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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偌大的控制室里,誰都沒有說話,只能听到他自己粗重的喘息聲,空氣壓抑的湯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有淡淡的煙霧在半空李飄過,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終于,調酒師無法忍受這壓抑,說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刑堂去。”
程冽側身,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漠然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我說,就是坐在角落的那個青年收買了我,一開始我也不願意的,但是他給了我那麼多錢,還願意送我去美國,我一時間鬼迷心竅就答應了。”調酒師痛哭起來。
程冽的視線再次落在那屏幕上鄧斌所在的位置,眸色一沉,隨後給程一打了一個電話,將鄧斌的照片給他,“吩咐下去,全力調查這個人的來歷,我要知道他的全部。”
程冽想要調查的鄧斌這個時候卻並不好受,他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大氣都不敢喘,從元奕打電話將他叫過來,到他走近這間房里,元奕一直都沒有開口過,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牆角的陰影下,像是一抹沉澱了千年的黑暗。
陽光從窗戶外努力的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一半籠罩在陽光下,一半被黑暗侵蝕著,像極了即將墮落的大天使路西法一般,陽光下的那一面象征著擁有七美德的路西菲爾,充滿了正義善良,讓人向往。
而黑暗那一面卻墮落切狂暴,那是快要墮落的路西法,仿佛隨時都會將這片天地給毀滅一般,即使是溫暖的陽光,也無法驅散他這周身的黑暗和煞氣。
“少爺!”緩緩地,鄧斌終于開口了,即使是他這樣強大的雇佣兵,在元奕這樣無悲無喜的目光注視下,也會不寒而栗,自從看到元奕用這樣的目光一片一片將元羽寧的肉割下來之後,他就發現,這樣的元奕,才是最可怕的,遠遠比狂暴的元奕更加瘋狂。
“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擅作主張,當時我只是在想,若是能讓你得償所願的話,少爺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話說到這里,元奕忽然動了,他上前兩步,一腳狠狠地踹在鄧斌的小腹上,疼的鄧斌一陣痙攣,但他卻硬生生的受著,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少爺若是還會動手打他,那就說明事情還不嚴重,否則的話,少爺根本就不會跟他多嘴。
“請少爺懲罰!”鄧斌單膝跪在地上,之前在海島上的時候,他還曾經勸過司徒虞雯,讓她不要沖動,結果這一次,他自己卻做錯了事情,揣摩錯了元奕的想法,原本他只是想要讓元奕高興罷了。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若是你再擅自行動的話,立刻從墮天里除名。”元奕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
“是,少爺!”鄧斌跪在地上,元奕沒有叫他起來,他也不敢動。
“滾出去!”元奕沒有再說話,而是把目光落在窗外那暮靄沉沉的景色里,直到背後傳來關門的聲音,他將自己縮進黑暗里,依然感覺到不夠,立刻又上前,把窗簾拉上,狹窄低矮的空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喘息的聲音,周圍沒有一絲光亮,
他就這麼在黑暗里呆著,忽然發出一聲低啞的嗚咽,猶如一只受傷的小獸,將自己蜷縮在黑暗狹小的地方,努力想要逃脫獵人的追捕。
一縷陽光不屈不撓地從窗戶的縫隙里照射進來,讓地下室里多了些淡淡的光線,元奕看著那光線,伸手去抓,那光卻又從手指的縫隙里穿過去,他拿出一直放在兜里的信封,打開拿出里面的照片,即使是心里有所準備,看到照片上的畫面,依舊瞳孔一縮,猛地發出一聲瘋狂的哀嚎聲。
一瞬間,那些支撐著他的力氣仿佛被空氣抽干,他無聲地滑落在地上,照片在指縫間滑落,透過光線,可以看到照片上的他,緊閉著眼楮躺在地上,狼狽的不堪一擊,丑陋無比,像是一條被人欺負到頻死的野狗一般,可憐又可悲。
他就那麼怔怔地盯著照片,漆黑的瞳孔里沒有一絲溫度,周圍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恍惚間跟某個一直被鎖著的狹窄閣樓重合在一起,他就那麼坐在那里,周圍沒有一絲光線,也沒有人。
誰都不回來,誰也不回來,天地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像是被所有人遺棄, 當一聲,鎖鏈被打開的聲音響起,門被人推開。
有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惡意的勾起她的臉,冷聲道︰“听說你還不願意就範,真是硬骨頭,吃了這麼多苦,還不願意從了顧少,顧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也不想強迫你,所以讓他們來伺候你。”
緊接著有幾個彪形大漢走進來,各個都用淫邪的目光盯著他,他不斷後退,想要找到逃生的路口,可是哪里都沒有,他被那些人團團圍住,黑暗充斥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即使陽光照射進來,卻比之前更加黑暗。
他從來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黑暗的一面,仿佛此刻的他,像是一只被放在案板上的魚,再也無力掙扎。
有人發出桀桀的怪笑聲朝他靠近,有人則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誰說了︰“我听說他是被他的家人賣過來的,真是可憐,弟弟做錯了事情,要哥哥還債,不過確實比他弟弟要漂亮的多,可惜了。”
他驀地瞪大眼楮,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腳踹開第一個撲上來的人,對站在門口看戲的人喊道︰“我答應,讓他們滾!”
