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已經七點過了半,尚飛舞焦急的在繞山公路上打轉。
“小花,小花,你跑哪里去了?”她扯著喉嚨一頓喊,但是周遭連一根狗毛都沒看見。
她累得俯身撐著膝蓋大口的喘氣,臉上有細小的紅點冒了出來。
她覺得有些癢,撓了撓。
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滾落了下來,流到她眼楮里面,刺刺的,視野也有些模糊。
“小花!天黑了,趕緊回家!”她焦急的聲音響徹整個繞山公路。
她往前一直走著,微暗中瞥見前面的路有些凌亂,當她走近的時候整顆心都蹦了起來,人也嚇的動彈不得。
前面的路戈然而止了!
她半只腳已經懸空,因為這猛烈的驚嚇動彈不得,只能捂住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身後一道重力將她一扯,她瞬間倒在了一米開外的後面,她揉了揉眼楮,睨見那陡峭的山體,徑直的向下延伸著。
剛才膽顫心驚的一幕在她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她吸了口冷氣。
拉她的人同樣狼狽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吼她,“你是智障嗎?!”
尚飛舞難受的回頭,被他這麼一吼剛才的驚訝,以及把小花弄丟了的害怕,讓她的眼角溢出了淚。
“對不起對不起。”她小聲的道著歉,自責又內疚。
听張姨說他很喜歡小花,小花在他的心目中比什麼都重要,她現在把小花弄丟了,他暴怒是理所應當的。
尚飛舞覺得自己真的如尚飛歌口中說的一樣,她就是人如其名,廢物一個,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夜色朦朧中,她委屈的臉龐顯得十分的淒慘,精致的眉眼亂了顏色,只剩下慌亂。
陸一游雙手撐在地上,像是劫後余生般長噓一口氣,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怒火。
“尚飛舞!你是智障嗎?!”
天色昏暗還往外面到處亂跑,沒看到新聞上的消息嗎?
他往了一眼滑坡的山體,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天空中淋淋灕灕的下起了小雨,為這夜色平添了一份清涼。
尚飛舞體力不支的癱坐在地上,剛剛流的汗都被雨水洗淨了,一場雨後,她驚覺得有些微涼,縮了縮身體。
她抱歉的看著怒火十足的陸一游,緩慢的開了口,“對不起,我會把小花找回來的。”
陸一游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把小花弄丟的。”
更不知道她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跑來這人煙稀少的繞山公路里的。
尚飛舞難受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腿還有些顫抖。
“我,我會找到小花...”
話還沒說完,她人就倒在了地上。
陸一游眼疾手快,迅速的張開了雙臂,“尚飛舞!”
別墅臥室。
陸一游焦急的在房間來回的走著,張姨站在床邊有些擔憂。
少爺如今面色如此焦急,必定是因為小花,這小花也不知道亂跑到那里去了,現在外面還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哎,這少奶奶醒來必定是有場大風暴等著。
“doctor李來了嗎?”陸一游的步子沒有停下,依舊是來回的跺著。
特助上前回應,“doctor李已經在路上了,因為下雨又是夜路的關系,可能慢了一些。”
實際上,李南清的車子正飛逝的行駛在去往半山別墅的路上,收到陸一游的緊急呼叫,他絲毫不敢怠慢。
細雨紛紛的夜路上李南清的奔馳倉促的急剎車,停在別墅的庭院前。
特助舉著一把黑色打傘替李南清拉開車門,“doctor李,您來啦!趕緊趕緊!陸總很急!”
李南清下車後腳步加快,“怎麼回事,誰生病了?”
“還有誰,少奶奶唄。”
李南清一愣,“少奶奶?”
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哦!你說那個新婚第一夜就獨守空閨的少奶奶?”
他這聲“少奶奶”諷刺意味十足。
特助點頭,細心的打著傘。
“咋地?翻身了?像這種情況陸一游一般都是見死不管的啊?怎麼還這麼倉皇的叫我來?”
特助趁著著夜黑風高,小聲的透露,“這少奶奶啊,雖出生有錢人家,但是家庭關系現在挺慘的,我估摸著,少爺一樣刀子嘴豆腐心,恐怕是憐憫心犯了。”
一路八卦,上二樓臥室的時候,陸一游整張臉都黑了。
他定定的坐在臥室的木椅上,“怎麼這麼慢?”
