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嚼著舊日的苦澀還緩不過神來，可韓婉茹忽然神色淒厲，嘶牙死死盯著他，她恨他，恨他這麼卑鄙騙她，恨他逼她背叛了杜兆明，背叛了杜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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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讓她死都沒辦法面對杜兆明，這一生這一世，她不能入杜家墳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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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韓婉茹忽然尖叫了一聲，痛苦地全身抽搐，跪了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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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杜笙紅著眼急著吼了一句，“娘，你別亂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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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玉衡嚇壞了，嚇得手指扣在蕭翎的掌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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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茹！”端王跟著跪在了她對面，把手伸向她，生怕她出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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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韓婉茹雙手捂著嘴淒楚地盯著端王，“你無恥，你讓我死不能跟他同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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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忽然發狂嘶聲力竭地大哭，這是她最沒辦法接受的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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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相約生同眠死同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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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麼愛他…她跟他孕育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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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茹…婉茹對不起…你別這樣…”端王被她的樣子嚇壞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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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看著我，我答應你，百年之後將你跟爹爹葬在一起，娘…你別沖動”甦玉衡哭著喊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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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韓婉茹完全听不到任何人的話，她滿腦子都是杜兆明的身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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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陡然站了起來，依舊哭著尖叫，撕心裂肺，寸斷肝腸，端王也跟著起身，想去抱她，怕她失控亂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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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時，陷入瘋狂狀態的韓婉茹忽然抽出袖口藏著的短刀，發狂地對著端王的心口砸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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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端王猝不及防，她的刀插在了他心口，緊接著他全身抽搐，口吐鮮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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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懵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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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兩個侍衛大驚，偏頭過來揚刀要去砍韓婉茹，蕭翎和甦玉衡眼疾手快同時出手，兩枚暗器正入侍衛眉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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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口中不停地涌著血，眼楮直直盯著韓婉茹，眼底是難以撫平的憂傷，沒有怪責，卻是欣慰之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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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他死在她手里，死而無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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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韓婉茹終于安靜了，她殺了他，她殺了他…她居然真的殺了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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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殺了他，為杜家報仇，她才能解脫，對，她解脫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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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的目光里是無盡的悲涼和無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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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婉茹在他倒下前使出渾身的力氣抽出那把短刀，然後身子翩然一轉，往脖子一抹，跟一只美麗的蝴蝶般，舞出了她人生最後一道亮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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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鮮血射了出來，噴灑在飛奔過來的甦玉衡和杜笙身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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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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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哭喊聲，被一片烽煙卷起，回蕩在滿目蒼夷的潼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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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杜笙一下子沖了過來，抱住了韓婉茹，甦玉衡也直直跪了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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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左一右抱著韓婉茹，“娘…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杜笙抱著她痛哭，他悔恨，恨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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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了，他只要娘活著，他錯了，剛剛那一瞬，他恨不得韓婉茹那刀抹在他身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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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認，自從逃出來後，他對韓婉茹心有芥蒂，他內心深處是怪她的，可現在他才意識到，他舍不得娘，他舍不得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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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杜笙的眼淚悉數掉在了韓婉茹額頭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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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玉衡哭到喉嚨沙啞，她死死拽著韓婉茹的手，想要把她拽回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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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婉茹脖子處不再噴涌鮮血時，她終于平靜地睜開眼，手握著兩個孩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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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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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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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甦玉衡靠著她的臉蛋，將淚水都擦在她面容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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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丟下她…甦玉衡嘶啞地說不出半個字，只狠狠地抱著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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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別傷心…”韓婉茹笑了，十分虛弱也很安心，“娘是去見你們爹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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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恍恍惚惚，一個畫面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她眼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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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如冠玉文雅從容的白衣男子，朝她伸手，“來…婉茹…過來…”聲音跟暖暖的茶水般潤著她的心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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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婉茹睜大了眼楮，驚奇地望著他，“兆明…”她不是在做夢吧，兆明居然要拉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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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那般淺笑，“別怕，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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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韓婉茹使勁搖頭，“兆明，你恨我對不對，你怪我對不對…”她沒臉見他，她對不起