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樸的這位姓羅的伴當將秦延帶到了北城西面三里余的一個莊子,這里沒有臨著官道,倒也顯得很清靜。
莊子的院落是四近四重的,顯得相當的寬綽,只是除了正房是磚木的外,其他的屋舍都是夯土的。
想想也算是正常,每隔幾年延州必被西賊禍害一番,建造的再好也會毀于戰火,夯土屋舍就不在意這點了,這里別的也許缺乏,但黃沙遍地都是,用夯土重建屋舍是最經濟實用的方式了。
莊子里的管家老董平靜的接受了換個主人的事實,顯然早先種樸已經吩咐過了,他立即向秦延施禮拜見。
秦延在老羅和老董的陪同下看了看莊子的情況,然後老羅拿出了莊子的賬簿,秦延看都沒看就收下了,檢查什麼,種家白送了他一個莊子,他難道還點驗一番嗎,沒那麼做的,顯得極為猥瑣,不是他秦延的作派。
接下來秦延看了在莊子右側一個獨立院落的馬廄,這里養著那三十匹戰馬還有十頭牛以及十余匹馱馬。
一看這些戰馬都是極為健壯,而且都是訓過的戰馬,十分的听話服貼。
“拜見秦官人,”
十名親衛的頭目張賀拱手道。
“免禮了,”
秦延看了他一眼,深紅色的皮膚,粗大的手指,一身破舊的皮袍清洗的還算干淨,相貌平平常常,放在人群里立即就能消失那種,如果說有些什麼不同,那就是他的眼楮沉靜的很,好像什麼也不能驚動他,一看經歷的就不少。
“以後跟著我就是了,每月月錢相比種家的時候翻倍,此外如果有了傷亡,將會有數百貫到上千貫的安家費,”
秦延還是相信這個世界以利益為上,有些事多說無益,給出賞格來,自有人搏命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才剛一見面,說多了有用嗎,以後看看再說了,也許發現這些人不成,就辭了呢,別看是種家打發來的,但是這是近身保護他的人,是絕不可以對付的,必須是可靠的人手。
“多謝官人厚意,我等一定盡心服侍官人,把命交給官人就是了,”
張賀拱手道,話不多,但是很實在,他的眸子里閃過了激動,很顯然秦延如此直白豪爽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延笑笑一擺手。
等到秦延再次出發看看莊子的田畝的時候,身邊多了五個騎馬隨行的護衛。
秦延瞄了眼身邊數人,看看後面的莊子,嗯,越發的像地主老財了,不過這種人上人的滋味,哦,很爽嘛。
由于是冬日里,所以一千多畝的地界他們就是大略的看看。
秦延走入了幾家租賃田畝的佃戶家里看看,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想想這里的佃戶要將一半的糧食交給主家就知道他們過的如何了。
到了春天耕地過後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是要啃樹皮吃野草過活的。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給這些佃戶每家送去三貫錢,一石米糧吧,”
出來上馬後秦延吩咐老董道。
“這,這樣下去,莊子可就不賺錢了啊,”
老董磕絆道。
其實在沿邊地區田畝收益可憐,遇到西賊來打草谷擾耕的時候,這些殺才是要將大片的田畝燒毀的,這時候宋人只能眼看著將要成熟的糧食葬身火海。
所以去掉這些,每年也就是從每戶人家那里收取區區幾貫錢的地租而已。
這些連莊園的運作都維持不得,都是種家另有商隊經商來支應開銷的。
而此番換做了秦官人做主人,老董就很是懷疑以後莊子怎麼運作下去。
他了解的秦官人很少,不過是軍中人出身,家里沒什麼錢糧就是了,所以對這個窮東家他不得不提醒,那啥,這麼做要賠錢更多的你曉得不,沒法,他怕遇到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棒槌,大手大腳的花銷,最後虧慘了找他算賬。
“無事,給他們送去吧,就說是我的心意,至于莊子如何賺錢,呵呵,很難嗎,不難嘛,”
秦延灑然一笑,渾不在意,這樣的田畝現在的宋人可能很撓頭,但是對他來講只要有屬于他的田畝,他就能創造出讓人驚訝之極的效益。
老董眼楮差點沒鼓出來,什麼,不難,知道不知道他每年為了給莊子多賺些錢糧頭發都少了不知道多少根,但是這些年來也沒什麼好辦法,而在這個第一天看莊子的人看來一點就不難,呵呵,他才是專業人士好嘛,
老董看了看秦延那張年輕的令人發指的臉簡直不知道能說什麼了,只有唯唯諾諾而已,
秦延看出了他心里的不服,嗯,不解釋,過些日子看到就好了嘛,事實勝于雄辯是他信奉的。
秦延再次入城的時候,身邊隨扈十余人,頗有些鮮衣怒馬的架勢,遇到的人盡皆躲避,以為是哪位大官人出街呢,讓秦延享受了大宋上等人的所謂貴氣,嗯,還有馬隊過後的畫個圈圈的詛咒。
秦延來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初了,家中人已經吃過晚飯,當然作為一家之主肯定有留飯就是了。
秦延在吃飯,秦伯義、秦慶陪著他敘話,說的不過是家里的瑣事,兩人還不能出去好好走走。
“什麼你這里又多了一個莊子,”
秦伯義再次被自己的兒子震了。
“什麼,還有十個親衛,三十匹戰馬,還有數千貫,”
秦慶磕絆道,他這個弟弟如今能耐的不像話了,他簡直不能想象這還是那個他教授騎射的傻小子嗎。
秦伯義對三兒子出息到如此地步已經見怪不怪了,既然能將從七品的文職收入囊中,還是官家下旨褒獎,其他的一些讓他也就是驚訝那麼一會兒而已了。
“有個莊子是好事兒啊,將來等俺腿好了,還可以到那里騎馬射箭,好,”
想起可以再次縱馬騎射秦伯義歡快不少,這里的日子憋屈了點,只能困在府內。
“那沒問題啊,等春暖花開,您和大哥的腿腳好了就就是了,”
秦延笑道。
“官人,外面馮東主求見。”
唐丫進來稟報。
“馮東主怎麼來的這麼晚,”
秦伯義吃驚道。
“肯定是有要事,我去去就來,”
秦延胸有成竹道。
馮小娥因為什麼來的這般晚,那肯定和他不在家有關了,沒猜錯,馮小娥一直派人守在門口,看到他回家立即回去稟報馮小娥,馮小娥立即就趕來了。
看來馮小娥體會到了香水的妙處,現在有些急不可耐了,嗯,如果馮小娥沒有這般急切,秦延還真對和她合作有些猶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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