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早早地就決定好,要把他一起拖下水。
這樣……父親的視線就能從厲楚恆身上轉移,厲楚恆就能安全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有著水聲的屋里子砰然響起,清脆而大聲。
“你讓一個女人把玉牌掛在腳上?!”厲老又是直接一巴掌甩過去,怒氣沖天。
厲爵西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出血,也不敢反抗,沉聲道,“父親,是她偷的。”
“偷?你送我的時候跟我說你會離婚的!”
顧萌萌不甘地瞪著里邊黑暗的身形說道,“你說你老婆是你父親硬塞的,你別無選擇,你說你老婆沒一點特色,是被培訓出來的流水線產品!你還說你是財團的接班人,等你父親一死,你就可以作主離婚娶我!”
……
原來她之前問他關于妻子的事,就是準備這些……
“我現在被你父親擒住,你一句話都不替我說,你還是不是男人?!現在還說玉牌是我偷的,你有沒有良心?!從前到後,你都在騙我!全是在騙我!”
喊道最後,眼淚從顧萌萌的眼淚悄然落下。
騙她……
一直在騙她,騙她他四年里沒有女人,都是騙人的,都是騙她的……
為什麼要騙她?
為什麼連一句實話都不願意和她說?!
……
厲爵西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驚呆地看著她的眼淚。
她不愧是拍電影的,編起來圓滑無比,言之鑿鑿,跟真的一樣……連他自己都要信了。
“砰——”
厲爵西被厲老一腳踹在地上,胸口發悶。
他真不該小看顧萌萌,居然知道偷他的玉牌……
厲楚恆僵站在地上,死死地盯著顧萌萌,她究竟想干什麼?
“三弟,兔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厲爵斯看向厲楚恆,不解極了。
哇靠,這只兔子把厲家的兩個兒子都收服了?!
可是……這只兔子不是死都要在呆在老三身邊的嗎?
厲老頓時氣得又是一腳踹在厲爵西身上。
……
顧萌萌沒再繼續說了,只是掉著眼淚,冷漠地看著眼前的父子反目。
她沒想到這塊玉牌能發揮這麼大的作用。
她只是不想讓厲楚恆因為她再受牽累而已……
玉牌是厲家的家傳之物,所以厲老以為厲爵西是對她動了真情。
她現在發現,厲老……似乎很怕自己的兒子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他不介意兒子們玩女人,卻怕他們愛上女人。
“父親……我……”
厲爵西沒想到顧萌萌會為了厲楚恆完全豁了出去,按著疼痛的胸口跪好,這時說什麼偷的都反顯得他假,只能無奈地背下黑鍋,“我只是玩玩她而已。”
“玩?!玩到把玉牌給一個女人掛在腳上?!”厲老抬起手就朝厲爵西頭上砸去。
厲爵西不敢閃躲,任由厲老砸著。
“父親……我真的……”
厲爵西還想說什麼。
“我一會再收拾你!”厲老對著厲爵西說道,突然站起來,手里拿起一柄槍對準了顧萌萌,“我早就不該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個女人,居然讓他兩個兒子都著了魔。
尤其是他的大兒子,他是厲家的接班人,絕不能被她左右。
顧萌萌站在光線最強的地方,而厲老站在最暗的地方,她看不清楚厲老的臉,卻看到他銳利的目光……以及听到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響。
“顧萌萌——”
厲楚恆見狀不顧一切地朝厲老沖過去,一旁守著的保鏢立刻攥住厲楚恆。
厲老身邊的保鏢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厲楚恆要掙脫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親別開槍,她只是個女人。”厲爵斯臉色也變了,話一出,立刻有兩個保鏢將他也制住。
……
保鏢將顧萌萌的身獺酢觜正,讓她站直。
顧萌萌看向厲楚恆,他現在站的位置也是黑暗中,離她有些遠,她同樣看不真切他的模樣。
她……一直都看不真切他的樣子。
他給她制造的假相……和真實總是差了好多、好多……
讓她看不真切。
現在,她也不想看真切了……就這樣吧……
“開槍。”顧萌萌轉過眸對上厲老那道銳利的目光,一臉的無所謂,干淨的臉上掛著淚痕,眼里卻是冷漠的,“反正這就是你們厲家的行為方式。”
別人的生命在他們厲家人的眼里,從來都是不值一文。
“你……”
聞言,厲老的語氣變得有些奇怪,呼吸不順起來,槍口對準顧萌萌的胸口,蒼老的手顫抖著。
“你別動她——”
厲楚恆的眼珠子瞪得幾乎突出來,歇斯底里地吼道,額上青筋顯露,奮力地掙開兩個保鏢的禁錮,朝著厲老跑過去。
“砰——”
槍聲在屋子里響起。
厲楚恆震驚地站在原地,隔著水晶簾子望過去。
她的肩上……已經全是鮮血……
保鏢松開她。
顧萌萌沒有去看厲楚恆一眼,身體往後栽去,直直地倒在凹式的水槽中,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濺起無數水花。
水……瞬間被染紅。
“……”
厲楚恆的心跳驟止,放空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她倒下來……
顧萌萌……
顧萌萌……
厲楚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血水漫延過她的臉,厲楚恆咬緊牙關,一手費力地將她從水槽中撈出來,手上……沾滿了她的血。
她閉著眼,像是沒了呼吸一樣……
“別嚇我,顧萌萌……別嚇我。”厲楚恆摟緊她,語無倫次地自言自語,伸手想將她從水中抱起來,左臂抬起又落下來,使不出力氣。
“厲爵斯!過來幫我!”
