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女子沒猜錯的話，道長應該就是無塵相師吧？”凌洛抱拳深鞠一躬，敬仰如滔滔江水般綿綿不絕。
“呵呵呵，好個聰明的女娃兒，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這個陣法我在逍遙山莊見過一次，以為這里面還會是血雨腥風呢。武器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遇到的卻是高人。”
凌洛放下心來，仔細的瞥了眼無塵相師，果然跟傳說中一樣神秘，透著大智慧，一看就是那種大徹大悟之人。
“你能看到兩種不同的景象，說明你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無塵相師瞥了眼凌洛，又回頭看著那白茫茫的一片雲霧。他忽然袖袍一揮，這些雲霧就在瞬間散開，露出了下面異常恐怖的深湖。
深湖里面漆黑如墨，不斷有一條條漆黑的小蛇竄來竄去，比莊玉嬋那花圃里的蛇山還要恐怖。
湖面飄著一層白色的雲霧，掩蓋了它丑陋的本質。
“無塵相師，這……”
“這便是芸芸眾生，如今炎煌大陸的景象，真是可悲可嘆啊！”無塵相師搖搖頭，一副悲憫天下的滄桑感。
“……”
凌洛無言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訕訕的偷睨了無塵相師一眼。他說得如此深奧，她根本一點都听不懂。
“大師，請恕小女子愚昧，這……這景象說明了什麼啊？”
艾瑪，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她一個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現代人士，竟然悟不出他說的東西，難道是她覺悟太低？
無塵相師听罷轉過頭，略帶鄙視的掃了她一眼，又緩緩轉過了頭，只是臉色微微不那麼波瀾不驚了。
“七國爭雄，只有生靈涂炭，而這一切的根源，與當年天庭懲戒一位修煉成精的鳳凰有關。多少年了，該來的都來了。”
“哇哦，淵源這麼深？都涉及到天庭了哇？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鬼神吧？”凌洛有些驚愕，雖然她自己是穿越來的，但鬼神之說還是太過玄乎，她不相信。
“有些罪孽就是生生不息的，不了結恩怨就會連累很多人。”他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這，這應該不關我的事吧？”
凌洛訕笑道，越發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北了。這無塵相師講話也太懸疑了吧？完全沒頭沒腦的，她猜都猜不到。她不過是個打醬油的，至于跟她賣弄玄虛麼？
听她那事不關己的話，無塵相師再次回過頭更加鄙視的掃了她一眼，眉峰都擰了起來。
凌洛心頭一沉，有些忐忑。
難道是她領悟力太低了？怎麼一點都听不懂啊？可她堂堂一個機械碩士生被一個古人鄙視，這心情很不爽啊。
“難道老夫的卦象失靈了麼？”無塵相師忽然低喃了一句，還重重嘆了一聲。
“大師，什麼卦象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深奧的說話啊，咱們能平心靜氣的以正常人的口吻聊天嗎？我雖然沒見過你的人，但對你大名卻是如雷貫耳呢，你是炎煌大陸上最厲害的相師，我對你的敬仰一直都是滔滔不絕的。”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以為她這一番言辭會讓無塵相師心花怒放。誰知他又回過頭來，愈加鄙視的睨了她一眼，那眉峰擰得跟麻花似得。
“嘿嘿！”
凌洛訕笑一聲，尷尬的別過了頭，抱著銀閃的腦袋想蹭了蹭，誰知道它也唾棄的走開了，還用它犀利的眼珠子藐視了她一下。
這下她受不了了，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鄙視了，這老頭子說話跟天書似得，誰猜得透啊？
“大師，你能不能幫我指一條出路，我這就出去了，不打擾你靜修了。”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她出去就派人把那陣石給撬了，永遠不踏入這里半步嗎，真晦氣！
“你以為躲就能躲的了麼？你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還能躲嗎？”
無塵相師又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令凌洛臉色一變，飛身想要逃開，卻發現立足之地只有那麼一小塊，只要一動鐵定就掉下這烏漆墨黑的深湖里了。
她頓然諂媚的笑笑，舉起拳頭在無塵相師的背上捶了起來，“大師，你勞苦功高，我給你捶捶背，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送出去吧？”
“油嘴滑舌，完全就不是高貴的鳳凰該有的樣子。”
無塵相師唾棄的哼了聲，卻沒拍開她的手。有這麼一個小丫頭捶捶背，他還是很受用的。
