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對著攤在床上的衣服和鞋子,已經發呆了快半個小時了,薄靖司不耐煩的踹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樣一幅呆若木雞的表情。
“快點穿,還要不要爺帶你去砸場子了?”緊皺著眉頭,他是極沒耐心的,“還是說,你等著爺親自動手幫你穿呢?”
“不用!”立刻大叫一聲,叫完了可能覺得自己反應過于大了,抿了抿唇,“我是說,我穿平時的那些就可以了。”
“平時的?”揚了揚眉,他好整以暇的靠著門板看她,“別忘了你是干什麼去的,你穿昨天那種?你打算給人家婚禮看場子去嗎?”
“……”可穿這身,也不像是砸場子的啊!
明明這些都是昨天跟著他一起買的禮服和鞋子,還別說,他的眼光到底挺毒辣的,搭配的還很和,甚至連項鏈都準備好了。
“別墨跡!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蹭蹭的,晚了爺直接剝光了給你套上!”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薄靖司凶巴巴的說,“爺下去填填肚子!給你五分鐘!”
“……”她本來也不是爺們啊!而且五分鐘,根本也不夠啊好麼?
不敢再耽擱,薄靖司的脾氣惹急了可不是好受的,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踢掉拖鞋換上絲襪和鞋子,套上禮服裙子,拉鏈堪堪拉到一半的時候,門再次應聲撞開——
“我說你有完沒……”後面的一個字噎在喉嚨口,他恰好看到她驚惶的轉身,後背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樣從他的眼前驚艷閃過。
咽了下唾沫,掩飾他的不自在,恢復那不耐煩的樣子,“怎麼這麼磨蹭,行了行了,就這樣了!樊姐過來給她化個妝,收拾利落點,看著像樣子帶的出去就行了!”
說完,他再次出去了,看著急躁的。
“不……”那個不用根本就沒機會說出口,一個看著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走了進來,“時小姐請坐下來。”
“你叫我什麼?”瞪大眼楮,時初有些驚訝,多久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她了。
“薄先生這麼交代的,莫非是我听錯了?小姐不姓時?”她臉頰帶著恬淡的笑容,淡淡的說道。
“不,不是。”
手指尷尬的別在後面,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跟拉鏈較勁,可還是沒拉上去,看到這情形,樊姐笑了笑走上前,“我來幫你吧!”
兩手把禮服往上輕輕一提,然後只听到輕微的一聲,瞬間拉鏈就拉上了,整個形體就出來了,真的是蠻合身的。
在梳妝鏡前坐定下來,看著自己素顏朝天的樣子,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算打扮得跟天仙一樣又如何,新娘終究不是她!
“請時小姐閉上眼楮。”樊姐說道,下一秒,兩只手繁忙的在她的臉上拍來拍去,速度極快。
幾乎沒過多久,就听到她說,“好了!”
頭發被抓了兩把,輕輕的揉開,時初睜開眼看著鏡中的自己,很有些驚詫。
鏡子里的人明眸皓齒,眼楮眨一眨似乎都能漾出水來,看著像自己,又不像自己,似化妝了又似沒化妝。
“樊姐,你真是……鬼斧神工啊!”頗為感慨的說,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很有些不敢相信。
“是時小姐天生麗質,我不過錦上添花。”樊姐微笑著說,將她的頭發噴了噴定型,然後伸手去拿耳環扣在她的耳垂上,又伸手去拿項鏈。
還沒觸及,就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我來,樊姐你去忙吧!”
“好的,薄先生!”收回手,樊姐又沖著鏡子里的她笑了笑,退了出去。
從鏡子里看著薄靖司,她很有些不自然,尤其現在這種裝扮,是從未在他面前展現過的。
這次沒有那麼著急,他伸手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項鏈,輕輕的搭在她的前面,然後兩只手在她的頸後扣上活扣,動作輕柔,傾身的時候呼吸似乎都噴灑在她裸露的肩頭,時初只覺得自己的耳根都熱了起來。
“還是這樣像女人一點!”仔細看了看,他很認真的點頭蹦出這麼一句,瞬間,所有那種曖昧迷離的氣氛都沖開了。
她臉上隱約閃現的笑意很快收起,“薄先生,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退後兩步,薄靖司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她的身材,********,顯然今天沒有再繃那個繃帶,看著順眼多了。
“出發!”打了一個響指,總算松口了。
呼了口氣,不過穿衣梳妝,卻好像打了一個世紀大仗一樣,想她以前也是經常梳妝打扮的,現在居然有點不習慣了。
下了樓,薄靖司卻一伸手將她攔了下來,朝著餐桌的方向努了努嘴,“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不必了吧。”遲疑了下,她回答道,“去參加婚禮怎麼會沒吃的,再說了,我都化完妝了。”
“化完妝可以補,婚禮是有吃的,你是專門去吃的嗎?”譏誚的問道,一句話就把她堵的語塞了。
反正他總有理就是!
“不吃飽了怎麼去砸場子,爺可不想等會兒還要扛著你回來!吃,趕緊的吃!”他擰著眉頭坐定下來,看那樣子似乎她不吃就不去了。
看著桌上的點心,再看看坐在那兩腿架在一邊的他,不知為什麼,瞬間覺得挺沒勁的,也挺累的。
所有的勁兒一下子都泄了下來,索性也往邊上一坐,然後說,“算了,還是不去了!”
“不去了?”乜眼看她,似乎壓根兒就不相信一般。
“不去了,沒意思!”低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裙子,感覺自己像一個跳梁小丑一般。
今天是時夏和年牧遙的婚禮,她穿成這樣跑去算什麼?是砸場子還是自取其辱?
即使時至今日,當初那些風言風語依然在耳邊,在腦中,永遠都無法抹去——
時初張揚霸道,時夏溫婉可人……
“你這樣心胸狹隘,自私蠻橫的女人,怎配做我年牧遙的妻子,我恨不得你死,早些死!”
那些話就好像刀子一般扎在心上,千瘡百孔,就算已經痊愈,怎不會留下疤痕?
“不去了,不去了!”摘下耳釘,她起身想要回樓上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