厲楚恆轉頭大聲吼道。
“還不放開?!”厲爵斯沖保鏢吼道,兩個保鏢愣了下,松開手,厲爵斯立刻朝厲楚恆跑過去。
“砰——”
又是一聲巨響,厲爵斯一轉頭,昏暗的光線中,只見父親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手里還握著那柄槍……
“父親……”
厲爵西和厲爵斯同時錯愕地喊出聲來。
厲爵西跪在地上忙扶起厲老,護士和保鏢同時圍上來……
百合花香怡人。
肩上的痛刺骨地疼,顧萌萌吃疼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好高好高的房頂,充滿西方中世紀皇家的風格。
這里是……
回憶一下子傾入腦海,不知正邪的厲爵西、訂婚兩年的未婚妻羅亞兒、厲楚恆的欺騙、看不到面容的厲老……
以及……那一枚射偏的子彈。
她以為,她這次死定了,子彈打到的卻只是她的肩。
她竟然還有活過來的可能……
一張混血的特大號臉猛地逼到她眼前,顧萌萌一驚,牽扯到傷口疼得皺眉。
“醒了?”厲爵斯忙將枕頭在她身後豎起來,扶著她坐起來。
顧萌萌靠著枕頭半躺好,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個極為考究的歐式房~間,比她家里四間房都大,宮廷式床,陽台上放著幾盆百合花,在陽光下潔白無暇,特別美……
這里還是厲家。
“來來。”
厲爵斯又念叨著。
顧萌萌收回視線看向厲爵斯,整個房里只有他一個人,混血帥氣的五官,玩世不恭的氣質,渾身透著一股放蕩不羈。
厲爵斯在她床邊退後幾步,雙手抬過頭頂,合十,隨便朝她相當虔誠地90度鞠躬,夸張地連鞠三躬。
“……”
顧萌萌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我想我還能看到你,應該不是死了。”
既然她還沒死,他拜她做什麼?!
“兔子!我現在對你是膜拜地五體投地,你以後就是我的偶想!”
厲爵斯夸張地擠眉弄眼,“我還以為你這一回逃不過一死,結果我父親自己昏倒了,你這氣場……太強悍了!”
她是第一個,把父親和他們兄弟罵得豬狗不如還逃過一死的人。
想著,厲爵斯又佩服地雙手合十對她鞠躬。
“……”
顧萌萌無語地看著他,“你父親昏倒了?”
“父親接受完治療還在房里休息。”厲爵斯指了指她的肩,“你說你命多大,父親的槍法可比我準,居然打偏了。現在你做了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好好休息一陣就會痊愈的。”
……
“他會放過我?”
她今天本就抱了必死的心,她也沒想過可以活著走出厲家。
“這個我無法保證,父親房里還沒有命令傳出來,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想的。”厲爵斯搖了搖頭,在她床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先把傷養好再說。”
“養好到時等著再挨一槍?”她不信厲老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顧萌萌靠床頭半躺著,雙手隨意地垂在被面上,手也被包扎過,掌心里貼著兩塊厚紗布……
肩膀動一下都是疼。
“沒事,就你這氣場……絕對能再逃一劫!”厲爵斯現在是樂觀極了。
他們三兄弟都不敢跟父親大聲說話,她不僅說了,而且還是罵,從老到小,全罵了個遍……
而她現在,居然還活著!還活著!顧萌萌就是個奇跡!
顧萌萌靠在床頭,轉眸看向陽台上的那一盆盆百合花,陽光耀眼,花朵美好……
“兔子,我有話問你。”厲爵斯八卦地看著她蒼白的臉問道,“你和我大哥他……真的有一腿?!”
……
“你說呢?”顧萌萌聲音淡淡地反問,眼里只有那幾盆百合花,別無其它。
“那大哥的玉牌你怎麼……”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在把玩一個紫砂壺,但實際是在看那枚玉牌,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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