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小沫的尸體,我和白方圓都比較上心。白方圓也緊隨著我的腳步朝通道里疾奔過去。
當我們到達地下室的時候,去發現強闖進地下室里的竟然是宋臧天師父。此時的宋臧天正彎著腰,把上半身伸進了那口碩大的銅棺之中,已經抱起了小沫的尸體,正準備離開。
見我和白方圓進去之後,宋臧天立即松手,又把小沫的尸體放回到銅棺中,舉著雙手,像是再告訴我們他什麼也沒做。
白方圓瞪著眼楮,慢慢靠近銅棺。宋臧天也踱步著離開銅棺。
我趕緊上前,想查看一下小沫是否安好。銅棺里的黑氣彌漫著,我一弓身子探進去,抱起了小沫。
小沫還像前幾天去世時的那樣,我並沒有看出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在腦門上貼的黃符下面,一股黑氣正橫沖直撞。
白方圓走到我身邊,伸手摸了一下小沫的脈門。然後對宋臧天說︰“師弟,好好捉鬼人不做,現在改做盜尸的行當了。”
宋臧天微微一笑,“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的重生之術,鑽研到第幾步了。”
“比起師弟,我可能就差遠了。”白方圓語氣堅硬。
宋臧天輕笑一聲。“你這樣,她是重生不了的,即便醒過來,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用不著你管。我一直看在咱們同門師兄弟的份上,對你有所眷顧,不過今天你私闖進來。打死我豢養的陰魂,這筆賬,我總該給你算一算了。”白方圓說著直接從陰陽袋中掏出打鬼鞭,對著空氣用力甩了一下,一陣刺耳的破空聲瞬間回蕩在這個地下室里。
宋臧天深吸一口氣,說道︰“連師父,你都敢下毒手,我這個同門師兄弟又算什麼。私自豢養陰魂是咱們捉鬼人的大忌,我不過是幫你清理了一下門戶。你現在依此給我算賬,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宋臧天說這話的時候,兩手空空,沒有做絲毫的防御準備。可是白方圓卻握著打鬼鞭蠢蠢欲動。
我曾听宋師父提及過,打鬼鞭,常人是很難承受的了的。一鞭,皮開肉綻,二鞭,魂飛魄散。
我看著兩人對峙的場面,听著兩人的對話,開始有點擔心,一來是擔心宋師父的安危,因為對我而言,宋師父並不是什麼壞人,三番五次的救過我。二來是擔心小沫真如宋師父所說的那樣,醒來之後,不過是一句行尸走肉。可是宋師父為什麼也對重生之術如此熟悉?我心里暗暗覺得,宋師父會不會也在研究?
突然又一聲刺耳的打鬼鞭破空的聲音,我抬頭一眼,白方圓手里打鬼鞭落到了剛剛宋師父的站的地方,而宋師父已經躲閃到不遠處。
這打鬼鞭是用無數個油光發亮的黑金鍛造的小環,環環相扣而成。在白方圓手握的一端,像是一根半尺長的經過打磨雕刻裝飾的骨頭。打鬼鞭足有兩米多長,但是揮舞起來,它的長度會隨著揮鞭的力度有所變化。
宋師父站到不遠處,慢慢挪動著腳步,看的出來。他對打鬼鞭也有幾分忌憚。
當宋師父快要挪到出口處時,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沓黃符,朝白方圓撒了過來,黃符撲撲楞楞像是一群上下翻飛著的鳥兒一樣,頓時把宋師父和白方圓之間隔出了一道屏障。
白方圓伸手又一揮鞭,打鬼鞭所觸踫到的黃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鞭梢直接纏住了正欲往出口逃走的宋師父的腳踝。白方圓向後一扯,宋師父直接爬到了地上,被白方圓拉回到自己腳邊。
此時的白方圓正是一臉怒氣,還未等宋師父掙扎著站起來,再往後一扯打鬼鞭,纏著宋師父腳踝的鞭梢散開,伸手又是一揮,這一鞭,不偏不倚直接打在了宋師父的後背。
只听宋師父痛苦的一聲慘叫,他的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打鬼鞭劃爛,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赫然出現在宋師父的後背,皮肉外翻。鮮血直往外涌,瞬間浸濕了後背。
我趕緊放下小沫,跑到痛苦〞shen yin〞的宋師父身邊。
我蹲下來,身後用力撕開他後背的衣服。令我觸目驚心的一幕出現了。
打鬼鞭原本只在宋師父的後背留下一道傷口,可是,在這一道傷口的四周,開始蔓延出來無數細小的傷口,正以肉眼可以看的見的速度向外延伸著,錯綜交叉,像是一個個枯樹枝,在肆意的延伸。
白方圓手里緊緊握著打鬼鞭,還想對著宋師父再來一鞭。
無論如何,宋師父是再也挺不過這一鞭了,于是我趕緊站起身,制止白方圓說道︰“別打了,宋師父救過我很多次,算我求你,你過他這一次吧。”
白方圓看了我一眼,一腳踩到了宋師父的頭上,說道︰“師弟,以後你長長記性。”
說完直接把打鬼鞭塞到了陰陽袋里。
我纏著宋師父起來,宋師父咬著牙,痛苦的扭曲著臉,我把宋師父的一直胳膊架在我的脖子上。回頭看了一眼白方圓,說道︰“我把宋師父送回去,你幫我照顧好小沫。”
