延斬釘截鐵道。
馮道驥一怔,
“許是某唐突了,其實此番還是馮記發賣,十六娘那里某也自有補償,”
“馮東主,本官這麼說吧,十六娘相識某于微末,多有襄助,人不如新衣不如故嘛,馮東主見諒則個,”
秦延笑道,態度卻是很堅決,這事沒得談了。
馮道驥一怔,隨即笑道,
“秦機宜何不看看某的禮單再行定奪呢,”
李管家極為及時的遞上了燙金禮單。
秦延隨意的打開掃了眼,
禮金五萬貫
河中美玉十枚
東珠三十
珊瑚一對
河曲良馬三十匹
歌舞家姬五名
好大的手筆,初見面就拿出了這樣的豪禮,預估足有十萬貫。
秦延身邊的秋桃看了一呆,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想,這下十六娘保不住香水的發賣了,秦家的情況她現在一清二楚,秦家家境真的很一般,正是需要銀錢的時候,秦延很難抵擋這樣的豪禮的。
秦延笑著拱了拱手道,
“多謝馮東主厚禮了,”
“應該的,這是某的誠意,希望秦機宜笑納,”
听到這句話,馮道驥神采飛揚,身子挺直,嗯,拿下了。
‘只是方才本官沒有說清楚,某是一諾萬金難換,’
秦延笑眯眯但是很果決的將禮單推給了馮道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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