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服務員的表情里，我也隱約猜出現在的自己是有多狼狽，甚至還有些惡心。
“您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就隨時叫我。”服務員語速飛快地說完了這句話，腳步匆忙地就轉身走開了，一點兒都沒有想要為我服務的真誠的感覺。
“那個……那個誰，你等一下……”我擦了擦嘴，放下刀叉，伸出食指指著服務員的背影，口齒不清地說著話，她沒有理會我，挺直腰板兒就離開了。
我皺了皺眉，在想著要不要追過去的時候，就有其他服務生向我迎面走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將他攔住了。
“麻煩你幫我來一瓶紅酒，呃……不要太便宜的，也不要太貴的。如果超出預算的話，你來買單。”我沖他笑了笑，身子有些搖晃。我扶了扶額頭，順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維持著重心。
怎麼還沒有喝酒，就有些醉了呢，意識也有些不清楚了。服務生不動聲色地將我的手移開了，又將一份酒水單放在我面前。我瀏覽了一眼，在酒水單上指了指。
“請稍等，馬上就幫您上。”服務生說完以後，就走了。他拿著一瓶酒過來了，順便把酒瓶也打開了，幫我倒了一杯酒。他的骨節分明的手在我的眼底下晃啊晃的，有些刺眼。
“我老公的手也很漂亮，但是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注意過了。”我喃喃自語的，鬼使神差地撫上了他的手。剛觸踫到，他就忙將手抽了回去，像是被電擊了似的。
服務生就要落荒而逃的時候，我將他叫住了，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鈔票來，看也沒看就塞進了他的手里，就當小費了，就看在他的手的份兒上。
我端起酒杯仰頭將酒一飲而盡，他的表情有些糾結，倒像是攤上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似的。他嘆了一口氣，看了幾眼手里的錢，皺著眉離開了。露出一個角來，看上去倒像是一塊錢的顏色。
我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將那些煩心事都拋在了腦後。灼燙的感覺就像是熱浪似的，不停地刺激著我的五髒六腑，就像是被火燒了似的。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視線也很模糊，燈光也變得斑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感覺身子晃了晃，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我皺緊了眉頭，想要爬起來，身體卻不停使喚，一動不動的。意識漸漸清醒，勉強動了動手指。
“小姐，小姐，您還好嗎？我們要打烊了，您也清醒一下吧。需要給您的朋友打電話嗎？”
服務員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有些聒噪，讓我覺得心煩意亂的。
“你們都給我起開！順便再給我開一瓶兒酒。你們這里的酒都是哪里生產的，怎麼那麼難喝！”我借著酒瘋說著胡話，身子歪歪斜斜地靠著椅背，迷蒙著一雙眼楮看著他們。
服務員們對視了一眼，小聲地嘀咕著什麼。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們肯定在說我的壞話，還真當我是軟柿子呀，將我隨便捏來捏去的。我沖他們笑了笑，顫抖著手指指著他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我在餐館里發了一會兒酒瘋以後，就被他們帶著去刷卡了。我使勁兒眨了眨眼楮，pose機上的數字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晃動著，還帶起了許多重影。我揉了揉眼楮，輸入了三次密碼後，順利地將銀行卡給鎖定了。
在許多人的矚目下，我將包包掏了個底兒朝天，將錢包攤開，所有的錢都擺在桌子上，卡也到處扔著。所有的現金加起來還不夠三百塊錢。他們低聲商量著什麼，還不時地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他們就像是狼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他們將我的手機拿走了，我正要去搶的時候，就有電話打進來了。我趴上去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注在我面前晃了晃，最後只有一片模糊。
我接了起來，口齒不清地說道︰“你是呀？有什麼事兒？沒事的話就掛了電話吧，我這會兒正忙著呢。”
我耳邊響起了說話的聲音，隱約能听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是听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我嗆了他幾句，顫抖著手就要掛電話。卻有人搶過了我的手機，和讓他說了些什麼以後才掛了電話。
我趴在桌子上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我一點兒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沒，我感覺到有些涼氣，像是有風在吹動似的，意識好像清醒了一些。
我睜開眼楮，觸目就是一顆頭，我猛地嚇了一跳，酒醒了一些，卻發不出聲音來。
“你醒了？想不到你這麼死板的人還有這麼放蕩的內心，我怎麼都看不出來呢。都說好吃不過餃子……”一道男聲在我耳邊響起，說話的語氣還有些痞痞的，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調戲。
我的大腦還處于死機狀態，只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到底是誰。我就任由他背著我，直到一家燈火通明的酒店前才將我放下，改成將我扶了進去。
我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他將我放到大廳的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後，才將扶著我向樓上走去。我微睜著眼楮，透過縫隙，模模糊糊地看到前台小姐那曖昧不明的眼神兒。
我正要細看的時候，他就帶著我進了電梯里。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將我摟得更緊了一些。
“你不是還在醫院‘里嗎？怎麼出來了？你們一家是不是串通好了，聯合起來騙我的！你說話呀！”我揪著他的衣領，瞪了他幾眼後率先挪開了目光，腳下一個趔趄摔進了他的懷里，他順勢將我抱住了。
他身上的味道在我鼻尖彌漫著。他的身上沒有我熟悉的古龍香水的味道，也沒有之前蕭然給他買的香水的味道。自從上次聞到過那種香水味之後，我就將那種味道深深地記在了腦子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王亦寒開始抽煙了。呵！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