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茵一愣,隨即有些惱怒的問,“你的意思是他覺得我長得美,才會對我格外的高看一眼嗎?”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她的長相雖然不丑,卻也稱不上美貌,頂多也就是眉清目秀,有什麼美色?
顧瑾寒這話不像是夸獎,卻仿佛是一種嘲諷。
顧瑾寒看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嗎?”
莊茵撇了撇嘴,暗罵他是一個虛偽的小人,憑他顧氏集團的總裁,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她這種青澀的小隻果有哪門子的美色。
顧瑾寒突然停下腳步,抬手扶了扶她散在耳廓的一縷碎發,黑眸認真,“莊茵,不要否定自己,眾口難調,在有的人眼里,你就是最美的。”
莊茵對上他平靜的黑瞳,那里面沒有嘲諷,沒有譏笑,雖然平淡卻認真,她心下突然就有些悸動,不自在的轉開了目光,“人靠衣裝馬靠鞍,多謝你的衣服我才有了一次當美人的機會。”
顧瑾寒低低一笑,“你這是道謝嗎?”
“你要是覺得是就是吧。”
“噢,親愛的顧,你終于來了。”一道夸張的男聲闖了進來,無比流利的英語,听起來很悅耳。
顧瑾寒轉頭,對來人微微一笑,“比斯特。”
“這是你今天的女伴嗎?”比斯特是個三十來歲的英國人,五官深邃英俊,他看著一襲白裙的莊茵,比了個大拇指,“十分的美麗。”
“謝謝夸獎,比斯特先生,我叫莊茵。”莊茵端起自持的笑容,同樣用英語點頭致謝。
比斯特執起她的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輕輕的一吻,“你好,莊小姐,很榮幸見到你。”他倏地‘咦’了一聲,看見了她手腕上的手鏈,“這是?”
“怎麼了?”莊茵見他盯著自己的手鏈,又看向她的脖頸和耳垂上佩戴的收首飾,不由迷惑。
“這套首飾是顧送給你的吧?”比斯特看了一眼顧瑾寒,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莊茵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只是覺得這套首飾似乎缺了一點什麼。”比斯特的目光落在她縴細的手指上,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畢竟一套...”
“夠了,比斯特,你的話太多了。”顧瑾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茬。
比斯特一愣,嘴角的笑容更大,“明白了。”
莊茵一頭霧水,但這並不妨礙她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比斯特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比斯特搖了搖頭,很是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莊小姐的英語說的很不錯,最起碼過了八級吧?”
看出對方不想再談,莊茵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順著他的話題回答,“比斯特先生好耳力,前段時間才考了八級。”
兩人隨意的攀談著,不時有一些商界精英和顧瑾寒打招呼,顧瑾寒看了一眼手表,“比斯特麻煩你照顧一下我的女伴,我有點事要談。”
在這種衣香鬢影,熱鬧非凡的外交場合,每個人看似都在喝酒,聊八卦,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天價的膽子就是在這種場合下談成的。
這就是應酬吧,莊茵有些唏噓。
過了一會兒,比斯特的朋友也陸續的到來了,莊茵看出了他的忙碌,善解人意的走到了一邊,不再打擾他。
“你就是顧總今天的女伴吧?也不過如此啊。”
莊茵正在品嘗著點心,一陣濃郁的香味伴隨著一道用日語開口的女聲傳達了過來,她放下了叉子,轉頭看向來人。
一個穿著粉紅色和服的女子俏生生的站立著,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年紀,容貌妖冶,姿態高貴,但她的臉上卻寫滿了不屑和嫉妒。
見莊茵靜靜的看著她,女子以為對方听不懂日語,臉上的鄙夷更加明顯了,“連日語都听不懂的女人,有什麼充當顧總的女伴?”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瞬間就吸引了不遠處的幾波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即便沒有硝煙,這里也是戰場。
“靜子小姐,她是誰?”一個看上去和女人比較熟悉的姑娘走過來,好奇的看著莊茵。
叫靜子的日本女子哼了一聲,“顧總的女伴。”
“顧總?是鼎盛的顧總裁嗎?”女人驚呼,隨即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莊茵,“就這三分姿色也配站在顧總身邊?”
