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寒!你沒事吧?”她捧著他鮮血如泉涌的手,眼淚滾滾而落。
顧瑾寒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麼,卻見黑澤一已經爬起來,仿若受傷的野獸朝這邊沖過來,莊茵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顧瑾寒的衣袖,急促的詢問。
“怎麼辦?”
顧瑾寒擋在她身前,突然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看來不需要我動手了。”
莊茵起初不解,然後再看到十來個黑衣人一窩蜂竄出來把黑澤一扣住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黑澤靜子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猶如一個女王般走過來,她一襲黑色的緊身衣將玲瓏的身軀包裹的前凸後翹,身材好不熱火。
她眼神不屑的注視著滿身狼狽的黑澤一,笑臉嫵媚,“哥哥膽子不小,我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從監獄里保出來,不過第二天,你就出來咬人了?果然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黑澤一嘴里發出困獸一樣的嘶吼,“黑澤靜子!我沒有你這麼狼心狗肺的妹妹!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是又怎麼樣?自古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叫你不中用呢。”黑澤靜子拍了拍他的臉頰,“你以為黑澤家只有你一個嫡系,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切,窩囊廢一個!”
說完,她懶得再看黑澤一怨毒的臉色,自顧自的轉頭,看向顧瑾寒和莊茵,臉色轉為無奈,“顧總,說吧,我應該怎麼彌補才能讓你不追究?”
莊茵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帕子,手忙腳亂的裹住顧瑾寒的傷口,眼眶紅紅,心里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顧瑾寒看了一眼憤怒的大吼大叫的黑澤一,心知他這一輩子算是沒有出頭的日子了,“靜子小姐的彌補,我好像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
黑澤靜子微微一嘆,惱怒的瞪了一眼黑澤一,即使內心在吐血,面上依舊言笑晏晏的,“顧總不是想在東京發展嗎,我可以在此承諾,只要顧總有什麼需求,靜子一定義不容辭。”
她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顧瑾寒在東京的分公司她會大力的支持了,有了地頭蛇的扶持,分公司必定會一路青雲直上。
顧瑾寒諷刺的挑了挑眉,“靜子小姐是個有大魄力的人,如此甚好。”
黑澤靜子松了口氣,雖然大出血,但好歹顧瑾寒答應不追究了,“謝謝顧總,以後家兄不會在出現在顧總的面前了。”
“顧某自然相信靜子小姐的處理。”
看似簡簡單單的談話,卻包含了無數波濤洶涌的刺探,以及你來我往的過招,話里藏機,大概就是如此。
黑澤一被押走,黑澤靜子施施然的離開,莊茵連忙拉著顧瑾寒的手準備回病房,“快走,我叫皮特先生給你包扎。”
“等等。”顧瑾寒反手制止了她的腳步,將她再度打橫抱了起來,“你腳不能走。”
莊茵沒想到他受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要抱她,頓時又急又氣,但更多的卻是感動,“顧瑾寒!你快放我下來,你不疼嗎!”
“不疼。”顧瑾寒搖頭,“抱著你,我甘之如飴。”
莊茵心里一陣強烈的顫動,被淚水打濕的眼睫毛顫了幾下,嗓子里已然帶了一絲哽咽,“笨蛋,你...”她想問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你這麼做血會流的更多,不行的話還是叫秦特助過來吧。”
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只是看一眼就覺得心膽俱裂,可他不但沒有皺一下眉頭,還拖著受傷的手抱著她,她此刻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顧瑾寒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車庫,“我的女人自然該由我來抱,而且這一點小傷,你犯不著大驚小怪。”
這個男人一旦下了決定,就無法扭轉,莊茵雪白的貝齒深陷在下嘴唇里,引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每一步他都走的極穩,好似踏在她的心上,一步一步皆是溫柔的痕跡。
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第一次的尷尬見面,酒店里的一切,雨天她被人刺殺時他的相救,以及他後來對她的死纏爛打。
以前的顧瑾寒對她也不錯,可也不似來到r國後對她處處體貼,處處包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態度開始有了變化呢?
細細一思索,他流露出來的溫柔是在她為他擋了槍子兒之後。
莊茵窩在他懷里,聲音低不可聞,“你是因為我在生死關頭救了你,才會這樣麼?”
顧瑾寒低低一笑,“你救我一命,難道我不該以身相許嗎?”
莊茵咧嘴想笑,又笑不出來,其實她想問的是,黑澤靜子說你喜歡我,那你真的喜歡我嗎?
可喜歡兩個字的意義到底太重,她問不出來,而且她也沒有想好如何應對他的答案。
如果他說不喜歡,她豈不是在自作多情?
如果他說喜歡,她又該怎麼回答?
