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邊凍到麻木的臉頰變得火燒火燎地痛!鼻孔里有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
從小到大,我爸媽沒有動過我一個指頭,而現在,是我平生以來第一次被打,我那滿腔的怒火掩蓋了我的害怕,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往他身上砸了過去!
他卻一下子躲了過去,然後過來就要來抓我,我對著他的手臂狠命地一咬,他的手頓時兩排深深的牙印,鮮血就從中冒了出來!
他氣得要死,一使勁就把我的兩只手反手捏了起來,這時,另外的兩男一女也跑了過來,跑在最前面的穿黑色棉衣的男人大聲地詢問起來,這黃夾克呸地一聲吐了一口痰,嘰里咕嚕說了一長串,然後就把我往那房子里拖。
“不要拖!我自己走!”我尖叫起來。
那胖女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冷笑著看了我一眼︰“現在凶,到時就知道厲害了。”
那黃夾克凶狠地吼了她一句什麼,她不滿地嘟囔道︰“怕啥子,反正她都是死路一條!長得漂亮更值錢。”
我被黃夾克連拖帶拽地拖進院子里,他把我兜里的東西全部搜了出來,然後隨意地打開了一個房門,猛地一推把我推了進去,砰地一下關上了房門。
我正跌坐在滿是塵土的地上,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腦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也是被他們騙來的嗎?”一個怯怯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這才發現屋里還有個女孩,我回頭看看她,屋里雖是漆黑一片,但是我已經知道了,她就是之前我見過的那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
我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他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她猛地搖搖頭︰“姐姐,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我是前天和同學一起上來玩,然後遇到這伙人的,那女人說天晚了,讓我們去她家里住一宿,明天再走,我們就同意了。誰知道,一進屋他們就要綁了我們,我同學跑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姐姐你怎麼跑這山上來的?”
我嘆了口氣︰“我和你差不多吧,我上山是為了找我的一個朋友,你有見過嗎?20多歲年紀,頭發長長的,長得很漂亮的。”
那女孩搖搖頭︰“這村子我和我同學都走遍了,沒有別處的女孩子了,不過……”
“不過什麼?”我看看她。
“我們還沒來得及去後山,本來說借宿一晚第二天去的,可是,唉……”女孩把頭埋在膝蓋上,低聲地哭了起來。
我拿出紙來,擦了擦臉︰“後山上有什麼?綠林?”
她抬起臉來,納悶地看著我︰“你這都不知道?這後山有以前古時候的遺址啊!還有孟晏城的古城牆,傳說是有大寶藏的!”
我茫然地搖搖頭︰“我來得匆忙,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應該在一個叫南廂房的地方。”
“那你應該去後山找找,等我們出去,我們就……”她脫而出口,可是說了半截,就埋著頭不說話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們肯定可以出去的,我們想辦法,看能不能聯系外面的人。”
我摸摸包里,糟了!手機不見了,我在屋子里摸索了找了找,還是沒有,可能是之前跑的時候,跑掉了,可是有又有什麼用,這里根本連信號都沒有啊!
“你,你在找什麼啊?”那個女孩納悶地看著我。
我沒理會她,跑到這窗戶看了看,這鐵欄桿和之前那個屋的一樣,這麼結實,怎麼出得去?
“你找手機嗎?我這有啊。”那女孩從包里掏出一個手機遞給我。
我轉身看著她︰“你居然有手機?沒被他們收掉?”
她點點頭︰“他們當時沒顧得上,等想起來的時候,我已經藏起來了,他們搜遍了我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找到它,因為我把它藏到了窗台外面。”
“你真聰明,那麼你一定打電話了?”我高興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看,手機是關機的。
那女孩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到處都找遍了,都沒有信號啊,看著電也快沒有了,只好關機了。姐,我們現在咋辦啊?”
我嘆了一口氣︰“等天亮了,天亮了再看看,等機會。”
“姐姐,有人來了真好,你不知道,我已經兩天沒睡覺了,我害怕……”她抱著腿喃喃自語。
我看了看她︰“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孫一尤,你呢?”
“我叫鐘梅,剛剛上大一,這次是學校放假,才跟同學出來玩。”她的聲音很低。
正是無憂無慮的年齡,誰知道遇到這檔子事,我拍拍她的手︰“你睡一會吧,我守在這兒,有什麼事有我呢!”
