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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紅毯,蘭梨走過很多次,穿著各種漂亮華麗的衣服,有徐若華為她準備的,也有公司為她要求的,但只有這一次,是她自己要求的衣服,也是她一輩子只會穿一次的婚紗,潔白的婚紗,象征著愛情的純潔和唯美。
這是她和程冽一起親手挑選的,做好了有幾年,一直就放在家里,再次穿上的時候,卻已經是物是人為,恍惚中,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陣音樂,在音樂里夾雜著幾句詩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等這些東西在腦海里閃過的時候,蘭梨不禁掩嘴一笑,她最近一定是悲傷春秋的有點過了,要不然也不會想出這樣的詩句來,婚禮進行曲在耳邊響起,蘭梨面上帶著甜美燦爛的笑容,一步一步走過去,閃光燈不斷在耳邊響起。
蘭梨用最美好的姿態迎接著一切,即使在這象征著婚姻的紅毯上,沒有一雙熟悉的臂膀挽著她的手一起走過去,但她依舊覺得幸福,因為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一刻,愛上程冽的時候,她在心里就產生了一個渴望。
能夠在某一天,光明正大的走上紅毯,在眾人的目光里,在眾人的祝福里,嫁給程冽,嫁給她最愛的男人,短短的一段路,蘭梨走的很慢,因為她要用心記住這一刻,記住這幸福的一刻,轉身的時候,她的目光和台下的端木溪接觸在一起。
察覺到端木溪眼里的復雜情緒,蘭梨勾起唇角,朝她點頭示意,最後,她站到了牧師的面前,隨後,她低聲呢喃著︰“阿冽,我們今天結婚了,你一定很開心吧,這一刻,我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
牆上的大屏幕上,出現了很多照片,都是曾經蘭梨和程冽在一起照的,吃飯的,游玩的,還有接吻的,一張蘭梨懷孕的時候試穿婚紗那一張尤為引人注目,下面的人立刻交頭接耳起來,才知道原來蘭梨的兒子就是程冽的。
等所有的照片都播放完畢後,屏幕定格在一間屋子里,那是一間被裝飾的很漂亮的婚房,到處都是大紅色的,大紅色的牆紙,大紅色的喜字,大紅色的床單被罩,甚至在梳妝台上還擺著一對點燃的龍鳳蠟燭。
如果忽略了躺在床上的程冽鼻子上罩著氧氣罩,身上還插著各種管子的話,這就是一間裝飾仿古的婚房。
在程冽的旁邊,站著可愛的蘭澤凱,他今天也穿著一件定制的小西裝,脖子上還帶著一個領結,對著鏡頭就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隨後一臉嚴肅狀,像是個小大人一樣。
“老媽,這麼多年你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我現在就坐在老爸身邊,老爸告訴我,他很開心,當然,我也很開心,因為老爸和老媽終于在一起了,祝你們新婚快樂和和美美。”
“小團崽子,婚禮還沒有開始呢!”蘭梨抿嘴一笑,隨後走到舞台的最中間,牧師早已經準備好了,他拿起聖經捧在手心里,用莊嚴而肅穆的聲音開始主持這一個特殊的婚禮。
“蘭梨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程冽先生,不論是貧窮富貴,還是生老病死,你都願意嫁給他。”
這話其實已經不需要問,因為蘭梨能夠站在這里,就說明了她的決心和她的赤忱,但牧師還是遵循著流程來問了蘭梨,因為他也不希望這麼美好的一段姻緣在結婚的時候,留下遺憾。
“我願意!”
“那麼程冽先生……”牧師問道這里,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程冽並不在婚禮現場,就算在現場也無法回答。
“請牧師繼續!”蘭梨笑道。
牧師遲疑了下,繼續開口問道︰“請問程冽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蘭梨小姐為妻,無論是貧窮富貴,還是生老病死,都願意陪伴在她身邊,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蘭梨仰起頭,眼里爆發出堅定而又燦爛的光,那一瞬間,她的笑耀眼的竟然連天邊的陽光都黯淡無光,她用堅定有力而自信的聲音說︰“他願意!”
儀式結束後,大屏幕上的畫面也消失了,蘭梨在人群里穿梭著,給一個個熟悉的朋友敬酒,走到端木溪身邊的時候,端木溪揚了揚手里的杯子,對她真切的祝福道︰“願你們永遠幸福,也願你心想事成。”
“謝謝!”蘭梨勾起唇角,坦白地說,在婚禮上遇到端木溪,很讓她意外,“我以為你不回來!”
