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已經猙獰扭曲到了極致,莊茵嚇得面色蒼白,“小心!”
她的的嗓門尖銳的幾乎破了音,听見一聲痛苦哀嚎之後,險些雙腿一軟給跪了下來,但卻是最短的時間內調整了過來,腦子里一根筋斷裂了一樣,轉身化成了一只擁有無限戰斗力的野貓,驚恐的沖向那高大的身影,原先剛要揮刀砍向這個‘敵人’的司機剎那改變了刀刃的方向,直直的戳向莊茵的胸口。
活該!去死吧!
反正他們本來的目標就是這個女孩!只要她死了,他們的任務也就over了!
“shit!”
剛打趴幾個黑衣人的男人回過頭來,正看見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手臂上的青筋早已暴起,眼看著那匕首就要穿透女孩的胸口,長臂一伸,不偏不倚的幫她擋下了匕首。
莊茵只感覺瞳孔驟然一陣緊縮,化成亮光的匕首叮當一聲掉落在地,而她穩穩地落入了一個充滿了煙草味兒的壞里,方才還凶神惡煞的司機眨眼轟的一聲倒在了她的面前。
“啊——”女孩尖叫了起來,身子一軟險些癱倒,要不是腰身處有鐵鉗一樣的手臂在鎖著她,估計她現在已經給跪了。
她緊張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抬頭看向這張刀削斧刻的俊顏,豆大般的雨珠順著他英朗的下巴滴落,而他的黑色風衣早已濕透,黑亮的頭發上全是晶瑩的水珠,神情冷冽的像是羅剎,她哆嗦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從他的懷里退了出來,抓住他剛才為她擋下匕首的手臂,只是剛剛一踫觸,就听見了一聲隱忍到極致的悶哼。
“血……你流血了!”被雨水打濕的小臉上盡是慌張,她盯著那從衣服上滲透出來的鮮紅血液,嘴里喃喃。
顧瑾寒緊緊的擰著劍眉,一言不發的將她強行的拽入懷里,“上車——”
嘖嘖,這聲音……太冷,太酷,但是分明就是痛到了極點!
“你不疼?”她都被這猙獰的傷口震懾的心肝兒一顫一顫的了!
“閉嘴!”
“……”
莊茵果然不再多說什麼,第一次學乖了,老老實實的靠在他的懷里,還試圖用自己嬌小的身子扛住他一半的重量,所以她特意的將腳尖踮了一點,哪知道男人僅僅是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她就瞬間黏了一樣腳跟著地。
鼻尖里傳來的是一股股血腥味兒,她不敢猶豫,率先的將車門打開讓他先坐進去,然後自己才小跑著坐到了副駕駛座,她抬起眼看著方才的戰斗現場,血液已經染濕大地,還有一個在地上抽搐著,艱難的用手指向他們,但是下一秒就垂下了腦袋。
這是……死了?
“我們…….殺人了?”
莊茵扣上安全帶,膽戰心驚的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手臂上的血珠一滴一滴的往外留著,但是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疼痛,依舊面無表情一樣,回想起方才他凶殘的模樣,女孩依舊心有余悸,不過她怎麼就看他那麼眼熟呢……
再扭頭過去一看,男人的側臉,還有剛才那說話時冷冽的聲音,指尖的涼度…..她想起來了!
“你,你不就是那天在慈善晚宴……”在慈善晚宴上被她潑了褲子的男人!
今天他的特助還找上了她讓她去做秘書來著的!
莊茵剛想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顧瑾寒卻用右手拿起了手機,自顧自的撥了一個電話過去,沒過一會兒,遠處就傳來了警笛的聲響,在雨霧中此起彼伏——
男人發動引擎,車子飛快的疾馳了起來,窗戶被霧水給糊了,莊茵安靜不下來了,這個氣氛太壓抑了,她難受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揉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忽然想起了什麼,眨巴著無辜的眼楮問,“對了,我們現在是去醫院麼?”
如果按照以往,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坐一個陌生男人的車,可是偏偏,這個男人剛剛才救了她,如果她現在中途給溜了,會不會顯的太不仗義了?
但是,她察覺的到車子拐彎的方向,這走上的道路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是要帶她去哪兒?
莊茵的心里七上八下,卻偏偏剛才那句問話得到的只是一片死寂,她不禁用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見男人緊蹙著冷眉,一張俊顏依舊面無表情。
不知為何,她又開始腦補那些言情劇里面的情節了,有個大膽的想法像是海藻一樣的在她腦子里瘋長——
暴雨傾盆,車內卻傳出女孩細如蚊子一樣的小聲,“剛才那一群人…….該不會是,你找來的吧?”
