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爵斯的聲音到最後喊得撕心裂肺。
顧萌萌看著厲楚恆近在眼前的臉迅速變得陰沉,腦海里漸漸清醒過來。
對,這還是郵輪上,這里還是他們三兄弟的聚會,難得的一次兄弟舉杯言和的聚會。
分道揚鑣……
這就要結束了嗎?
接下去她又有多久才能見到厲楚恆?他又會一頭扎在他的財團事業中,不斷地勾心斗角……不斷地蠶噬別人……
連他的兩位哥哥都勸過他了。
沒有人能改變厲楚恆,誰都改變不了他,誰也勸不了他,包括她,她已經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該嘗試的都嘗試了,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去改變厲楚恆……
他的眉眼近在眼前,英俊帥氣,干淨得沒有一點塵埃。
“起床!”厲楚恆看著她道,唇風噴薄到她臉上,只要再近一點,他就能親到她。
“嗯。”
顧萌萌點頭,從床~上站起來往浴室走去,浴室的地濕濕的。
顧萌萌走進浴室刷牙洗臉,浴室里熟悉的一切讓她的腦海里閃過一些七七八八的零碎片斷……
她昨晚吐得厲害。
她昨晚好像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說了什麼來著?
她好像……還把厲楚恆給強吻了?
顧萌萌望向馬桶,等一下,她強吻他前……好像沒漱口?!
……
顧萌萌的臉頓時變得窘迫,難怪厲楚恆一大早起來生氣了,她昨晚干什麼了啊。
顧萌萌洗漱完後,窘得不知道該怎麼出去面對厲楚恆,靠在浴室門邊望過去,只見厲楚恆正在站在那接電話。
好一陣的沉默。
“殺了。”
顧萌萌听到厲楚恆從嘴里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兩個字,心頓時一寒,顧萌萌咬住了唇。
厲楚恆低了低眸,又道,“算了,再關他一段時間,先別殺了。”
……
顧萌萌錯愕地望著他,厲楚恆掛掉電話轉過頭來,視線不偏不倚地撞上顧萌萌的視線,厲楚恆的眸濃如黑墨。
顧萌萌從浴室里走出來,“我以為……你一點改變都沒有。”
厲楚恆凝視著她,停頓了片刻道,“我只能保證盡量不用殺人來解決事情。”
省得她一天到晚就覺得他有多冷血多殘暴一樣……只是這樣一來辦事效率差了很多。
“真的?”顧萌萌微微松一口氣,“看來你大哥和二哥在你心里還是有很大份量的。”
大哥、二哥?
“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厲楚恆擰了擰眉。
“你不是听他們的話才變了一些嗎?”顧萌萌不解地問道。
她昨天听他們談話只听到一半就走了,她還以為厲楚恆現在已經是油鹽不進了。
“我像是那種听哥哥話的人?!”厲楚恆冷哼一聲,不屑極了。
……
那他怎麼突然說盡量不用殺人來解決事情了?
“顧萌萌!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喝酒我就強~暴你!”厲楚恆瞪著她忽然說道,眼里冒得出火來……
顧萌萌頓時想起昨晚強吻他的畫面,人一下子又窘了。
“……”
她昨晚怎麼會去強吻他呢……而且連嘴都沒漱過……
……
換好衣服,喝掉蜂蜜茶,顧萌萌同厲楚恆離開房~間往外走去,海面上的風吹來舒服得愜意,帶著一股熱氣。
郵輪已經靠岸邊停好,就等著他們下去了……
甲板上,美味的佳肴點心擺得猶如長龍一樣,女僕們端著酒滿面笑容地站著。
厲爵西摟著曼文站在一旁甜蜜蜜地說著話,厲爵斯則一個人坐在欄桿上瞪著他們兩個,混血的臉上全是羨慕嫉妒恨……
見顧萌萌和厲楚恆出來,厲爵斯立刻跳下來嚷嚷道,“快快快,喝酒,喝完這這杯趕緊散伙了,我真是看不下去你們兩對了!”
一對在房~間拖拖拉拉,一對在甲板上你儂我儂,想刺激死他麼?
五人端起酒杯踫杯,厲爵西看向不耐煩的厲爵斯,嗓音厚沉,“你以為我們三兄弟有這樣私人的聚會能有很多次麼?”
“為什麼不能?”厲爵斯反駁道,“下次我找一船的美女,請你們聚會!”
“那就不是私人聚會了。”曼文微笑著說道,“不過馬上就是父親的大壽,你們三兄弟很快又能相聚。”
顧萌萌又在曼文的臉上看到了憂慮。
曼文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顧萌萌不知道她在憂心什麼,厲家的大少奶奶不是應該無憂嗎?