端木溪也跟著笑了,隨後她沉聲道︰“我原本的確是不會來的,只是阿翔一定要我來,所以我來了。”
蘭梨看了眼端木溪的肚子︰“快生了吧,要是個女孩子,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定個娃娃親。”
“別,我才不要讓我的孩子跟你家有關系,想娶我的女兒,拿程家來換吧。”端木溪沒好氣地說。
蘭梨就哈哈大笑起來,她將杯子里的酒一口喝進去,轉身的時候,對上了高可欣那淚眼漣漣的臉,她面不改色地朝高可欣舉起杯子。
高可欣勉強笑了笑,終于還是忍不住離開了這熱鬧喧嘩的地方,來到僻靜的休息室里,她站在走廊的陰影處,默默地流淚,因為愛著程冽,所以她說不出祝福的話,可是能讓程冽開心的確是蘭梨,她又希望程冽能夠幸福。
她捂著嘴巴,不想讓自己的哭聲驚動大家,那樣的話,對誰都不好,爸爸現在跟甦阿姨的關系已經有修補,兩人親密了不少,想來爸爸也很開心吧,爸爸一輩子的執念都留在了甦阿姨身上,她希望若是她不能跟程冽在一起,起碼,爸爸可以圓了他年輕時候的夢。
“我已經暴露了,先生,梁楨和程曉 他們正在著手對付我,甚至,我好不容易才在黑龍幫站穩腳,不能就這麼被打倒,他們現在還處于試探階段,只是梁楨在動手,若是到時候梁楨程曉 和肖明瑞一起出手,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走廊的深處,有兩個高大的聲音正站在黑暗里談話。
“你隱藏的這麼深,怎麼可能暴露?難道有人認出你了?你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暴露了?要知道,梁楨還只是再試探,說不定是因為梁家最近的內亂,他想要擴充地盤。”沙啞的聲音在空氣里響起。
“程曉 在查當年季家的事情,梁楨從我的相貌上想到了我父親,我才會暴露的。”李辛岩,或許應該稱呼他為季彥希,他現在一臉浮躁,眼里可見焦急的神色,“我做了那麼多準備,居然只是對付了程冽和蘭梨,程曉 還毫發無損,不行,不能這樣?”
中年男子擰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消息是你妹妹傳來的?可靠嗎?”
“絕對可靠,我妹妹的本事你應該清楚,絕對是暴露了,趁他們還在準備中,我們要先下手為強,不然的話,等待我們的只有滅頂之災。”季彥希沉聲道。
“哼,程曉 在查潘雨欣那個臭婊.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麼,但是我很好奇,為什麼潘雨欣住的別墅里居然會找到跟你有關的東西?如果不是找到那件東西,我想他們也不會那麼快就確定,一切都是你做的,頂多會防備著你這個季家的後人而已。”
朦朧的燈光下,中年男子眼里閃爍著晦暗的凶光,像是一直沉睡中忽然甦醒的野獸一般,一字一句冷聲說道。
季彥希面色變來變去的,眼里浮現出掙扎痛苦和難過的神色,他迅速垂下頭,低聲道︰“不就是一個被你養起來的戲子,看著味道不錯,光顧了幾次而已,人都被你逼死了,怎麼你還要找我算賬。”
“我當然不會找你算賬,會找你算賬的是程曉 和梁楨他們。”
季彥希嘆息一聲,那些慌亂的情緒,在說到潘雨欣之後,忽然就平靜下來,他淡聲道︰“程曉 會動手對付我,當然遲早也會查到你,先生,當務之急,我們需要做的是應對面前的局勢,而不是在這里追究責任,不是嗎?”
“上次說的事情辦好了嗎?”中年男子顯然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已經辦妥了,就差請君入甕。”季彥希冷靜地說。
“很好,這次我親自來,里應外合。”
“多謝先生,大仇若報,任由先生拆遷。”季彥希深深鞠了一躬。
“誰在那里?”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子說話的聲音,季彥希看了眼中年男子,快速轉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中年男子站在黑暗里,勾起唇角,眼里快速的閃過一絲算計的光,很快就消失在諱莫如深的眸子里。
高可欣擦了擦眼淚,忽然听到遠處有說話的聲音傳來,斷斷續續的听不清楚,模糊的似乎有季彥希的字眼,听著有點熟悉,一開始高可欣還以為是高思遠,但仔細一听,又不對,那聲音太過低啞,甚至帶著難听的感覺,高可欣覺得奇怪,明明是婚宴,怎麼還有人站在暗處。
沒有人回答,高可欣就繼續朝前走,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再走就出了酒店,高可欣停下腳步,她覺得,這大概是幾個偷懶的服務生。
回到大廳之後,高可欣四處尋找,終于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里找到在那里喝酒的高思遠,她上前抱怨起來,“爸爸,你去哪里了,我到處找你?”
“去跟一些老朋友打招呼了。”高思遠面上帶著一絲惆悵,見高可欣眼楮還泛著紅色,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原本阿冽的新娘應該是你才對,都是爸爸的錯,從小就給你灌輸這樣的想法,讓你的人生里充滿了他的名字,現在,你已經無法扭轉這種想法了。”
“爸爸!”高可欣抱著高思遠的胳膊,撒嬌地說︰“我還想看到你跟甦阿姨發展點什麼呢,若是我真的跟阿冽哥哥在一起了,你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貧嘴!”高思遠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忽然見甦慧芳在人群里朝他招手,他立刻就站了起來,甚至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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