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之積德要趁早

第102章 退後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香皂如鯁在喉 本章︰第102章 退後

    來者顯然是揚春白, 此刻卻頂著一張平凡無奇的路人臉, 想必是也用了面部影像修改器一類的東西。

    “你不是去度假了嗎,怎麼會想到要來這里?”揚春白笑道,“哦,我知道了,恐怕是專程為了我來的吧。”

    “想多了。”賀存心毫不留情地說, “我只是忽然看到有你的演出, 順便訂了票來看一眼你有多大的退步。”

    揚春白仍然保持笑容, “那你覺得我有多大的退步呢?”

    “本來以為你接受萬卷星老板的邀請, 是來給帝國歌功頌德的,還準備好好地嘲笑你一番來著。”賀存心說,“不過看來你的退步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一點嘛。”

    揚春白笑著說︰“賀少,你這也太看不起人了一點吧。揚家是中落了,但我還沒有缺錢到要來這種地方卑躬屈膝的地步。”

    單仁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你還來這里開音樂會?”

    聞言,揚春白的目光終于落在了他身上,佯作剛剛才發現他存在的驚訝神色, 轉向賀存心說︰“賀少, 這位是……”

    賀存心看向單仁, 在受到後者點頭許可後說︰“單仁。”

    揚春白半真半假地驚訝了一番,上前半步,與單仁握手,“久仰久仰。”

    單仁正要開口回他幾句客套話,就見他抽回手去, 退到賀存心身旁低聲說︰“你怎麼帶這麼個拖後腿的?”

    賀存心說︰“這是我愛人。”

    揚春白恍然,對單仁笑道︰“原來是賀少的愛人,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有什麼事盡管說。”

    結果,這邊的客套話話音未落,他就又湊到賀存心耳邊說︰“好久不見,你怎麼連眼光都下降了這麼多?”

    兩次都剛好不幸听到的單仁不禁咬牙。揚春白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這點不用說。但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刻意,這兩點都剛好說中了他最心虛的地方。

    這小子厲害啊。

    賀存心的臉色冷了下來,但揚春白仍在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不是我說你,你這決定也做的太草率了吧。”

    賀存心看了單仁一眼,接著移回目光,冷聲道︰“你最好閉嘴。”

    揚春白置若罔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怪不得賀元帥最近那麼不高興呢,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啊賀少。追你的人那麼多,哪個不比他強?要論起家室學識、品貌氣質,天賦才華,他又哪點配得上你了?人都說——”

    他忽然停住了話頭,原因是感覺到後腰處的異樣,回過頭去看,只見單仁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後,用一個明晃晃的東西抵在他背後。

    單仁陰沉地說︰“如果我想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

    揚春白看了看抵住他後腰的東西,不慌不忙地說︰“死于什麼?一根鋼筆?”

    被他說破,單仁又一咬牙,在筆身的花紋處一按,鋼筆的上半部分忽然旋開,露出刀刃,“這你倒是說對了,死于鋼筆。”

    揚春白忽然笑了,繼而對賀存心說︰“你這個愛人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這就是他對你至交好友的態度?”

    賀存心轉身,對單仁說︰“你先退開。”

    單仁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心下懊惱,低下頭去,操縱著輪椅向後退。

    不該被他激得露刀子的。揚春白這回真是沒說錯,這小子雖然混蛋,但畢竟還是賀存心的朋友。他不考慮賀存心的感受,貿然對他的朋友出手——

    嗯,出手?

    他眼前一花,揚春白已經倒飛了出去,咚地倒在他腳下,捂著腹部咧嘴,半天才說出話來,“……賀少,好久不見,力氣倒是見漲啊。”

    賀存心向前幾步,俯視著他的眼神充滿嫌棄,“再對他說這種話,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單仁這才明白過來,按了一下手上小刀刀柄側邊的感應區,刀刃旋回,重新變成鋼筆的樣子。將蓋子蓋好收回去後,他不禁露出笑容。

    敢情那句“退後”是這個意思啊。果然賀大黑就是賀大黑,他倒是又瞎擔心了一回。

    揚春白則苦澀得多了。賀存心絲毫沒有留力,他又不禁打,雖然只是一擊,但也不是片刻就能休整過來的。“不敢不敢。賀少你要不拉我一把?”

    賀存心瞟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他的請求,“浪費時間的話不要說了。言歸正傳,你為什麼來行宮島演出?”

    揚春白也沒真期待他能把自己扶起來,撐著手旁的站台起身,手仍然捂在腹部,神色卻恢復了常態,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照常回答賀存心的問題。不知道是假裝和氣、根本不在乎,還是對這樣的待遇已經習以為常了。“受邀前來。”

    “是嗎?”賀存心說,“我可不覺得行宮島方面會邀請你來批判帝國。”

    “當然不會。”揚春白笑道,“他們邀請我,說是讓我以‘辯證的角度創作帝國時期風格的樂章’,說白了就是歌頌一下唄。畢竟行宮島這個地方就是靠帝國行宮的噱頭吸引游客的,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希望帝國的名號能再漂亮一點。”

    賀存心說︰“所以呢?你答應他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揚春白的笑容帶上了些許意味深長,“我跟他們說,放心吧,我會好好地譜寫一下帝國的豐功偉績的。”

    賀存心說︰“那他們現在可不會太高興。”

    揚春白一臉無辜地說︰“為什麼不高興?我做的很好啊。他們不是要听帝國的歷史嗎?我就跟他們講一下帝國的歷史。”

    賀存心瞟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他們以後不跟你合作了嗎?”