她這話問的小心翼翼,畢竟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說出這話來太不道德了一點,但是也不排除一些錢多的沒事兒做的豪門富商專挑這些有挑戰性的活兒來干,畢竟今早他那個油嘴滑舌的特助邀她做秘書才剛剛被拒絕不是?而這個時候,這個頂級boss又忽然出現在這個場合……
那條街可是被稱為a市貧民區的,他跑來做什麼?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男人的目光不知覺的沉下,黑眸中透射出了一絲寒氣,腳下的油門猛地踩下——
莊茵感受到車速明顯的加快,頓時沒了勇氣再重復剛才的問題,虛弱的翻了一個白眼之後將身子斜靠著窗邊,背對顧瑾寒。
一路上,沒有人再說話,莊茵渾身濕透,肌膚上全是水漬,還有隱約的血絲,而身旁男人卻散發著強大的氣場,粗重的喘氣聲讓莊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的那一夜,臉上火燒火燎的。
顧瑾寒的臉上看不出別的情緒,很快,車子的速度就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了a市郊區較為出名的別墅區里的一棟復合式公寓前。
“這是哪里?”
緊跟在男人的身後,莊茵不得不小跑著保持步伐的一致,她十分懷疑這個男人究竟是否真的受了傷,為什麼受傷了還能保持那麼好的精力?
“我家。”
而當客廳內的燈光亮起,莊茵那雙杏仁一樣的大眼楮才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偌大的客廳是復古式的裝修,拱形的圓窗看上去十分典雅,腳下是松軟的米色地毯,法式的長沙發,配著頭頂晃眼的施華洛世奇吊燈,還真是看不出,這個看上去略有些冰冷的男人,竟然會將自己的家布置的這麼溫馨?
太不可置信了!
等等……他家?莊茵剛剛還游離著的腦殼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他家!
***!他把他帶回他家算是什麼意思?
莊茵咬著唇,胸口上下的起伏不定,靜默了三秒之後,她渾渾噩噩的掉頭就走,“我要回學校!”
總之回哪兒都好,千萬不能留在這里!
她已經不明不白的丟了清白了,總不能再白痴一樣的丟了第二次第三次吧?如果他是把她帶到醫院,她一句話都不會多說,可是把他帶回家里…….
想到這里,莊茵不禁加快了腳步,只想盡快的離開這個房子,哪知道指尖還沒有來得及觸踫到房門的把手,只听身後傳出了那道低沉而有沙啞的嗓音,“莊小姐,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我們都做過了,你還怕我會對你做出別的事情來?嗯哼?”
不疾不徐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劍,從莊茵顫顫的心房穿梭而過,女孩的指尖猛地頓住,小手只緊緊的攥著把手,卻並沒有用力的將門拉開。
沾了露水的柳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只覺得涼氣從四肢滲透而過,她只將這句話在腦子里過濾了一遍,就倏的轉頭面向那寬厚的後背。
“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你??!!!”這嗓門尖銳的險些破音了!
“莊小姐果真是我遇到的最獨特的女人!”顧瑾寒利落的丟下一句話來,別具磁性的聲音讓莊茵的心肝一陣劇顫,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此話怎講?”
“能夠對自己的第一次隨意到這種程度的,貌似顧某遇到的所有女人中,莊小姐是第一個!”
顧瑾寒特意在‘第一個’上加了重音,腦里卻自動的回放了一下那早他起床之後滿是狼藉的套房,還有大床綻放的朵朵紅梅,眉心不知覺得的就收緊了。
那恐怕是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了。
她竟然是第一次?可是前一晚上的她,熱情而又奔放,像是個小妖精一樣的撩得他一身的火,最後實在沒忍住,在天亮之前狠狠的要了她三次,才昏昏睡去。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還真是轉身就將那夜的事情忘了個精光?
這可嚴重的傷害了他顧瑾寒二十七年來日漸膨脹的倨傲和自尊!他怎麼可能允許!
“怎麼,莊小姐很吃驚?還是莊小姐覺得這種話題……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下提及,而應該……”
朝著她走近了兩步,顧瑾寒的手指像是無意識一樣,在她粉嫩的唇上擦過,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看她漲紅了臉卻一句話都不說,那模樣竟然讓他本能的想要憐惜,微蹙了眉頭,卻還是將話說完,“應該在床上談……”
“噗——”莊茵捧著瘋狂跳動的小心髒,在听完了這一整句話之後,更是臉色煞白,她忽然覺得自己拒絕這項秘書的工作是異常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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