她感激地沖我笑笑,躺下去蓋上了那一股汗味的被子。沒一會兒,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我打量了她幾眼,又看了看緊鎖的大門,不由得擔憂起來,剛剛我不敢告訴鐘梅這屋子的那些人都在吸毒,說不定不止是吸毒,還是毒販,這種人都是不要命的,更何況此地天高皇帝遠,又是人煙稀少,他們準備拿我和鐘梅怎麼樣?
我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鐘梅,剛剛很想問她這兩天有沒有受到欺負,可是仍是不敢問出口……
我困乏得很,全身的肌肉都在痛,手上和腿上似乎還有幾道血口了,屋里太黑了又看不清楚,我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坐在牆角,盯著那房門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蒙蒙發亮了,我听見一兩聲鳥兒的叫聲,院子外有聲音傳了過來,我站起身來,悄悄地挪了過去,附耳傾听,似乎還是那幾人的聲音,說著方言的他們我是一句也听不懂,直到听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我趕緊坐回了房邊。
那腳步聲經過了我們門口,卻沒有停下來,繼續走了。我听見外面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那個黃夾克接起了電話,後來那些聲音逐漸變小了,直到完全消失了。
他們好像走了?我不放心地走回門口听了听,確實是真的沒聲音了。我在屋子里轉悠了起來,這間屋子和我昨天待過的那間沒什麼區別,就一些稻草鋪成的床,幾條破舊的被褥,牆角有幾把木頭凳子。
那門似乎是從外面用鐵鎖鎖住的,完全弄不來,牆壁看起來也很厚實,從窗戶望去,正好是山坡,山坡很高,且離窗戶只有一米遠的樣子,看了半天也沒有人經過的痕跡。
電話……如果說山上沒有信號,那黃夾克怎麼能接通電話的?一定是有些地方有信號的吧,我想到了這一點,從床鋪上拿起了鐘梅的手機,按開了它。
鐘梅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孫姐,你在干啥?”
我頭也不回地對她說︰“我試試看牆角和屋外有沒有信號。”
那手機顯示只有10%的電量了,我抓緊時間拿著慢慢在屋子里走了一大圈,最後失望地站在了窗邊,看著鐘梅︰“好像沒有。”
“嗯嗯,我昨天試過了,窗邊我也試過了。”她揉了揉眼楮。
我忽然突發奇想︰“你試過窗外嗎?”
鐘梅愣了起來︰“可是手也不能伸得多遠啊!”
我拿起手機,伸出窗外,盡量往外夠,勒到我手臂實在過不去的時候,忽然看到手機上出現了一格信號!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鐘梅,你快來看!這外面真的有信號!”我興奮起來,喚她過來。
她過來看了看︰“還真是啊!可是姐,那麼遠怎麼打啊?而且那一點點微弱的信號打不了!”
“我有辦法,你把那牆角的長凳給我拿過來。”我指了指那牆角。
鐘梅疑惑地拿過那長凳子,遞給我。
我接過以後就往牆上砸去,沒砸幾下就散架了,牆上的灰落了下來,嗆得鐘梅直咳嗽。
我顧不得那麼多,把長凳上最長的那塊板子撿了起來,又把被單撕下了一塊布條,把手機緊緊地纏在了上面。
纏好以後伸出去試了一試,這下還真的出現了三格信號!
“孫姐,我們報警吧!”鐘梅盯著我。
“先不能報警,報警容易打草驚蛇,到時這一群人要是跑了,又要去禍害別人了!你先給信得過的朋友用微號把地址發過去吧!可以共享地址的!我們先出去再說。”我想了想,對她說。
她高興起來︰“對,我給我哥發,對的!我哥一定急瘋了!”
她把手機拖進來,打開了微信,找到她哥的頭像,點了地址共享,然後迅速地把木板伸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居然發送成功了!
我們高興極了,鐘梅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這樣有人救我們了!孫姐,我們不會死了!”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孫姐,你快也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啊!
我愣了好半天,我這人天生對數字不敏感,唯一能記起來的號,只有尾數五個8那個號碼,那是……星河的。
我嘆了口氣,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救命!見短信請速來搭救,我的地址是……。”
我輸好了地址又按原來的方法把短信發了出去,看著發送成功後,我忽然想起來,星河離我那麼遠,他怎麼可能救得了我,我苦笑著拿回了木板,把手機取下來,按了關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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