白方圓頭也不回的對我們擺擺手,自顧自的檢查著小沫的尸體有沒有被宋師父做手腳。
我這才拖著宋師父慢慢走了出去。
出了白方圓的二層小樓,我把宋師父塞到我的車里時,他已經痛的暈厥過去了。我開著車直奔醫院。
醫生看到宋師父身上的傷口時。也是十分吃驚,直接送到手術室,開始縫合傷口。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宋師父滿身裹著紗布,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
我在醫院陪了他一個晚上,我一直再想,宋師父到白方圓那里是真的想去偷小沫的尸體,然後像處理趙小敏尸體那樣,把小沫的尸體也燒的一干二淨。
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不可以原諒他。可是,如今卻是我把他從白方圓的打鬼鞭下救了出來。
宋師父救過我的命,這一次我帶他逃出一劫,算扯平了。
不過宋師父和白方圓的對話,依舊深刻在我的腦海里,為什麼宋師父會如此肯定,白方圓的作法,小沫無法重生,還說即便醒過來,也是一具行尸走肉。宋臧天師父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神秘莫測的事情。
第二天清早,宋師父終于醒了過來。
正巧川子給我打電話,說出車回到了洛川市了,詢問我小沫的傷勢怎麼樣了。
我苦笑著,這才幾天和川子沒有聯系,我周圍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如今小沫去世。君上警官一直纏著我,認為我是殺人凶手。我為了讓小沫重生竟然和白方圓站到了一起,趙小敏一家三口的陰魂,也被宋師父托陰差帶走,宋師父為了破壞小沫的重生計劃,被白方圓傷的不輕。小八爺那邊,我自始至終還沒有想明白,他一再想拉攏我所為何事……
我只給川子說,讓他來醫院一趟……
川子倒也迅速,半個小時的功夫,拿著鮮花果籃。就來到了醫院,一進門,看到全身裹滿紗布的宋師父在病床上躺著,還以為是小沫。于是問道︰“小沫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微微嘆息,解釋說︰“小沫已經去世了,床上躺著的是宋師父。”
川子皺著眉頭,放下手里的東西,問道︰“我離開這幾天,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簡單給川子講述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川子一直沉默。
下午的時候,我接到小八爺的電話,讓我去公司一趟。
我讓川子在醫院照顧好宋師父,便趕去了公司。
這幾日,我也憔悴了不少,小八爺見到我,也感慨說︰“高陽,你節哀順變,弟妹的葬禮都已經妥善辦完了?”
听小八爺說這話。看來,小沫重生的事情,他還不知道。我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小八爺看我情緒不高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直奔主題說︰“公司接了一單生意,其他人去,我放心不下,我想讓你去。”
我點點頭。
“我先給你說一下,這次要送的貴人,有點血腥,而且有點棘手,你做好心里準備。”小八爺故意把血腥和棘手,強調了一下。
我無奈的輕笑一聲,心想,血腥,棘手,有什麼,我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還不夠血腥,還不夠棘手的嗎!
小八爺嘴角一揚,繼續說︰“另外,讓大壯陪你去。這一次,你開車。他跟車。”
想起我和大壯因為一起運送趙小敏尸體弄的很不愉快,我心里有點不太樂意再跟他一起出車,一來怕尷尬,二來怕他還沒有原諒我當時的莽撞。于是對小八爺說︰“你是擔心我一個人完成不了任務嗎?”
小八爺搖搖頭,像是在為我們考慮一樣,說道︰“兩個人一塊,好有個照應。”
小八爺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幾分鐘,大壯走到辦公室,對著小八爺恭敬的問了一聲----“小八爺好!”然後又轉身對我打招呼說道----“陽哥好!”
我頓時有點恍惚,這一幕,和當時小八爺讓我和大壯一起送趙小敏尸體前,在辦公室見面的場景似曾相識。
不過見到大壯滿臉笑意地給打招呼,我心里好受了很多,至少表面上看來,大壯好像對我並沒有什麼芥蒂。小八爺給我們了一個地址和電話,說到了地方,給事主聯系,事主讓怎麼辦就怎麼辦。然後小八爺說完又拍拍大壯的肩膀說︰“這一單,做完,我給你發個大紅包。”
大壯臉上堆滿了笑容,點頭對小八爺感激地說︰“謝謝小八爺!”
我們一路開著車直奔目的地。
見到事主之後,事主讓人把我們開的車子用紅花和絲綢簡單裝扮了一下,在車身的引擎蓋上貼了一個“稲V弊幀 .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