“喂,大少爺,我可不慢了,從市區到這里得有個大半個小時路程吧?現在才過去半個小時。”
陸一游沒說話,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
李南清一眼看過去,她虛弱的躺在超大的軟床上,清秀的臉上有些紅點。
陸一游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剛剛差點闖下山坡,估計是收到驚嚇了。”
李南清走近了一些,仔細的端詳起她臉上的紅點,搖了搖頭,“估計不是受驚嚇才成這樣的,具體我檢查一下。”
陸一游心思煩躁的走到窗邊,看著淅瀝瀝的雨不停的下。
張姨遞來她的手機,“少爺,少奶奶的手機響了。”
他回頭瞥了一眼,備注寫的“盈盈”
是她在a大美院的好朋友吧。
他接起電話,語氣冷漠。
“你好。”
“你......好。”張盈盈驚訝萬分,“您是?”
這聲音磁性十足,張盈盈光是听著就覺得鐵定是個大帥哥。
他靠在窗上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我是尚飛舞的朋友,她現在有急事走不開。”
“哦,行行,本來下雨了,我也是來說聲讓她別去城南夜市了。”
“夜市?”陸一游皺眉。
“怎,怎麼了?”張盈盈竟生生的從這兩個字里面听出了不悅的情緒。
“沒什麼。”
電話被迅速的掛斷,doctor李這邊也出了結果。
“陸少,她是因為對狗毛過敏,所以才暈倒的。”
“狗毛過敏?”陸一游本來皺著的眉頭更顯溝壑,“怎麼會狗毛過敏?我讓她牽著小花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李南清搖頭,“是很嚴重的過敏,她之前應該知道,至于怎麼沒說,我就不知道了。”
陸一游越過李南清的身軀,看向躺在床上虛弱的尚飛舞。
想罵她,為什麼明明對狗毛過敏還答應牽著小花,為什麼明明不行,卻偏偏不懂去拒絕。
李南清看著摯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給她掛了點滴,留了一過敏藥,估計很快就好了。”他停頓了一下,指了指二樓的陽台,“怎麼樣,好久沒聊了,去陽台上喝喝茶聊聊天?”
陸一游點頭,吩咐道︰“謝助,張姨,很晚了,你們去休息吧。”
隨即,他們相繼坐在了陽台的藤椅上。
李南清神色嚴重,“我听說,小花不見了。”
陸一游沏茶的手一停,“嗯,我派人在這半山去搜了。”
李南清索性躺在了藤椅上,“你有沒有想過,找不到小花會是什麼後果?”
陸一游搖頭,“沒想過。”
“程詩曼會抓狂的。”
程詩曼,這個名字,陸一游已經幾年沒踫觸了。
他聳了聳肩,倒了杯茶給李南清。
李南清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當初程詩曼去韓國的時候,就留下了這麼一條狗,于是你也耿直的對這條狗好的不行。你知道程詩曼把這條狗當兒子一樣看的。”
“我會找到它的。”這個話題讓陸一游十分的不悅,他著急的想跳躍過去。
李南清拍拍他的肩膀,“哥們,我知道你這幾年刻意的回避她的消息,但是我沒有,我反正是看報道,她已經在韓國那邊出道了,現在中韓娛樂發展這麼快,她勢必是要回中國的。”
“嗯。”陸一游寡淡的點頭,“我會找到小花的,不管付出多少人力物力。”
夜色昏沉,雨勢迷離。
尚飛舞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早就知縫隙里的那個人心有所屬,但是實打實的听到之後,她還是覺得一陣涼意上心頭。
她迅速的轉身,輕手輕腳的原路返回,即使口渴難耐,也不敢再往臥室外走出半步。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張姨會說那番話,為什麼會一再強調自己完蛋了。
這次,她弄丟了小花,恐怕是真的完了吧。
夜里十一點,尚飛舞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汽車的引擎聲響起,又漸漸遠離。
陸一游送完客就回了別墅。
尚飛舞听到動靜從被窩里探出臉來,陸一游一看到這張臉就火大到不行。
“你是不是不看新聞的?繞山公路那里有小規模的山體滑坡你不知道嗎?”
他見她不說話又紅了眼,繼續說道,“既然那麼怕狗,既然對狗毛過敏,為什麼一點都不會拒絕直接牽起鏈子?”
看著他頓時變得凶聲惡煞的一張臉,尚飛舞咬住唇。
她知道他在怪她唐突的牽起小花的鏈子,也知道是在怪自己把小花弄得不見了,更知道他在怪她讓小花處于那麼危險的境地。
關鍵,她此刻知道,小花在他的心里,是多麼重要的地位。
“對,對不起,我...”她有求于他,一心想著不該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也就乖乖的牽起了小花的鏈子。
陸一游一臉無奈,“拜托?我現在要的是你的對不起嗎?”
尚飛舞整個身子向上,微紅的嘴唇輕輕啟著,退了紅點的臉上精致可口,“那,那你要什麼?”
陸一游看著她這幅模樣,一時之間鬼迷心竅,話就這麼唐突的說出了口,“我要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