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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菲讓廚房熬了營養的米粥，眼看時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決定將人叫起來吃點東西。
結果她推門進去，發現趙嘉悅已經醒了，一听到動靜立馬抬手擦眼淚。只是那更加紅腫的雙眼和眼角擦不掉的濕潤，根本沒辦法忙她蒙混過關。
夏奕菲將餐盤放在床頭桌那，自己在床沿坐下來。然後抓住趙嘉悅的手，用另一只手給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二嫂，別再哭了。你再這樣下去，眼楮會出問題的。有問題咱們就解決問題，不哭了，好嗎？”
趙嘉悅擠出笑容，自己抬手又擦了擦臉。“嗯，我不哭，不哭。”
“來，先吃點東西。”
“我先去洗個臉。”
趙嘉悅不喜歡在床上吃東西，很容易滋生細菌。當然，夏奕騁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習慣。
進了浴室，趙嘉悅看著鏡子里像鬼一樣難看的自己，差點以為又回到夏奕騁被隔離、爺爺又去世的那段日子。那時候，她的臉色也是這麼難看。
可至少，現在的夏奕騁是好好的，不是嗎？只要他好，你還有什麼好哭的？
趙嘉悅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低下頭去，用冷水仔仔細細地清洗了三遍。直到自己覺得不那麼難看了，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夏奕菲已經幫她把食物擺放好了，窗簾也被拉開了。
“謝謝。”
趙嘉悅胃里不太舒服，但還是坐下來，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只是沒吃兩口，突然發出干嘔，然後就沖進去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夏奕菲跟在她身後沖進去，見她這個樣子，眼楮也有些濕潤了。
看樣子，二哥是鐵了心思要離婚。二嫂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重新振作起來，變回以前那個人。
“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趙嘉悅又洗了一次臉，然後坐到椅子里再次拿起勺子。胃里還在翻滾，但她最終還是將那碗粥給吃完了。
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她緊緊地捂住嘴巴，免得又吐出來。好在過了好一會兒，難受的感覺慢慢地緩解了。
夏奕菲見她的手拿開，也不由得跟著松一口氣。她記得大嫂懷孕的時候就是這樣吐得天昏地暗，甭提多可憐了。
“我沒事兒了。而且，我也該走了。”
她不可能永遠都賴在這里，否則她永遠都不可能重拾心情去繼續未來的生活。
“走什麼走？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呢。再說了，這里是你家，你走哪里去？”
趙嘉悅真的很感激這個小姑子，于是她又給了夏奕菲一個擁抱。
“奕菲，謝謝你對我這麼好。但是，我跟夏奕騁離婚了，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包括雅安花園的那個小窩，也將不再屬于她。
這麼一想，趙嘉悅頓時又心如刀割，差點沒忍住崩潰的淚水。她用力地握住拳頭，才能維持臉上那點不成形的笑容。
“可是——”
“奕菲，你二哥考慮清楚了，我也考慮清楚了，所以你別勸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會一輩子都記住的。將來你去南城出差，還是可以找我逛街喝茶的。但現在，我真的該走了。”
趙嘉悅換了鞋子，拿起包包。拉開門，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就轉身堅定地一步一步向前邁去。
她的背挺得特別直，就像綁了一塊鋼板似的，繃得很緊。可即便如此，仍透著讓人心疼的無助和脆弱。
夏奕菲跟在身後，也被這種氛圍給壓得喘不過氣來。難道真是天意弄人，如此相愛的兩個人也從此天各一方嗎？
“二嫂！”到了樓下，夏奕菲還是沒忍住拉住她。“二嫂，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嗎？咱們都冷靜下來，再好好地想想吧？”
趙嘉悅看著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然後順著它，慢慢地將視線移到夏奕菲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一點笑容。隨之，眼角的淚也掉了下來。
“奕菲，你二哥的為人處事風格，你很清楚。他既然能給我離婚協議書，能說出好聚好散的話，那麼事情就肯定是板上釘釘了。”
因為喉嚨緊縮得厲害，所以趙嘉悅停頓下來，緩了緩情緒才又繼續。
“奕菲，對我來說，其實原因並不那麼重要。我愛他，我只要他好。如果跟我離婚是他想要的，如果他以後都能好好的，那麼他不管要什麼，我都會給他。奕菲，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去愛一個人的，可這就是我愛他的方式。也許在你看來會很不理智，甚至很可笑。”
但她愛了，愛得義無反顧，從來就沒給過自己退路。
“二嫂！”
夏奕菲一把抱住她，頓時淚流滿面。
為什麼這樣相愛的兩個人不能過一輩子？命運實在太殘忍了！
趙嘉悅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在夏奕菲的激動面前，她自己反倒冷靜了。就像她說的，只要夏奕騁好，她怎麼樣都沒關系的。
“好了奕菲，別這樣。一會兒其他人回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結果正說著，藍晴晴跟徐秀芳就一前一後地進門了。
“嘉悅回來啦。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哭上了？”
夏奕菲松開趙嘉悅，擦去臉上的淚。
趙嘉悅側笑了笑，說︰“沒什麼。大嫂，三嬸，我這還有事兒，就不多跟你們說了。我先走了，再見。”
轉過身，趙嘉悅努力維持著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夏家大宅。
她在石階下停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房子。然後邁開步子沿著來時的路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嘉悅這是怎麼了？”藍晴晴實在不知道這演的哪一出戲。
夏奕菲也沒空回答，直接撒腿追出去。站在門外，眼楮含淚地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漸行漸遠。
她很想追上去將人留住，可是這又有什麼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事情給弄清楚！
“奕菲，這到底是怎麼了？”
藍晴晴又跟了出來。
夏奕菲收回視線，轉頭與她對視。眼圈兒仍是紅得厲害。
“大嫂，二哥跟二嫂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