她對他的感情實在是好復雜,復雜到連她自己都搞不懂,有時候她會覺得和他在一起挺好,有時候又會巴不得立刻離開他,再也不要見面。
但是她知道一點,她對他是有好感的,雖然她不知道這份好感是不是因為他的屢次相救。
可是喜歡他嗎?好像又不是,畢竟她曾經喜歡一個人,那種喜歡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啊啊啊,好煩惱,莊茵越想越頭痛,索性懶得思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在他救了她一次的份上,他上次欺負她的事兒就算了。
當皮特醫生從被窩里被人挖出來來到莊茵的病房里時,他已經是相當的淡定了。
“傷口太深,需要縫針。”皮特檢查了一下顧瑾寒的傷口,隨即打趣的開口,“我說你們兩夫妻還真是同甘苦,共患難啊,連受傷都要趕在一塊兒。”
莊茵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解釋清楚她和顧瑾寒不是他說的那種關系,卻被顧瑾寒搶先一步開口,“既然要縫針,就快點。”
在縫針的過程中,莊茵齜牙咧嘴的看著,有好幾次想轉過頭去最後又因為一些說不出口的原因打消了念頭。
連麻藥都沒有上,硬生生的用針縫合著傷口,莊茵驚奇的看著顧瑾寒不變的臉色,心里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果是她,估計早就疼死了。
秦少羽看到老大手里的傷口,想說什麼又沒說,最後干巴巴的擠出一句,“這下好了,一起受傷,你們兩個也有個伴了。”
莊茵瞪了他一眼,“你會說人話嗎?”
秦少羽訕訕的笑了笑,想著顧總自從開辦鼎盛集團以來,就基本上沒有受過傷了,可認識莊茵後,沒幾個月,已經接連受幾次傷了。
若是夫人知道,還不知道怎麼心疼呢。
皮特給顧瑾寒縫完針後,又幫莊茵把崴的那只腳錯位的骨頭回歸到了原位, 擦一聲,只听得莊茵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傳出了老遠。
兩人開始了養病的日子,莊茵的傷已經好的八九不離十了,顧瑾寒也不過是皮肉傷,平日里忌口,注意點兒也就好了。
莊茵也算是善解人意了一把,他需要什麼東西不用他說,她就會主動的替他拿過來,端茶倒水,無處不殷勤。
總歸他是為救自己才受的傷,她應該對他好點。
顧瑾寒不時的感慨,早知道能享受到她的服侍,受這一點點皮肉之苦也算不得什麼了。
秦少羽對顧大boss的出息表示了由衷的鄙視。
養傷的日子是枯寂又無聊的,莊茵閑得無聊就找顧瑾寒斗嘴,雖然依舊是唇槍舌戰,卻不見當初的鋒芒和銳利,倒有幾分打情罵俏的感覺。
一晃半個月飛快而過,莊茵的傷口徹底的愈合了,顧瑾寒的手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手心里多了一條蜈蚣樣的疤痕。
顧瑾寒並不理會,可是磨不過莊茵的要求,每日涂了一些祛除疤痕的藥膏,隨著時間的流走,痕跡倒也淡了許多,只要不細看,倒也看不出了。
終于到了要回國的那一天了,莊茵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從病房里爬出來,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還央求顧瑾寒帶她出門買點兒紀念品。
好歹來了一趟東京,總的燒點土特產回去吧。
她問秦少羽東京比較出名的是什麼,秦特助冥思苦想了良久,才幽幽的回答,“〞nv you〞,動漫,櫻花。”
莊茵堘篹晰E攏 懿荒芨 拒慷 唬 v you〞回去吧?沉吟了半響,想起她花痴的性子,便給她買了一套她最喜歡的動漫人物穿過的衣服,外加手辦一套,最後還挖了點土,用盒子裝起來,也算是能間接的感受到這片土地的氣息了。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拖著顧瑾寒逛了一陣子,又買了一些吃的,用的,大包小包的提回醫院。
“我辛苦陪你跑了一趟,你就不想買點什麼犒勞我一下?”顧大boss不滿的抱怨。
“你難道缺那點兒東西?”莊茵如今也是個小富婆了,身揣一千萬呢,不過這麼多錢揣在懷里,她總覺得不安心,不知道是不是窮慣了的緣故。
也許還有那種‘她明明沒有做什麼,卻莫名其妙的拿到這麼大一筆巨款’,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找個機會還給顧瑾寒吧,畢竟黑澤靜子送這筆錢給她,目的還是討好顧瑾寒,她只要屬于她的那份兒工資,其他的就無功不受祿了。
“不缺,但是缺一份紀念品。”顧瑾寒摩挲著她的小手。
“得,還紀念品呢。”莊茵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我再也不想來r國了,這里就沒給我留下什麼美好的印象,全是痛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