舉杯喝掉酒後,五人逐一走下郵輪,厲爵西走到顧萌萌身邊,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怎麼樣,用那個要求讓阿恆答應帶你和len遠走高飛,父親這邊我和二弟會幫你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及時通知你們,不用擔心。”
顧萌萌停下腳步,轉眸看向厲爵西,“我就知道是你們夫妻搞的鬼。”
賭牌游戲……她知道她不可能贏得那麼順那麼詭異的。
“我老婆跟人學過,有一雙巧手可以把牌洗成任何自己想要的順序。”厲爵西站在她身邊說道,“我知道我跟二弟不一定勸得了阿恆,于是就給你贏一個要求回來。”
“為了這個要求,你們損失不少。”顧萌萌說道,那幾個籌碼框里的籌碼可不是些小數目……
“我們錢再多,吃的穿的還是那些。”厲爵西倒是看得很開,望了一眼其他三個人已經走到下面,問道,“你跟阿恆提要求了嗎?不會提別的了吧?”
“我還沒提。”顧萌萌搖頭,“他不讓我提那些他絕對辦不到的。”
“……”厲爵西撫額,“阿恆太固執了!”
其實也難怪,厲楚恆在厲家熬了四年,怎麼可能憑他們幾句就輕言放棄……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讓厲楚恆改變主意,離開厲家,遠離財團的爭斗。
顧萌萌抿唇,一步步往下走去,厲楚恆站在車邊,黑眸望著她從厲爵西身邊走下來。
“大哥跟你說了什麼?”厲楚恆在她身邊問道。
“他說你太固執了。”顧萌萌說道。
“……”
厲楚恆主動替她打開車門,低沉地道,“我去財團,你回莊園。”
“嗯。”
顧萌萌沒有異議……彎腰坐進車里,想了想又探出身來,看著他輕聲道,“厲楚恆,你別受傷。”
“……”
這句話她昨晚喝醉、做夢的時候說了不下五十遍……現在又說,她就這麼緊張麼?
顧萌萌的車揚長而去,厲楚恆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動。
“讓自己的女人這麼擔心,不算男人!”厲爵斯站到他身旁說道。
厲楚恆眼也沒斜一下,手肘往後一頂,厲爵斯頓時痛得大喊起來,“嗷……你下手也太重了!”
“厲爵斯,你有資格說這話教訓我?!”厲楚恆冷哼一聲,厲爵斯自己的風流賬一堆又一堆,還來指責他……
厲楚恆上車,一關上車門,坐在車內的武江便問道,“厲先生,厲老大壽送什麼?”
“你看著辦。”
難道還要他親自去給老頭子選壽禮麼?
“听說大少爺在德國是被厲老緊急召回來的,不知道是為了大壽還是……之前您殺了五爺在財團坐大的事。”武江說道,言詞之間有著擔憂。
“到大壽就知道了。”
厲楚恆冷冷地說道,黑眸里有著思索,伸手習慣地撥動尾指上的戒指,指尖觸踫才記起來他手上已經沒有戒指了……
在郵輪上呆了一夜,回到為了厲老大壽隆重布置的莊園,看看時間,顧萌萌下車以後走向花園。
果然,老人又拄著拐杖在花園里忙碌地澆花,顧萌萌走到長椅上坐下,靜靜地望著他澆花。
老人抬起頭來,顧萌萌和他的視線撞上,顧萌萌沖他微微一笑,走近他的身旁道,“老先生。”
老人看著她頜首,臉上沒什麼表情,剪下一枝花又戴到了顧萌萌的頭上。
“累嗎?我幫您捏捏肩。”
顧萌萌輕聲問道,攙扶著他在長椅上坐下,替他輕輕地捏著肩,“老人家,我想跟您學種花,行嗎?”
聞言,老人的眸色一深,拿起拐杖往後準確無誤地在她的腦門敲了一下。
“老先生,怎麼了?”顧萌萌吃疼地捂住額頭,好痛。
不想教她也不用打她啊……
老人望著前面的花園,面愛恨情仇變得嚴謹,拄在拐杖的手指又顫抖起來……
听不到他的回答,顧萌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過了一會兒便跟老人告別離開。
回到臥室,顧萌萌剛打開電腦,就收到曼文的電話,“顧小姐,我是提醒你一聲,不用另外備父親的壽禮,你現在名義上還是……”
名義上?名義上是她老公的女人嗎?
曼文說得有些遲疑,半晌接著道,“用豪門大戶的說法來講,你屬于我們這一房的,所以我們備一份壽禮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
顧萌萌掛掉電話,她本來也沒準備給厲老準備壽禮……連厲老的大壽她都沒打算參加,別惡心她了。
顧萌萌皺了皺眉,電腦里傳來郵件的聲音,郵箱自動登錄的,顧萌萌移著鼠標打開一看,又是那種莫名其妙的郵件。
【中國的月湖比起英國的泰晤士河,你更喜歡哪個?】
月湖?
好耳熟。
顧萌萌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發現中國名為月湖的不計其數……
顧萌萌重新打開郵件,在鍵盤敲著字發過去——
【你發這麼多垃圾郵件想做什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