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車,川子懷里一直抱著那只黑色野山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我無奈地直搖頭。
車子一路駛進了高家樓村,老爸早早的就在村口守著,我在村口前下了車,老爸身邊還圍著幾個鄉親,由于昨天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早就有趕去了七寸山,所以除了我爸媽之外,並沒有見到其他村里的鄉親。
高家樓村並不大,也就七八十戶人家,所以大家都比較熟悉,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相互也會問候幾句。
我上大學那一年,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有些關系好的鄉鄰還到我家去賀喜,我老爸當時歡喜的更是不用說,大學畢業後,我去了洛川市。洛川市對于很多一輩子沒有進過城市的鄉親,尤其那些年紀大的鄉親來說,那是一個只有是人才才能去的地方。
如今,不管我在洛川市做什麼工作,對于他們來說,我就是一個給我老爸老媽長臉的孩子,所以。他們也時常拿我當成他們孩子的榜樣。
說到這,我其實是很慚愧的。
不過,話說回來,人活著總得有個面兒,我也不好意拆穿自己。
下了車,正和我老爸聊天的幾個鄉親都為了上來,我趕忙一口一個大爺。一口一個叔的跟他們打招呼,掏出煙遞了過去。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我這才又上車,回到了家門口。
老媽已經做好的早飯,我看了看時間,飯點都已經過了,他們還在等我。
我有點心疼的問他們︰“你們怎麼不吃飯啊?”
“不是等你回來的嗎!”老媽看了一眼我老爸,說道。
“那你們怎麼能確定,我今天早晨會回來?”我有點疑惑地問道。
老媽用圍裙擦擦手,給我和川子到了一盆水,一邊讓我們洗洗手,趕緊吃飯,一邊說︰“昨天你們走後,晚上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回不回來,結果,你手機一直無法接通,我和你爸等到天黑透透的也沒見回來,這不,一大早,你爸就在村口守著,我做好飯,你爸也不回來吃,我只能等著,你爸還說你今天上午再不回來,他就準備去山里找你們去……”
我听老媽這麼說,心里暖暖的,然後我又望了一眼老爸,老爸倒顯得不好意思起來,埋怨著我媽說︰“整天叨叨叨,孩子都安全回來了,你還說這些干嘛!”
我老媽對著我老爸撇撇嘴,然後看看我,噗嗤,笑出了聲來。
我走到川子旁邊,一把奪過他懷里的黑貓,說道︰“川子,你這一直抱著它,飯你還吃不吃了。”
這時候老媽看到那只黑貓問道︰“你們在哪弄的這一只黑貓啊?怎麼抱家里來了,村里的老人都說這黑貓很邪乎的!”
川子笑了笑,說道︰“阿姨,你盡管放心。這黑貓是邪乎,不過,在你們家高陽跟前,它耍不起什麼威風的。”
我趕緊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讓他把我拜師的事情說出來。
川子聳聳肩,閉上了嘴巴。
吃飯的時候,我老爸忍不住問我︰“陽陽。你到七寸山,找到要找的人了嗎?”
我夾了一口菜,塞在嘴里,點著頭說︰“找到了,找到了……”
老爸點點頭。
這時候老媽也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們到七寸山找誰了去了?”
老爸白了一眼老媽,“不該問的,你就別瞎操心……”
老媽無語,于是只好著埋頭吃著自己的飯。
我心里暗暗的想,老爸老媽啊,你們什麼時候能不要整天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啦。不過我也是看開了,老爸老媽這這麼整天沒日沒夜的爭吵著,也平平安安地過了大半輩子了,早就習慣了各自的脾氣。
也許,婚姻帶給人的不止有柴米油鹽。還有平日里的喜怒哀樂。
吃過飯,我擦擦嘴,對老爸老媽說︰“我和川子要回洛川市了。”
此次的目的主要是找李重山師父,如今,我們找到了,也了解了一事情,回到洛川市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也不知道小沫的尸體在宋臧天師父那里怎麼樣了,白方圓有沒有再去添亂,自然想著趕緊回去。
老爸只知道我跟著小八爺做事,時時都得當心,也沒有強留我多在家幾日。
老媽听說我這麼著急的回去,有點舍不得。不過還是給我大包小包的準備了好多家里的土特產,甚至親自宰了兩只老母雞,說這是自己家的養的土雞,讓我帶回去給小沫熬湯喝。
提及小沫,我總是心里莫名的難受,不過也不想讓老爸老媽擔心,也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于是乖乖地接過那兩只土雞,放到了車上。
我和川子離開的時候,川子依舊不忘記那只黑貓。抱著也放進了車里。
我和老爸老媽告了別,便起身趕會洛川市。
川子開車,我還有點納悶地問︰“誒,川子,你怎麼不抱著那只黑貓,坐在副駕駛上來了?”
