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記得,沐王爺如今正在禁足,怎麼會出現在宮中?”貝秋一時不說讓她起身,她就必須得跪著。
“陛下娶夫,皇妹自然要來道賀,如果這等熱鬧場面都不來參與,如何表達皇妹對陛下的心意。”沐王爺拍了拍手,一行人將一個箱子抬了上來。
箱子打開。
里面竟然是滿滿的佛經,佛珠。
貝秋身體猛地一僵。
“素聞皇姐夫喜愛這些,皇妹特意讓下人搜遍了整個皇城,為陛下送上。”沐王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譏諷的看著貝秋。
石青臉色已經鐵青,她手緊緊的攥著長劍,似乎只要是沐王爺透露出一個關于聖僧的詞,就會讓這沐王爺血灑整個宴會,石佳與石嶺更是掩蓋不住眸中的憤怒。
貝秋反而笑了笑,轉頭看向世子,問道︰“世子,你可喜愛這些?”
世子沒想到忽然間提到他,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柔聲道︰“回稟陛下,我並不喜歡。”
貝秋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沐王爺道︰“看來皇妹是失策了,孤的皇夫似乎並不喜歡你送的東西。”說罷,揮了揮手。
石嶺立刻會意,讓人將一箱子的東西搬了下去,完全不給沐王爺任何機會。
“賜座。”貝秋道。
石青直接將沐王爺安排在了最底的位置。
沐王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石青,眸中怒意閃動,到︰“陛下,皇妹听聞聖僧竺籬還在宮內,如此大宴,為何不見聖僧前來?難不成聖僧被幽禁宮中,不得自由?”
貝秋微微眯起眼楮,這沐王爺今日出來,怕是就沒有想回去吧。
“皇妹如此以為?”貝秋緩緩開口,皇威已經擴散到了整個大殿中。
但沐王爺依舊天不怕地不怕的直視貝秋,道︰“皇妹自然不敢如此以為,皇妹只不過是說笑罷了,多日不見聖僧傳課,皇妹盛世想念,想必滿朝文武也想听聖僧傳上一道。”
“自然。”貝秋笑道,“石青去請聖僧來此。”
滿朝文武都感受到了陛下此時的不開心,唯獨沐王爺嘴角掛著一抹看似勝利的笑容。
一旁得到世子忽然舉起酒杯道︰“陛下,華兒敬陛下一杯。”
貝秋一愣,笑著點了點頭舉杯一飲而盡。
世子暈紅著臉道︰“陛下,華兒願為陛下舞一曲,感謝陛下款待之禮。”
眾人一下子就被羞紅臉的世子給吸引住了眼神。
當真是一顧傾人國,二顧傾人城。
唯獨貝秋沒有被他嬌羞的模樣迷倒,有些心不在焉的淡笑道︰“哦?那是孤的榮幸。”
世子欠了欠身,下去準備。
歌舞聲又響起。
良久後,傳來一聲女宮人的喊叫︰“聖僧到。”
不多時,門口出現了一襲僧衣的得道高僧,面容俊俏,雙手合十,一步一步的邁向前方,與這喧囂的宴會不同,似乎他的眼里只有一片寧靜。
貝秋原本犀利的目光頓時放柔。
“今日世子進宮,皇妹想听聖僧傳道,叨擾聖僧了。”貝秋站起身,溫柔的說道。
一見陛下起身,滿朝文武立刻站起來。
竺籬雙手合十,微微鞠了個躬,“能為沐王爺傳道,是小僧的福分。”
貝秋點了點頭,“賜座。”
石青立刻安排竺籬坐在貝秋下方的位置,與世子面對著面,可想而知這地位多高,看的沐王爺是氣得牙癢癢,倘若之前把她安排在最低等的地方,她可以說貝秋是因為沒有位置了,所以安排她在這。
如今竺籬一來,就坐在了最高位置上。
這一巴掌,打在沐王爺的臉上,啪啪著響。
此時,舞姬紛紛退下,讓出了一條道路。
世子換上了一身舞裙,一舞驚鴻,驚艷了整個宴會。
在宴會的中央翩翩起舞,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他的身上,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扣人心弦,每一個眼神似乎都能勾魂奪魄。
貝秋興致缺缺,偷偷的看了一眼竺籬,她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看他。
竺籬望著跳舞的世子,當石青來找他,他直接同意了,只想來看看,這位皇夫究竟會是何許人也,如今來了,也看到了,那張臉果然是讓人過目不忘,那雙眸子柔情似水,怪不得能成為女皇的皇夫。
他緩緩的閉上眼楮,心中竟然傳來陣陣酸楚。
貝秋見他閉上眼楮,以為他是不喜這喧鬧的場面,也沒有多問,只能轉過頭繼續強迫自己看這一曲舞。
一舞完畢。
世子頂著紅撲撲的臉蛋,跪在大殿上,“願陛下萬壽無疆。”
“好,好,好!”貝秋拍掌,連道了三生好,“孤,重重有賞。”
“謝陛下。”世子跪拜後,退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披上了一件長袍沒有去單獨換衣服。
“世子這一舞,果然是國色天香。”沐王爺開口道,“能有如此佳人相伴,陛下當真是快活。”
貝秋看了一眼沐王爺,道︰“倘若皇妹喜歡這舞蹈,孤可以讓華兒……”
沐王爺眼楮一亮,直勾勾的盯著貝秋,等著她說出接下來的話。
“孤可以讓華兒教舞姬,讓舞姬給皇妹舞。”貝秋接下來道。
“噗嗤。”世子捂著唇輕笑了一聲,見所有人都看他,臉立刻又通紅了起來。
沐王爺氣得臉色鐵青。
一旁的竺籬看了一眼世子,又看了一眼女皇,輕抿薄唇。
宴會結束。
世子直接被送入了鸞鳳殿。
竺籬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夜失眠了。
望著房梁久久都沒有入眠,腦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復剛剛世子與女皇之間的眼神交流,但凡他閉上眼楮,女皇那溫柔的模樣就會在腦海里浮現出來。
或許。
女皇不單單是對他這般溫柔。
那夜之後,大婚很快就定了下來。
宮中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開交,陛下大婚,這是頭等的大事,而他靜靜的待在禪房中,不去傳道,也不想與其他人交流,跪在佛前懺悔。
望著佛祖,他的心頭竟然一片迷茫。
“近些日子,陛下和世子可是忙的不亦樂乎。”男奴收拾著床,看了一眼念經的和尚,開口道。
竺籬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男奴見狀又言︰“奴家從未見過陛下如此開心,這近一年的時光,奴家只見過陛下愁眉不展,為了一些人一些事費盡心思,這世子啊,當真是陛下的貴人,如今一來,陛下連上就掛滿了笑容。”
“如此,甚好。”竺籬開口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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