“誰說不是呢,你看她傻呆呆的樣子,估計連我們諷刺她都听不懂呢。”靜子冷笑。
其他人紛紛附和,看得出來靜子的家世應該很不凡,要不然這些來頭大的女人也不會對她如此奉承。
“靜子小姐,我不知道你的家教是怎麼樣的,但是在我們華夏有這麼一句話,狗眼看人低,用來形容靜子小姐還真是很貼切呢。”
在一片譏笑中,莊茵淡淡的聲音就如一道驚雷陡然炸開。
她用的是日語,雖然很久沒有說過了,但也十分流暢,沒有一點兒言語阻塞的味道。
鬧哄的女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靜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失態的開口,“你會說日語?能听得懂我們之間的談話?”
“我什麼時候有說過不會說日語?”莊茵可不是挨罵了不懂得還口的受氣包,“有的人吶,自說自話的本事還真是一等一的。”
“你是故意的!”靜子感覺自己很丟人,臉色漲得通紅,“你既然會說日語,我一開始和你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回答?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莊茵打了個響指,“賓果,你答對了!”
是又怎麼樣?人敬我三分,我還他七分,同樣的,若別人對她不敬,她憑什麼還要上桿子貼上去?
她又不是受虐狂。
靜子兩條細細的眉毛立即豎了起來,火冒三丈,她抬起手就準備扇莊茵一耳光,“你竟然敢消遣我!你以為你是誰!”
莊茵毫不怯弱的抓住她揮下來的手,語氣冰冷,“靜子小姐,注意場合!你想撒潑可以去外面!”
靜子抽回了手,雙目似淬了毒的利劍,“好!你敢得罪我!你叫莊茵是吧?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莊茵老神在在的攏了攏頭發,“是嗎?靜子小姐打算讓我怎麼死?”
反正顧瑾寒都說了,她不用刻意的去討好誰,而且是這個靜子莫名其妙針對她的,她不過是還擊了一下。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靜子環顧了四周一圈,見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立即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丟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她的跟班同仇敵愾的對莊茵哼了一聲,昂首闊步的走了。
莊茵嗤笑了一聲,干脆找了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免得再惹上什麼麻煩。
她算是明白了,顧瑾寒就是一個天生的發光體,雌性動物見了他就一窩蜂的往他面前湊,招蜂引蝶的本領是與生俱來的。
尼瑪,做他的女伴簡直是招人恨的節奏。
幸好別人都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不然她估計會被那些紅了眼的女人群毆。
莊茵想起那個場面,頓時打了個冷戰。
珍愛生命,遠離顧瑾寒。
莊茵如一個小倉鼠一樣,端著兩碟點心,又弄來了一杯雞尾酒,自得其樂的坐在角落你,觀察著形形色色的人。
她就是走個過場,熬到宴會結束,也就沒她什麼事兒了。
顧瑾寒站在宴會廳和幾個男人交談著,眼尾的余光卻一直注意著莊茵的動向,在她和靜子起爭執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擔憂,目光反而透著一絲揶揄。
就莊茵那個暴脾氣,這世上欺負她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何況,她是他的女人,如果她這麼一點兒小狀況都解決不了,以後面臨更大的困難,豈不是一籌莫展?
不過莊茵從未讓他失望過。
用秦少羽的話來講,她是一個神奇的女人。
偌大的宴會廳里,各界人士來回的穿梭,不停的攀談著,女人有女人的圈子,聊著最時興的首飾和一些豪門家族的八卦,莊茵听了一耳朵,沒想到還真听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她最喜歡的一個雙棲藝人卡塞露要來日本出席一個發布會,時間就在半個月後。
莊茵有些心癢難耐,她早就想見一見卡塞露了,她可是對方的腦殘粉呢,可惜以前一直在上學都沒有機會出國。
現在得知這個消息,莊茵立即蠢蠢欲動了。
“各位,安靜一下。”氣氛和樂融融之際,一道嘹亮的嗓音響徹全場,“請大家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