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堵了一句,時初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是了,她是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什麼也不說啊!
當然,言溪也不是為了奚落她,看著她張口結舌又無力反駁的樣子,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其實如果沒有出意外,我應該叫他姐夫。”
“啊?”沒明白她在說什麼,時初愣了愣。
“在你之前,據我所知,他只談過一場戀愛,就是和我姐姐。那時候我還沒成年,但是他差不多就是我的偶像了。在我看來,沒有男人比他更完美,沒有男人比他更有吸引力,如果不是後來我姐姐出了意外,也許我對他也僅止于此,不會有更多的肖想。”
微微的仰起頭,她陷入遐思,過往的回憶里,“我姐姐出了事,他把我接了來照顧,我從上大學時的學費生活費,都是他在付,他從來不對我提任何的要求,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他那樣無條件的對我好。所以我一畢業,就做了他的經紀人,我願意為他鞍前馬後,我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就算他打我罵我,我都願意,只要能這樣天天看到他。”
她說的那麼憧憬,那麼真誠,讓時初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她,只覺得這樣的痴戀一個人,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一種只屬于自己的幸福。
相比之下,至少薄靖司真的比年牧遙做的好太多了,無條件的對一個人好,如果有一個人這樣對自己,只怕她也會感動的吧。
言溪說到這里就停了,沒有再繼續說,似乎說完了,也或許是還沉浸在她的回憶之中。
就在時初想要開口打破這沉默的時候,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你知道嗎?我特別明白他最近態度的轉變,那是因為,你來了。”
“一直以來我在他的身邊,都知道他的心不在我的身上,他在等一個人,直到你的出現。他之所以跟我說那些話,丟給我臉色看,無非就是想讓我受不了,讓我生氣自己走人。”
言溪苦笑了一下,“他是為我好,想讓我尋到更好的發展,也是……不想讓你誤會,他對你,真的是太上心,這一點,我永遠比不了。”
她苦澀的笑容讓時初的心里很難受,對于薄靖司,她的感覺很復雜,說愛,似乎還談不上,說不喜歡,也並不討厭。
跟他在一起太刺激太跌宕,她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
“我沒有誤會什麼,其實大可不必……”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打斷了她的話,言溪唇角牽扯了一下,“他這人驕傲、自負、表面上溫和好親近,其實自傲得不行,你是除了我姐姐以外,唯一一個他這麼上心的女人,他真的喜歡你。”
對她的評價,時初不置可否,“你也不用這麼說,你不是說了,他供你讀書,付掉所有的學費生活費,他對你又何嘗沒有一點的……”
“不是,不是……”搖著頭,言溪澀澀的笑著反駁,“你根本就不懂,他對我的好,和對你完全不同。”
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她說,“這麼說吧,他可以給我付學費生活費,甚至會滿足我大部分想要禮物的要求,可是,他不會抽空來學校看看我,會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個蛋糕,卻不記得那是我的生日,會讓我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刷他的附屬卡,卻不會親自幫我挑選禮物!”
“……”時初仔細的听著,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這……有區別麼?”
言溪嗤笑出聲,“天啊,沒區別嗎?他會記得你吃什麼過敏,你喜歡什麼,會大半夜的滿城瘋狂找你,這些,都是我盼都盼不來的。不得不服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是你,但是我確實輸給了你,因為他的心,只在你的身上。”
“……”
“對不起!”許久,她只憋出那麼一句話來。
面對一個那麼嬌艷如花的女子,笑中含淚的跟你訴說這些,忽然覺得,她一切的傷心難過,根源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她跟自己鬧,跟自己斗,那她或許還能奉陪一下,可是當她這麼豁達的表現出一種極致寬容的態度,她反而,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言溪笑出聲來,“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其實我現在挺好的,至少我知道他就算再罵我,也是為了我好,這就足夠了!”
“言……”
“我大概要去一周,順利的話也要三四天,答應我,好好照顧好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頗有點語重心長,“不單單是為了他,也當是為了你自己。我敢擔保,錯過他,你絕對找不到這麼好的了!”
“堅持了這麼久,你就這麼放手,不怕找不到這麼好的了?”時初反問道。
愛一個人愛到肯主動放手,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她自問,自己都做不到。
“如果他但凡對我有一點點的心思,我保證,就算我到死,我都不會放手。”頓了下,她聳了聳肩笑起來,“但是很可惜,他沒有。”
她的笑容是勉強撐出來的,可也看的出,她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好了,我要走了,這里不會有外來的人打擾,你好好的留在這里陪他養病,記住,他的病千萬千萬不能對外說,一個字都不能!明白嗎?”
之前跟她說話的時候,還都是很溫和的,說到這個,臉色立刻變得很嚴肅起來。
時初點了點頭,就算她不說,她也知道這其中的嚴重性。
薄靖司現在的身份和影響力,本身就已經很引人注目了,如果讓人知道他有這樣的病,那無疑對他有太大的影響了。
如果不是不能言說,他們也不至于遮遮掩掩的到處幫他看病。
“他這病……真的就沒得治了嗎?”遲疑了下,這話估摸在這里都算是禁忌,但她真的忍不住想問。
听起來似乎也不算很嚴重,可是又每年都要發作一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病!
言溪的面色沉了沉,微微嘆息,“目前來說,只能保守治療,司徒也在想辦法,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就這樣吧,有事給我打電話,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叫司徒去做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