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是一種很好的心靈慰藉,它可以讓你的身心得到放松,讓所有的壓力化為一種無形的動力,甚至把深藏已久的痛苦慢慢淡忘。
找到一個投機的人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至少心靈的垃圾有了發泄的端口。我們不需要把它深埋,只要上嘴皮和下嘴皮一合,我們的心就來了一次奇妙的旅行。
話語間,你可以放下所有的顧忌,你可以做你自己,最真實的自己。不需要外表的隱藏,也不需要任何虛偽的掩蓋,你可以給自己的大腦、心徹底放一個假。
老鐵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的吐露自己的心事了,尤其是異性。因為甦甦走了的緣故,他很長一段時間極其排斥異性,他把自己關起來,不與外界有任何的接觸,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這一次,他不由自主的敞開自己的心懷,主動接受黎沙進來。這是他多久都沒有的感覺。
“黎沙,以後我可以直接這麼稱呼你嗎?”老鐵很喜歡這個朋友,一個從未相識的老朋友,一個相見恨晚的好朋友。
“當然可以了。”黎沙對于他的一切都充滿了探索欲,他的愛好,他的人生觀,他的性格,各個都是謎一樣的存在。
“我回國回的太晚了,我好像錯過了太多與你相識的機會。你真的很不一般,子勛這家伙能夠擁有你,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你快把我夸上天了,我會驕傲的哦。”黎沙從來還沒有接受這麼直白的夸獎,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這種直白的夸獎讓她有點無地自容。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瞞你說,我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的聊天了。很多人人都把我當做神經病,甚至是瘋子,他們會躲我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你是第一個敢坐下來和我深聊的人,就連我的員工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和我接觸過,只有你,當然還有你們家那位。”老鐵想想自己的一生,還真有點虛度的意思。
“那是你把自己包的太嚴了,你可以試著放開自己,走出來,也許你會發現你所想象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你的生活又是一番景象。”
“我可以做到嗎?”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黎沙能夠感覺的到他內心的孤獨與惆悵,那也曾是自己的痛。那個十年對自己來說也是那麼異常的艱辛,那份等待也是那麼苦不堪言。甚至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想念,你每天只能對著空氣,對著木板發呆。你只有期盼夢里可以和他相遇,可是每當夢醒,你只能失望的留下眼淚。這種思念帶來的折磨無不刺激著那顆小小的心髒。
“你有想過死亡嗎?如果你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要死,你會怎麼做?”老鐵最大的痛莫過于甦甦的離開,這是他怎麼做都無法挽回的,這也是他的心結所在。
“如果真的可以選擇生死,那麼我一定求他讓我先死。死的痛苦最多在那一剎那,可是活下來的人的痛苦將是一生。活著的人每天都要在煎熬與想念中度過,每一天都要承受離別的痛苦。我的心很小,我沒有辦法去承受這樣的打擊,我會選擇最快的結束方式,活下來的痛就讓另一個人去承擔。”這是一個沒有辦法去預知的恐懼,但也是終會發生的事,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是啊,活下來的人才是最艱難的。我曾經多麼渴望自己可以代替她去死,我願用我的生命去換取她的生命,現在想想我才是最自私的那個。”老鐵感覺心里的疙瘩好像頓時打開了,好像黎沙的這個說法是那麼的正確,那麼的讓人容易放下。自己最介懷的不就是生命嗎?而現在她的離開才是痛苦地最大解脫。
“生命是我們無法預知的,我們誰都不知道終點會在那里。但是既然活下來的人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僅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逝去的人對你的寄托。你要代替她,活出她的期盼。你不是一個人在活著,而是兩個人,所以你現在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要好好的。”
“謝謝你黎沙。”老鐵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當年的往事歷歷在目,他歇斯底里的大哭了出來,他要將心中所有的煩悶都哭喊出來。他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家伙,但是他其實不是別人眼中的這個樣子,只是偽裝的外衣把他變成了這樣的人。他試圖想過很多辦法去忘記,可是換來的更是無限制的思念。在這一刻,她感覺黎沙不是黎沙,而是甦甦的靈魂,他的心徹底被打開了。
子勛早早地就來了,但是他並沒有進去,如果黎沙可以打開他的心結,那他的心也就徹底放心了。子勛深深的明白,他瘋狂的背後是無休止的痛苦,他把自己給包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觸他,拆除他。他寧願活的不明不白,他也絕不會把自己放到公眾的面前。甦甦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那麼多年的堅持最終覆水東流,那該是何種的悲愴啊。
老鐵突然將黎沙涌入懷里,她的後背可以感覺到他的眼淚的溫度,她不閃躲,她就這麼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心回歸平靜。
過來許久,他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抹去眼上的淚水,他要重新開始。
“黎沙,謝謝你,我這次真的可以放開了。與其這麼渾渾噩噩,不如代替甦甦去完成她的夢想,我要替她活著,為了她而活。我的生命不將是屬于我一個人的,還有她的期許。”
“我會為你高興地,我相信子勛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你的笑不僅僅你自己在乎,你身邊愛你的人,關心你的人更加的在乎。”
“是我的愛太狹隘了,你說的沒錯,我要活過來了,要是子勛那小子在就好了,我們三個就可以暢快的喝上幾杯了,我現在很是想念酒精的味道。”老鐵迫切的想要一醉,大醉之後又是新的開始。他想要對過去的自己,來一次訣別。
“誰說我沒有在呢,這個時候我怎麼能缺席呢。”子勛很應景的進來了,看到好兄弟醒悟過來,他真的替他高興。
“你什麼時候來的?”黎沙和老鐵都很好奇的看著他。
“有一會兒了吧。”
“那你怎麼沒有進來啊?”黎沙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因為義。”子勛的話帶著一股子撲朔迷離的味道,黎沙听不懂,可老鐵听得是真真切切。
“好兄弟,認識你是我一輩子的第二大幸事。”老鐵以男人的方式擁抱了眼前這位好兄弟。
“我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