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听我這麼說,眼楮一瞪,說道︰“高陽,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你怎麼能夠這麼奚落我呢。”
我嘿嘿一笑,“還怪我了,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你明知道,帝湖國際出了這場事故,雖然孫倩倩並沒有在公司帶任何職務,但是,那畢竟是他們的家族企業啊,孫志邦和小八爺被這個次的事故弄的寢食難安,孫倩倩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這個時候,你應該做什麼?當然是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跟前啦,安慰她,開導她,逗她開心,和她一起度過難關,這是你多好的一個表現機會啊,要不然她要你這個男朋友什麼用?”
川子恍然大悟,一臉的迷茫,問道︰“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我皺了皺眉頭,說︰“該怎麼做還不明白嗎。當然是在她面前好好表現了,另外我再給你說一個事情……”
我說著沖川子又嘿嘿笑了起來,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一下徹底吊足了川子的胃口,推搡了我一下,說道︰“什麼事情啊,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我笑了笑,“今天在公司,我從側面打听了一下孫志邦對他未來女婿的期望值,你猜真麼著?”
“怎麼著?”川子焦急地問道。
“孫志邦也感覺自己的女兒孫倩倩老大不小了,一直對她的婚事也很焦灼上火,他說他對未來女婿的要求只有一點,對孫倩倩好就行了,他家大業大的,供他女兒女婿吃喝一輩子都沒問題。”我說著拍了拍川子的肩膀,說道︰“看來你這家伙是撿到寶了,好好表現,說不定以後這個帝湖國際都是你的。”
川子臉上忍不住洋溢出興奮的表情,說道︰“你別給我開玩笑了,即便我和孫倩倩最終能走到一起,這個帝湖國際也不會落到我的手里啊,孫志邦肯定會把公司交給小八爺的。”
我冷哼了一聲,“小八爺?他不配!”
川子看我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異樣,再想想從我嘴里脫口而出的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忙問道︰“高陽,你不要干傻事啊。小八爺這個家伙,咱們真的惹不起。”
川子對我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從上午,我到帝湖國際見到小八爺之後,看到他還是那一副沒有絲毫悔改之心的嘴臉,我就在心里暗暗的給自己承諾,我不會輕饒他。
還是那句話,也許他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但是他逃不掉正義的懲罰。
我笑了笑了,反問道︰“咱們惹他惹的還少麼?”
听我這麼說,川子開始有點慌,接著開導我,最後甚至拿出了孫倩倩,“高陽,你可別胡來,小八爺好歹是孫倩倩的弟弟,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到最後不好收場。孫倩倩肯定也會責怪我的。”
“呦。”我打趣兒地說道︰“這還沒有結婚呢,就已經給自己的小舅子開脫了。”
我話一說出來,川子臉色立馬變得通紅起來,開始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手術室門前的指示燈突然滅掉了,我和川子立馬站起來。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幾個醫生,穿著白大褂,捂著口罩,嚴嚴實實。
我和川子忙走到幾個醫生的身旁,焦急的問︰“醫生,手術怎麼樣了?”
李思邈醫生和李康醫生相繼摘掉口罩。
李思邈醫生看我一會兒說道︰“小伙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我尷尬的對著他笑了笑,說道︰“前幾天多虧了您,才讓我朋友撿回來一條命,今兒又麻煩您從淮北縣城跑這麼一趟。”
李思邈醫生微笑著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指著川子說道︰“當時病人中蠍毒的時候,我說怎麼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我的老病號了。”
川子也對李思邈醫生報以微笑,對我悄悄地說︰“當初因為宋師父母親的事情,在王青雲的住處,發生了一點爭執,當時宋師父身上有打鬼鞭的傷,咱們和王青雲一番搏斗之後,宋師父暈倒過去了,我背著宋師父就是到了附近的李醫生的診所。”
我點點頭,川子說的這個事情,當時宋臧天身中蠍毒,被我送到李思邈的診所後,經過和李思邈醫生的談話,我就大概已經猜測出來了,但是當時也沒有敢確定。川子這麼一說,我對著李思邈醫生,又是一臉的感激地說︰“我這個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李醫生,也真是難為您了。”
李思邈醫生擺擺手,說道︰“醫者父母心,我當醫生一輩子了,救過的病人也有成千上萬人,我哪一個病人到我這里,我都會一樣的看待。”
我笑了笑,這個時候,兩個護士推著宋臧天送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李醫生,我朋友不礙事吧。”我看著依舊昏迷的宋臧天,轉頭問李思邈醫生。
“小手術,沒事的。”李思邈醫生雲淡風輕的說,“不過,他血液里的毒素並沒有完全清理干淨,好在經過這一次手術已經稀釋了很多。先住院觀察幾天,看看能不能靠著自身的免疫,把毒素清理干淨,如果不行的話,還是要再做一次血液透析。”
我和川子一同點了點頭。
李思邈醫生便帶著李康醫生和其他的幾個醫生一起離開。
川子和我一起朝宋臧天的病房走去,突然停住腳步問川子︰“你干嘛去啊?”
