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美玲取下眼鏡,揉了揉眼楮,“公眾對我們這一段時間的報道有些失望,對《香島日日新聞》是一個不小的挫折。吳先生昨晚把我接到吳公館,要我鼓勵同仁,盡快找到突破口,重新掌握主動權,扭轉讓人心煩的局面。”
“問題是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收效甚微。”余曉蔓輕輕嘆口氣。
“你必須繼續盡最大的努力,吳先生和我仍然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
“恐怕我會讓你們失望!”
“你不會讓我們失望,”林美玲戴上眼鏡,“你是《香島日日新聞》最好的記者,同時也是能力最強的記者。”
“感謝吳先生和總編對我如此信任。”余曉蔓的臉上又恢復了一些自信,“可以說這樣夸獎有點言過其實。”
“不,你確實是我們報社的‘重量級拳擊手’,現在要你鼓足勇氣,全方位出擊,充分利用你的才華和……”
“驚人的美貌,是嗎?”余曉蔓蹺起二郎腿,臉上似笑非笑。
“對。”林美玲听出首席“無冕之王”的話外音。
“除此之外呢?”
“報社將給你最大的幫助,必要時告訴你一些向我們提供秘密消息的人。”
“現在總編大人給告訴我什麼新消息嗎?”
“今晚香島警署要在官邸,舉行記者招待會。”
“我來報社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余曉蔓搖頭,微微地一笑,順手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缸里。
“但你不知道有一個關鍵人物將出席記者招待會。”
“誰?”
“大難不死的熊遠舉保鏢王偉。”
“他怎麼這樣快就出院了?”
“警方和我們一樣,事情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需要這個號稱是內陸特種兵‘滿血戰神’、又當過特警的第一警長盡快平息風暴。”
“你知道,總編大人,”余曉蔓眼里仍然是黯然的目光,說︰“這個人很有個性,也很警覺,對女人——尤其是漂亮性感的女人很排斥,我無法跟蹤他。”
“但你可以想辦法去接近他。”林美玲拿起簽字筆,輕輕地敲擊著文件夾。
“他在香島有家人嗎?”
“沒有。”
“有女朋友?”
“好象也沒有。”林美玲搖頭,“我說過,我們掌握的情況,他對美貌的女人似乎並沒有特殊的興趣,這有點兒奇怪和……詭異。一個男人,那麼強悍有力,為什麼……”
“是的,我也感到不可思議,奇怪的是,這次為什麼這個特種兵會遭遇如此突然襲擊,且殺手究竟目的何在?”
“我們想要的正是這些,你要好好想想辦法。”
“如果能搞到?”
“那我們就佔據了主動!”
“如果仍然找不到?”
“不,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這些事件背後的那些不為人知的密碼,找到打開它們的鑰匙。你行的,美人。”
“關于這個特種兵的情況還知道些什麼?”
“詳細情況全在這份檔案材料里,”林美玲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卷宗。
余曉蔓接過,看了一眼,沒有打開,問道︰“從哪里搞到的?”
“當然是從特種兵秘密檔案管理處搞到的,我們只是花了一筆數目不小的美鈔,自然有人會出力搞到這一切我們需要的東西。”總編淡然一笑。
“里面有他現在的住址嗎?”
“沒有。他來到香島之後,只在熊遠舉身邊,只在大熊集團大樓或山頂別墅之間行動,不過……現在我知道他有一個新住址。那是熊遠舉給予他的私產。”
“在哪?”
“英島街66號。”
“太好了!”
“我要提醒你的是過早的高興是很不現實的,據我所知,王偉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要不然人家不會叫他‘警界虎將’,熊遠舉那樣的大亨也不會不惜任何代價看中這個人。現在雖然不當特警,而當上了熊遠舉的貼身保鏢,但個性卻絲毫沒變,他對漂亮女人有特別的戒心。”
“我自有辦法,總編大人。”余曉蔓取出化妝盒,照了照自己那張美得不能再美的臉蛋兒,閃出幾絲甜甜的微笑。
“我還是要給你一句忠告,”林美玲不以為然地皺了皺眉,“慣用的手段在這個特種兵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需要新的手段!”林美玲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余曉蔓,“這是吳先生給你的特別經費,你可以花掉你認為必須花掉的錢。”
“啊哈,美女加金錢,”余曉蔓把支票放進自己精致的小手提包,“雙炮齊轟。”
“而且報紙將配合你的行動,”林美玲停頓了一下,看看面前的名牌女記者,“從明天起,我們將把公眾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聚焦到我們的《香島日日新聞》上來,成功與否,就看你的了。”
“我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得到爆炸性的消息。”
“但我們可以發表爆炸性評論。”
“什麼樣的評論能讓報紙暫時擺脫困境?”
“最近香島黑道走私嚴重,社會出現了一些爛仔和黑道分子搶劫的人,我們已經收集到有關資料……”
“你要報道和渲染?”
“只有這樣才能重新吸引公眾的注意力。”
“總編大人,你完全清楚這樣的話將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報紙會給公眾造成一個印象,那就是︰‘這些事或許都是與最近突然間發生的這些事件有關系。”
“你簡直是在告訴公眾,香島大熊集團——熊氏王國是在進行長期的大宗走私行動,它惹惱了黑道人物才有意制造了這一系列的凶殘追殺行動?”
“你和我一樣清楚,這些不是真實的原因。”
“確切地說我們在向公眾講假話。”
“這樣的假話將嚴重損害大熊集團、熊氏王國和熊遠舉個人名譽權,也必將影響我們與香島警署的關系。”
“但為了《香島日日新聞》重新贏得公眾的注意,或許說是為了暫時擺脫困境,只好鋌而走險,不得不做的一件工作。”
“我覺得……”
“什麼?”林美玲冷哼一聲,盯視余曉蔓。
“這種手段不光彩。”
“作為手段,有光彩的,也有不光彩的。”
“想不到總編大人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余曉蔓搖頭,輕輕的嘆口氣,卻笑了。她也盯視著自己的女上司。
“你錯了,”林美玲道︰“作出這樣決定的不是我,而是吳先生自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