無論發生了什麼,這一刻,他都不能死去,如果注定要墮落到地獄,為什麼不把害了他的人也拖進地獄,死也要死得其所,哪怕是出賣了靈魂,哪怕是失去一切。
“只好我們還活著,才會擁有更好的明天。”不知道是誰的話出現在腦海里,仿佛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他扶著牆站起來,主動走出黑暗的閣樓,目光對上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男人低聲道︰“顧慶賀,我答應你。”
他在心里把這句話又說了一遍,像是要讓自己記住這痛疼的感覺一般,顧慶賀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高高在上,低聲呢喃著︰“早點答應,我又怎麼會這麼對你,真是不乖。”
那些被他深埋在心里的記憶那麼清晰的呈現在腦海里,想要忘記也忘記不了,他們在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里,而親手將他推入深淵的人,卻是他一直敬重的父母,和他疼愛入骨的弟弟,他使勁地揪著頭發,嗚咽著,卻怎麼也無法將那些畫面沖散。
“啊!”元奕猛地站起來,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巨大的力道讓他的拳頭上鮮血淋灕,但他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身體上的痛哪里有心髒的疼痛厲害,黑眸里閃過一抹猩紅色的光,像是被喚醒的惡魔一般,他忽然又捂著額頭,發出一陣陣低笑。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屏幕上一閃一閃的光暈照亮了整個地下室,蘭梨笑面如花的臉呈現在元奕的視線里,他那過電話放在耳邊,就听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悅耳聲音,像是一汪清泉,注入了他的心髒里,讓他的那些狂躁一點一點的減弱。
“元影帝,你今天怎麼沒有來劇組?妞妞說你不舒服,是生病了嗎?嚴不嚴重?”蘭梨擔憂地問。
元奕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聲音也不自覺的降低,像是生怕會把人給嚇走一樣,他柔聲道︰“沒事,就是早上不小心把手傷到了,醫生說需要休息一天,不嚴重的。”
“真的嗎?要不我過去看看?你一個人會不會不方便?”蘭梨一听說元奕的手受傷了,緊張的不得了,要知道元奕是一個人住的,經紀人沒有跟他一起。
“沒有,就是一點小傷,我下午就會去劇組的,你不用擔心。”眼里的瘋狂也逐漸散去,他終于恢復了平靜,笑道︰“蘭梨,謝謝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過來,我很開心。”
“開心?”蘭梨眨眨眼,不明所以。
“對,我很開心。”元奕勾唇一笑,語氣里多了幾分輕快的感覺,也只有蘭梨,才能讓他從那些痛苦里得到救贖,蘭梨,謝謝你!
“唔,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我確實感覺到你這會兒心情比之前好,也許你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過沒事的,人一輩子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不開心的事情,人生之事十有**不如意嘛,只要你時刻記得開心,記得對自己好一點就好。”蘭梨真誠地一笑。
在天海市這一畝三分地,來了一個陌生人,想要調查到他的資料很容易,加上對方也很有名,兩個小時之後,鄧斌的生平簡介就出現在程冽的手上。
陸洋用生動的語氣敘述者他的事跡,“鄧斌這個人以前是國際雇佣兵組織的,還是名動一時的響尾蛇組織,不過現在響尾蛇組織以及覆滅,據當時流傳出來的消息,響尾蛇為了一筆價值不菲的資金,把當時還是組織成員的鄧斌買給一個勢力。”
“當時鄧斌九死一生,之後失蹤了兩年,等再次出現之後,就憑著一己之力將響尾蛇覆滅了,當然,這個一己之力有些夸張,他背後有一個隱藏的很深的組織,有傳聞,他就是新興起的勢力,墮天的主人。”
“墮天?”程冽眉頭一挑,算上陸洋這一次,他已經是第二次听說了這個組織。
“沒錯,鄧斌來到天海市時間不長,具體目的沒有查到,但他確實一直潛伏在天海市,不過並沒有跟梁家那邊有什麼接觸,反而是他之前在四九城比較活躍,程總,我調查到的基本就這麼多了。”陸洋低聲道。
“派人把這個鄧冰盯緊了,蘭梨那邊我已經交代了程一,我離開天海市這一段時間,你們時刻注意一點,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程冽沉聲道。
“程總放心,我一定會看住這個鄧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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