川子指了指宋臧天病房的方向說︰“屋看看宋師父啊!”
我猛然吸了一口氣,對著川子說道︰“宋臧天現在處在昏迷中,我去看著他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川子詫異地問︰“我,我有什麼可忙的?”
我眉頭一索,說道︰“你忘了我剛剛給你說的啦,你趕緊去陪陪孫倩倩去吧。”
我把話題又扯到了孫倩倩的身上,川子立馬臉色又漲紅了起來,開始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到宋臧天的病房,還是如我所說去找孫倩倩。
看著川子窘迫的樣子,我忍住笑,推了一把川子,說道︰“還愣著干什麼啊,趕緊去哈。相信我的沒錯。”
川子撓了撓後腦勺,一轉身,就朝醫院外面跑去,一溜煙的功夫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盯著川子的背影,笑著笑著,卻又有點笑不出來了。
于是嘆了一口氣,朝宋臧天的病房里走去。
我在宋臧天的病房里,守了大概個把小時,他在醒了過來,微微欠了欠身子,對著我問道︰“高陽,你怎麼過來了?”
“听說你今天手術,我過來看看你。”我回答說。
宋臧天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從那天咱們從淮北縣城回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異樣,一直不敢告訴你,沒想到昨天晚上病情復發,讓你撞個正著。”
听到這話,我心里微微一震。
再想到那一天從淮北縣城回來,我把宋臧天送到村口,告訴了他師父的離開的事情,他一臉的淡然,沒有表達自己的任何態度,我開始有點恍惚。
那一天回來的時候時候,天已經很晚,由于宋臧天住的村子正在遷拆中,不過他還沒有搬離。村子里黑燈瞎火的,連個路燈都沒有,我只是透著車里的微弱燈光,只注意到他的一臉的平靜,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
那一晚,宋臧天朝村子里走的時候,我見他有點磕磕絆絆,當時還以為,是因為拆遷,路上又些許的碎磚塊。
難道,那一晚他就已經病發,為了免得我擔心,卻還裝作一臉的平靜如無其事的樣子,當他朝村子里走到的時候,也不敢回頭,行動已經有些踉蹌。
如果真的如我這樣想,那麼那一晚,他是怎麼度過煎熬的病發的這段時間的啊。
昨天晚上,在我堅持要帶他來醫院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他說︰“忍,忍一會兒就過去了。”
這說明,這個“忍”是他經過多次的病發總結出來的經驗。
我想到這,心里開始有點難受,這麼說,是我誤會他了……
“是不是從淮北縣城回來的那一天晚上,我把你送到時,你就已經發病了?你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並不是不為師父離開的事情難過,而是怕我知道你發病的消息?”
我問了一句,只想得到宋臧天一個肯定的回答。這樣,即便讓我愧疚自己這幾天是誤會宋臧天了,也不想從他口中得知他是一個不念師父恩情的小人。
宋臧天听到我的問話,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沉默了好長時間。
我也一直沉默不語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末了,他才緩緩地說道︰“師父已經離開了,我又中了毒,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不想讓你覺得,你不僅沒了師父,現在又多了一個沒用的師兄。”
我听完這句話,一下子沉默了。
我傻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宋臧天看著我,突然眼楮開始泛起了淚花,有點哽咽地說︰“師父離開,我怎麼會不傷心,我十二歲就跟著他,他養了我幾十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中午的時候,我剛剛替宋臧天買完午飯回來,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我把手里拎的飯菜放到宋臧天的身邊,然後拿起電話走到了窗前,按下了接听鍵。
電話里面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高先生嗎?我是王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