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秦朝風一把撲過去擋在石頭前,生生受了這一腳,“陛下,小心傷了龍足……”
皇帝正在氣頭上什麼話都听不進去,見他擋著便連聲叫人將這石頭砸了,秦朝風攔不住,眼看一隊侍衛拿了繩索和長杖就要將那神石抬走。
就在此時,一個內侍躬身飛快地跑進來,一個頭磕在地上。
“啟稟陛下,御王殿外求見!”
秦朝風大喜,心中連道來的正好。見皇帝臉色緩和了些,便連忙叫人將蕭鼐請進來。
傳玉推著蕭鼐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混亂的情形,皇帝臉色發黑地站在殿門口,秦朝風趕忙使眼色,那意思是說,陛下最听王爺的話,還不快來哄哄他。
“你怎麼來了?”皇帝沒好氣的問。
蕭鼐停到那神石跟前,就在椅車上行了個禮,“太子宣兒臣進宮有事相商,听說太子此時在皇後宮,兒臣便先來給父皇請安。”說完看一眼那巨石,“這便是鳳留郡落下的神跡之石?”
皇帝氣哼哼道︰“什麼狗屁神石,你自己看看那上面是什麼東西!”
蕭鼐裝模作樣地扶著傳玉站起身,到那巨石前一看,心里頓時明白幾分。
“果然神奇的緊,兒臣從未見過這等奇觀。”蕭鼐噙著笑,“父皇該不會是因此而生氣吧?”
皇帝哼一聲不說話,秦朝風見狀趕緊擺手叫侍衛退下,蕭鼐擦拭掉手上的水跡,慢條斯理道︰“父皇不該生皇兄的氣,這等露骨的蠢事,他不會做。”
他的意思是自己不屑做,所以視他為勁敵的太子也不會做。
皇帝明白他這是說自己想多了,但想到那些朝臣如此依附太子,還是覺得心中有起。忍不住瞪他一眼,“你怎知他不會做?!人心不足,欲壑難填,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說著大步回到殿中,放松了身子歪到御座上。兩人閑話不知不覺又提到雲瑤,蕭鼐只道出了那樣的事,那丫頭怎麼還敢住在宮里,皇帝疑惑問︰“出了什麼事?”
“父皇不知?”
看秦朝風也一副全然不知的神情,蕭鼐有些訝異。宮里人多嘴雜,皇帝卻到現在都不知,可見皇後手段可怕。
只是今天皇帝已經盛怒,若再知曉此事未免怒急傷肝。但架不住被他再三詢問,蕭鼐只得將那日的情形挑揀些如實相告,皇帝是經久了事的老人,自然從中咋摸出些滋味。但不知蕭珩做到什麼程度,只怕是那個壞到不可挽回的結果。
“混賬逆子!”皇帝拍案而起,“他,他怎麼敢?!”
太子對雲瑤的一廂情願他不是不知,只是,雲瑤那小丫頭滿心滿眼里都只有蕭鼐,就算蕭珩真心,也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己有心留下她悉心開導,想不到,蕭珩這小子竟然如此魯莽,連這一時都等不了!
“王叔知曉此事後便急命元飛進京,不過也只是將郡主接出了宮,如今皇兄的人還在那兒守著,若非如此,他二人只怕早回了雲州。”蕭鼐淡淡開口,又道︰“皇兄這事做的不妥,但還望父皇憐他痴情之苦,從輕發落!”
好個強逼加軟禁!
皇帝听的臉黑如鍋底,正要發怒,就見殿外一身明服遠遠走來。
“原來二弟在父皇處,讓我白白等了這許久。”
蕭珩進殿行禮畢方抬起頭,皇帝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直直砸下來,破碎的瓷片正落在他的腳邊,蕭珩臉白了白,噗通跪下。
“父皇息怒!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令父皇如此厭棄?”
“你,你還有臉說?!”皇帝怒指著他渾身顫抖,“方才你怎麼跟孤說的,雲瑤為何出宮?你對她做了什麼?”
蕭珩心里頓時都明白了,定然是蕭鼐從中作梗!他一早便該知道,鎮南王對自己多有不服,至今還在妄想著將雲瑤嫁于蕭鼐,甚至再扶他上位!
他抬起頭面不改色,“既然二弟將一切都告訴父皇了,兒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兒臣喜歡郡主,想娶之為正妃,請父皇成全!”
“你如今倒肯說實話!”
“你若只是喜歡她也就罷了,只怕你這心思太大,有了北境大軍還嫌不足,還想吞下南軍十萬!”
蕭珩臉色發白,“兒臣不敢,兒臣斷無此念!”
“哼,你沒有,皇後也沒有嗎?這二十多年,她哪一日不是在為你謀劃,孤立你為太子是看中了你的品性,誰曾想倒讓你們母子生出這麼多狼子野心!”
皇帝一字一句直戳蕭珩的心,說的他背後汗濕一片。
“母後絕無此心,她不過是可憐兒臣這一片痴情罷了!請父皇明鑒!”
“明鑒?孤是老了但孤還沒瞎!連神跡都敢偽造,你們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是不是接下來就要逼宮謀逆了?!”皇帝大掌怒拍身下的御座,“這位子你想要,也要孤願意給你!孤一日不給,你就一日不能有非分之想!”
“父皇,您冤枉兒臣了!”
“神石雖出自兒臣的封地,但兒臣也是今日才見!至于雲瑤,兒臣是真心愛慕,珍之重之,萬不敢肖想王叔的支持,兒臣不敢!兒臣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啊!”
蕭珩此時真是百口莫辯,磕頭如搗,全然不敢抬頭,但此時的皇帝根本听不進去。
蕭鼐見勸不住,索性也撩起袍角跪下,“請父皇息天子之怒,以安民生之澤!”
洶涌的怒火並沒有因為蕭鼐的求情而有所消減,皇帝臉色冷峻地望著跪俯在地的太子。
“你自己做了錯事要自己承擔,今日開始,你便在府中閉門思過,想不明白就別來見孤!”
蕭珩喏喏應下,只想令他快下撒氣不敢再辯一句。
“至于郡主,既然鎮南王說了要將她接回去,你不可再橫加阻撓!此事交由御王來做,瑾言,你好生選了人送郡主回去,再好好向鎮南王與王妃賠罪!”他說著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擺手道︰“罷了,賠禮之事還是交由寧王做吧,你們兩個誰去都不妥當!”
說著又瞪蕭珩,“身為太子還敢無法無天,連這等齷蹉事都做的出來!你倒是給孤長臉!”說著便叫秦朝風傳口諭,太子犯錯乃教之不善,太子三師各罰俸一年。
太子頹然失神,呆立著口中喃喃,“已來不及了,兒臣那日飲了酒,早與郡主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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