“鳳凰？大師，你別告訴我這鳳凰指的是我哦。”
“不是你還有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凌洛一下子就笑崩了，鳳凰？她根本就是個外來的靈魂，還鳳凰呢，她跟鳳凰沾邊麼？鳳凰可是禽獸啊。
“嚴肅點，我們在說大事。”無塵相師呵斥道，極其不悅的瞪她一眼。
“呵呵，大師，你搞錯了。我看你是高人就不瞞你了，我只是一個錯穿時空的靈魂，根本不是這炎煌大陸的人。我估計這具身體的主人早就輪回轉世了。”
百里南歌都知道她體內的靈魂不是本尊，所以她也不刻意隱瞞這無塵相師了。免得他以為她能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其實她不過是鳩佔鵲巢而已。
“你以為，如果沒有墨仙尊的那顆神丹你能穿越來穿越去麼？”
“你……你什麼意思啊？你怎麼一點不驚訝我來自異世啊？”
凌洛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一下子驚恐了起來。難不成鳳凰指的是她本尊？而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還有，那顆神丹，可是指被君襲墨拿走的那顆？那麼墨仙尊就是他了？
我靠，要不要這麼玄乎？
難不成她曾經是禽獸，後來跟仙人扯上關系了？然後又怎麼了呢？她怎麼會從現代穿越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忽然間，她想起了在現代經常做的那個玄乎的夢境。
她夢見誅仙台上，一個也叫洛兒的女子被一個帥得掉渣的男人一劍刺死，那女子含恨而死，並且詛咒與那男人生生世世老死不相往來。
不會這是真的吧？懲戒一個鳳凰，他們管草菅人命叫懲戒？
艾瑪，好囂張的天庭啊，果然跟凡間不一樣。
“大師，你別打啞謎了，我真的猜不透，我承認我不夠智慧。”她狐疑許久心頭更加好奇了，越好奇就越作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為天庭懲戒了你的前世，你在誅仙台起誓只要你輪回就會荼毒生靈，所以你轉世兩次都是短命而亡。”
“額……不算很短命啊，我記得我也是活了差不多二十四歲的嘛。”
凌洛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如果是夢的話，她肯定自己被嚇到了，並且嚇得不輕。莫名出來的無塵相師，莫名出來的因果關系，她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她是記得在現代的時候，有個夢境一直纏繞著她，但那分明不是如今的現實，她為什麼要為過去甚至前世的因果買單？
“無塵相師，你說的前世今生我不懂，但我只知道這一世我很滿足。我在六歲的小凌洛身上重生了，說明我也不太短命。”
“你以為讓你重生就讓你舒坦的過一輩子嗎？你不去把你種下的惡果了結你能安生嗎？”
“我種下什麼惡果了？誠如你說，如果上輩子是天庭懲戒了我，那錯的應該是他們吧？關我什麼事？”
凌洛有些生氣了，這些迂腐的古人就是腦袋沒開洞，或者洞開得太大，以至于說什麼都不行。
無塵相師涼涼的睨她一眼，捏了下眉心，“唉，罪過，罪過啊！”
“銀閃，咱們走，跟這老頭說不通！”凌洛怒了，飛身躍上銀閃的背脊，但它卻沒跑，只是望著無塵相師，眸色恭敬至極。
“喂，銀閃，銀閃，我才是你的主人吶，你千萬別背叛我哦。”凌洛又爬了下來，抱著銀閃很驚恐的道。
她要是被銀閃背叛了，那到哪里去找這麼牛逼哄哄的坐騎啊？她們倆那麼多年的感情了，不至于因為這其貌不揚的老頭而倒戈吧？
銀閃瞧著她那惶恐的樣子，伸長舌頭從她下顎到額頭直接狠狠舔了一下，表示它沒有背叛她。
“討厭討厭！”凌洛被弄了滿臉口水，卻還是心花怒放的抱著它蹭了蹭。
“你可知你跟這只靈獸也是前世的緣分，若不然它怎麼會對你如此忠心？”無塵相師頓了頓又道。
“……”
凌洛再次無言以對，不由得凝重了起來。她轉頭看向那深湖，里面那一條條的蛇像被什麼吞噬一樣在掙扎，嘶叫，最後融化在湖中。
“大師，他們這是怎麼了？”
這湖水莫不是含有太多礦物質導致這些生物受不了吧？難不成跟死海一樣了？還是湖水太髒腐化了？
“你種下的因，導致了他們的大毀滅。炎煌大陸在不久的將來，就是這麼一副民不聊生的跡象。”
“大師，你別嚇我了，我這麼一個小人物真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如果你要我再死一次的話，那倒是輕易可以做到。”
她真要被這無塵相師給弄暈了，到底什麼因什麼果啊？她不過就是穿越來了嘛，大不了就穿回去嘛。
無塵相師輕嘆一聲，袖袍又是一揮，方才那茫茫雲霧又蔓延了過來，封鎖了整個深湖。
“走吧，你還沒有頓悟，無法跟你說太多。”
“噢，那我這就告辭了。”
凌洛顫巍巍地爬上銀閃的背，很不安的看了無塵相師一眼。瞧見他沒打算攔她，慌忙一聲嬌喝與銀閃絕塵遠去。
銀閃這次沒再逗留，幾番縱躍就沖出了大陣，回到了剛才進入陣法的地方。它剛一落地，凌洛就听到前院傳來了幾聲驚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