    揚春白說︰“怕什麼,我又不指著他們一家吃飯。更何況,就算我們家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了,不是還有你們家呢嘛。賀家一百多年的積累,你們家人又少,又節儉,現在接濟一下朋友還是可以的吧。哦對了,說起你們家來……賀元帥找我來著。”

    賀存心頓時大皺眉頭,“他找你干什麼?”

    揚春白無奈地說︰“你不要用這麼嫌棄的語氣嘛,我要是賀元帥心都要碎了。他找我當然是為了你。他說你最近來了萬卷星,估計會來見我,叫我關照你一下。”

    “關照?”賀存心冷笑,“恐怕是監視吧。”

    心情平復下來後的單仁本來正心不在焉地數著行宮模型的窗戶,耳朵中忽然飄來這麼一句,立馬渾身不自在起來。他們來萬卷星的行動可沒有大張旗鼓,也就是說賀天鵬果然還在監視他們。

    在莫是星時賀天鵬和他聯系那碼子事一直被他選擇性遺忘,還沒有告訴過賀存心呢。

    揚春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別這樣啊,賀存心。元帥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你們都是賀家人,這麼多年過去,你就別記恨他了。”

    賀存心抿唇,片刻後說︰“這麼通情達理的話,可不像是你能說得出來的。”

    揚春白苦大仇深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溫和笑容,“過分,我本來就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啊。不過話說回來,這都被你猜到了。剛剛那句話的確是賀叔教給我的。”

    “我就知道。”賀存心面無表情道,“既然他找到你了,你就去答復他,說趁早收收他的關心吧,我不稀罕。”

    揚春白再次嘆氣,為難地說︰“至少也要給個客氣點的說法吧,賀少。你這樣要我怎麼傳達?”

    賀存心冷哼一聲,“不說也罷。別再理他就行。他要是非得問起來,就說我死了。”

    揚春白重新露出笑容,“這可不行,你要是死了,元帥會很難過的。”

    賀存心冷淡地說︰“要是能為了這個難過,那可就不是他賀天鵬了。”

    揚春白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行宮博物館我還算熟,要我帶著你參觀嗎?”

    “是‘你們’。”賀存心皺著眉糾正道,“——你怎麼還不走,沒人來催你嗎?”

    揚春白一副受傷的樣子,“你,你居然趕我?”

    賀存心看向假裝非常有興致地觀賞行宮模型的單仁,說︰“留著你也是惹人不高興。”

    揚春白嘆氣,“賀少,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看在咱們的多年情誼的份上,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唄?”

    賀存心抿了抿唇,“先向他道歉。”

    揚春白聳肩,“道就道。——那邊那位先生……”

    單仁裝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他︰“道什麼歉,我還沒那麼矯情。等我腿好了來打你一頓就完事了。”

    揚春白說︰“哎呀,我好怕。”

    賀存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知道怕就好。”

    他說完拋開揚春白,走到單仁身後,手放在了輪椅背後的把手上,向揚春白一揚下巴,“帶路吧。”

    揚春白欣然听從命令,在前面帶路。倒是單仁有些局促地干咳了一聲,對賀存心說︰“你不用推著的,這個車自己會走……”

    賀存心伸出手捋平他肩頭衣服的褶皺,推著車向場館門外走去。

    揚春白雖然走在最前面,但也不忘關注身後的動靜,見此情形目光停滯了半秒,像是有些發愣,但很快調整了過來,“為了配合行宮建立的紀念日——夠無聊的理由吧,最近的臨時展廳都換成了關于帝國的主題。人最多的那邊就是。那幾間的光影效果做的很好,互動系統也很不錯,但我覺得你不至于還會對那種東西感興趣。”

    “這你倒是說對了。”賀存心說,“樓上呢,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地方嗎?”

    揚春白說︰“值得一看的地方其實很多,重要的是以什麼角度。如果是為了湊湊熱鬧,看看皇室多氣派,帝國多輝煌的話,一樓的這些地方足夠了。”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單仁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自戀的緣故,單仁總感覺揚春白雖然一貫欠打,但對他的態度卻又與對別人不太一樣,像是相當有偏見。初步估計一下,可能是受了傳言的影響,覺得他是個沒品又俗氣的暴發戶吧。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想法似乎也沒毛病。

    單仁問道︰“既然如此,那樓上呢?”