川子呵呵一笑,“我今天說我是鐵漢柔情。我也感覺有點惡心,不過說實話,那只黑貓挺可愛的,到洛川市之後,我養著吧……”
川子說著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祈求地問道。我一把把那只黑貓抱在自己懷里,摸著它的後背,說道︰“咱們倆誰養它,我說了不算,回頭看看它願意跟著誰吧……”
川子听到這,“切----”了一聲,說道︰“這就是你不對了,你現在是捉鬼門的人了,它又是李重山師父養的貓。那麼有靈性,估計它肯定會跟著你了。”
這時候,黑貓喵嗚了一聲,我笑道︰“這可不一定。”
從洛川市到德陽縣,來的時候,我們用了整整十多個小時,這回去的時候,路上更顯得無聊。
川子眉頭一挑,壞笑道︰“誒,高陽,你怎麼不打開看看李重山師父陰陽袋里裝的是什麼啊,趕緊打開看看,我也好開開眼。”
我也正感到坐在車里沒有事情做,川子提到這,我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喂食陰陽袋,于是從兜里掏出一個指甲剪,對著自己的手指剪了一下,流出了幾滴血,我趕緊把血滴在了陰陽袋上。
川子看到之後,頓時一愣,說道︰“我只是想開開眼,看看這陰陽袋中都是些什麼東西,沒讓你自殘啊!”
“師父說,這捉鬼門的所有法器都需要用自己的血喂食,包括陰陽袋,這樣他們才能听自己的話。不過用牙齒咬破手指,這是情急之下才做的。昨天在那個藏尸洞里,收師父的尸體時,我第一感覺到,這看似平常的一個舉動,沒有很好的心理素質,還真的下不去口。”我無奈的解釋說。
“那要喂食多久啊?”川子搖著頭說。
“喂到他們听自己的話為止。”
“听著還真他媽殘忍。”川子撇了撇嘴。
我按照師父教給我的方法,打開陰陽袋。卻發現里面並沒有多少東西。只有一個鈴鐺,和當初宋臧天師父請鬼差的時候,手里搖的鈴鐺一樣,還有幾張黃符,以及一沓沒有畫上符咒的符紙,一直毛筆,外加一盒朱砂,除此之外,還有三本書。
我把那三本書拿在手里,觀摩著,分別是《捉鬼法門》、《符術大全》和《手決》。
其他的幾樣我在宋臧天師父那里都已經見過,就是這三本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于是好奇地翻開《符術大全》,里面畫了好多好多各種黃符的畫法,以及咒語的使用。我拿著陰陽袋中翻出來的黃符,對著《符術大全》里面的插畫,終于找打了這幾張黃符,有斥鬼符,有鎖陰符,竟然還有三煞符。
我默默地把這幾張符紙記在心里。然後裝進兜里,心想,留著以後能備不時之需。
《捉鬼法門》里賣弄記載著捉鬼門的起源和歷史,以及一些陣法的布置和破解。
我急匆匆的開始在里面尋找“七殺鎖魂陣”有關的東西,可是我走馬觀花地快速翻完這本書,也沒有扎到“七殺鎖魂陣”這五個字。
《手決》里面也是各種插圖,詳細的介紹各種手指掐訣的正確規範的動作。內容復雜而繁瑣。我看了一會兒就頭暈腦脹起來。
川子看到我一直在翻閱著這三本書,用期待地語氣問道︰“誒,發現什麼東西沒?”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沒……師父現在只有我自己能幫助自己。給了我這麼一堆東西,我到底該怎麼幫自己啊!”
川子在一旁給我打氣說︰“這種事急不來,只有等你達到某種高度之後,才能想的明白。這就跟上學一樣。上幼兒園的時候,十以內的加減法,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也算不出來,現在我要是給你出幾個十以內的加減法,你肯定是張口就答對。”
川子的這個比方雖然有點讓人覺得好笑,不過,道理是對的。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們在高速的一個服務區下車休息,當時里洛川市的高速收費口也就剩兩個小時的路程了。
夜里趕路的人不是太多,所以服務區雖然燈火通明,但是人只有零星的幾個,一個個都打著哈欠。
我和川子下車去放水。
前腳剛一踏進洗手間,突然一陣冷風刮了過來,我突然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總感覺這一陣風刮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我沒有多想,只覺得是夜太深,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有點神經質了。
放完水,我和川子在水龍頭前洗手的時候,我捧了一捧水。剛剛貼到鼻尖,突然又一陣風刮了過來,我頓時一愣,不對,心想,這里有古怪。
我抬起頭,突然心頭一驚,在我面前的鏡子里,正站在一個膀大腰圓滿臉絡腮胡胡子的男人,滿身血跡,整顆頭顱歪在一側的肩上,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傷口,還在往外噴著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