    揚春白收回目光,“真相。”

    行宮一共有五層,開放成博物館的只有三層。他們直接乘坐直升梯到了頂樓。果然正如揚春白所說,頂樓的人相對少了很多,也更加有秩序,四周一片安靜。

    揚春白帶著他們走向左手邊最近的場館。剛進入口,就有個騎著馬的人迎面而來。

    單仁一驚,後背直貼在椅背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影像。

    騎馬的人威嚴地掃了他們一眼,用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霸氣十足地一揮手,繼而調轉馬頭離開,消失在全息影像台上。

    雖然這並非此位歷史人物最為經典的那副形象,但單仁還是認了出來,“大帝?”

    揚春白說︰“這一間是他個人的畫展,看這一副。”

    大帝的影像消失之處有一台展櫃,櫃中鄭重其事地珍藏著一副名為《秋獵圖》的畫,畫的正是剛剛作為影響時出場的大帝掉轉馬頭時的景象,落款處寫著“秦,帝國三年秋于獵場。”

    “秦?”單仁看著這個字,忽然想起來這似乎就是行宮酒店牆上掛的那幅風景畫上的落款,沒想到居然就是大帝。

    對于大帝的名字,無論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還是熱衷于歷史研究的後人,沒人真正知道。而現在的人提起大帝的時候,基本上也只會說出“大帝”這個名號而已,人們似乎都忘了這個人本來也是有名字的。

    這麼說來,行宮大酒店的那幅畫居然是大帝的作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如果是的話酒店面子可還真夠大的。不過話說回來,面子再大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照樣被賀存心給鄙視了。

    “裝腔作勢。”揚春白說,“他自己的名字大概是秦二狗之類的吧,所以才死活都不提,就算在這種必須提起的地方,也只用一個‘秦’字。”

    整個展櫃都是類似這張秋獵圖的風景畫。單仁在這方面是絕對的外行,掃了幾眼,沒什麼太大的感觸。而揚春白就不同了,他雖然並非主攻這一方面,但有關藝術的方方面面都有涉獵,雖然不一定能畫但眼光了得,走了一路就鄙視了一路。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這樣的玩意也能叫藝術?”他隱藏在一張笑臉下尖酸刻薄的本性此刻暴露無余,不遺余力地大開嘲諷,“這個什麼秋獵圖就算了,構圖勉強合格,雖然當成招牌作實在是抬舉,但好歹不算丟臉。看看這個,還有前面那個,什麼東西。這也好意思號召全國所剩無幾的幾個畫家向他學習。還往上面題字呢,就這狗爬的字,我左手都比這個寫的好。”

    賀存心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不就是左手寫字嗎?好像還得過不少獎來著?”

    揚春白從容地假裝沒有听見,“還有最前面那幅土黃色的,嘖嘖嘖。你說,他就不能安安靜靜地當個獨裁者嗎?為什麼非要到藝術領域來丟一下臉呢。”

    看來賀存心說的沒錯,揚春白雖然平時那副樣子,但在藝術面前還是相當認真的,這不是連平時虛偽的笑容都不想展現了嘛。

    單仁無聊地四周看了看,目光停留右手邊一座制作精美的等比例人像上。這是個長相相當路人的中年男子,只有一雙眼楮稍微上揚,看起來相當有神。

    這就是大帝。除去這個頭餃,他和普通的中年大叔似乎也沒什麼差別。可能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他對外幾乎所有的形象都留著一把象征性的絡腮胡,並且鼓勵全國成年男子都蓄起跟他類似的胡須,但是中間必須有一道大口子以示與他有所區別,人稱斷頭胡,一是形象地形容那道口子,而是說不留就會掉腦袋的意思。

    而他眼前的這幅就是大帝難得沒有胡須的形象,如果不是放在這間展廳,估計十個人里九個人都認不出來吧。

    單仁看著這幅雕像的臉,忽然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微妙感覺。好像……有點面熟。

    並不是路人臉都會有的那種熟悉感,而是很明確地感覺到,這張臉似乎在別的地方見過。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賀存心關切地說︰“听他說這些東西很無聊吧,想不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仍然鍥而不舍地毒舌著的揚春白發現听眾開起小差,不得不停下話頭,不滿地看著賀存心,“別人就算了,我這些話,連你……尤其是你,也听不進去了嗎?”

    賀存心冷哼了一聲,“你明知道我煩這些,嘴還這麼碎。”

    被他損了一頓,揚春白並沒有惱怒,反而重新露出了笑容,“這就對了,這話听著才像是你嘛。——行了,想去哪兒?”

    賀存心看向單仁。單仁說︰“去點有意思的地方吧。”

    揚春白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單仁身上,眼神中帶上了一點意味深長。“是你覺得有意思就可以了,還是也得符合這位單先生的品味啊?”

    他的這種目光莫名其妙又讓人火大。禮尚往來,單仁回了他一個略帶挑釁的眼神。

    賀存心也頗為不快地揚起眉毛,對揚春白說︰“你又來了?又有哪里想挨一拳?”

    揚春白收回目光,“不敢不敢。那我就帶你們到那個有意思的地方看看。”(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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