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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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那白衣男子緩緩搖頭，嘆息一聲，目光溫柔如水，甚至帶著疼惜，他的手伸得更近了，“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都不重要，你過來，到我這邊來，婉茹，我愛你，我一直在等著你，你過來好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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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韓婉茹不哭了，很快露出了笑容，那是少女般明艷的笑容，她的兆明哥哥不怪她，還讓她跟他一起走，太好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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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開甦玉衡的手，朝他伸去，帶著小心翼翼的喜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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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韓婉茹的魂魄跟著杜兆明走了，他攬著她，指著天邊的彩霞，徐徐踏雲朝那邊飛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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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甦玉衡看著她那只手垂了下來，含笑閉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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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怔怔看著韓婉茹掛著笑容的面龐，剛剛她說的話，他們都听得清清楚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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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娘，我會讓你和爹合葬的！”甦玉衡呆呆地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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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蕭翎嘆了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水，蹲了過來，握著甦玉衡的手，“別傷心了，她開心的去了，她被你爹爹接走了，你們該為她高興，不要再自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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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蕭翎這話居然真的讓杜笙和甦玉衡心里好受了不少，二人回想起韓婉茹最後說得那幾句話，便猜想應該是這樣，既然那才是她的歸宿，他們也不該強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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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笙打橫抱起韓婉茹的尸身，開始往外面走，而這時秦少游走進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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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韓婉茹尸身時，眉頭凝住，眼眶一酸，可他沒說什麼，也許這樣對她是解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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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端王身上，他嘆了一口氣，招來兩個人，把端王的尸身抬出去，裝著棺槨親自給端王下葬，他準備把端王埋葬在這附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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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對端王沒有任何感情，可到底是他女婿，為了福康，他也得給端王收尸入殮安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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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潼關之後，大軍開始休整，而京城已經是人心惶惶，褚孝仁和太子坐立不安，茶飯不思，褚孝仁急急召來陸少安和左辭，最後把皇宮守衛權交給陸少安，把京城守衛權交給左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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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辭臨危受命，開始部署京城防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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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駐守在建康的信王終于按捺不住了，他決心北上援助京城，如果他能擊敗穆家軍，他便是皇帝了，他這麼想，越想他越高興，好像真的實現了般，居然一個人在建康南陳舊宮里哈哈大笑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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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他宴請守將，決心第二日一早發兵洛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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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喝醉之後，高翔和王謙一左一右悄悄進駐了建康城，將他給活捉了。旋即，王謙將整個建康交給高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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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將軍，我要去一趟建康，跟褚孝仁來個了斷，我要親眼看著他死，這里交給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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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將軍放心，這里交給我！”高翔拱手一拜，王謙是當世屈指可數的名將，他十分敬佩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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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謙淡淡一笑，然後出了建康舊宮，帶著一部分親信及五千兵力趕往洛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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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自王謙走後，他封鎖南陳皇宮，把信王押入牢中，同時派人送信給蕭翎，等候發落。蕭翎看到高翔的邸報後，十分滿意。從高翔封鎖皇宮這一做法便可看出，高翔一心擁戴他，沒有異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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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蕭翎兵分三路往洛陽進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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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笙領軍沿著幂山北麓過弘農，前往洛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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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從幂山南麓，過陽州，直逼洛陽。而蕭翎則和甦玉衡扶著靈柩壓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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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潼關到洛陽城下，蕭翎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他秋毫無犯，每到一地，皆發詔書，安撫沿線州郡官吏，百姓更是泣淚相迎，投奔者甚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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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謙帶軍北上，從廣陵到徐州再過滎陽，與蕭翎一東一西圍攻洛陽，山東青州、兗州一帶望風而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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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戰後，短短一個月，洛陽成了孤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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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兵臨城下的一個傍晚，左辭突然出現在了蕭家門口，他二話不說往里頭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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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安的武都衛見狀立即擋了上去，“左大人，沒有陸大人的手信，任何人不得進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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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辭瓷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放肆，陛下下旨讓本官掌管京城防務，蕭家在京城之內，難道本官沒權進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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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辭抬腳一揣，把左右將士給踹開，帶著侍衛走了進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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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衛雖然有些無奈，可也沒阻止，畢竟都是為皇帝賣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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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左辭擰著蕭澈出來了，帶著他直奔西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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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蕭翎大軍壓境，軍容肅整，士氣昂揚，完全不是洛陽守軍那般疲軟，他沒辦法，這個時候該拿蕭家人作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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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翎親自駕馬在西門城下時，便看到左辭親手擰著被綁的蕭澈，站在城牆的牆垛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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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整個人被掉在城牆垛口，而左辭此扯著粗繩拉著他，站在他身後，露出半個身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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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來攻城啊，有本事你從蕭澈的身上踩上去，蕭家人待你恩重如山，為了你賠進整個蕭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良心，真的敢不顧蕭澈的生死，來啊！”左辭對著底下的蕭翎吼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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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眯著眼沉著臉沒有吭聲，倒是秦少游受不住了，他勒馬上前，拿著長矛指著城牆上的左辭道︰“左辭，是男人你就下來打一戰，拿著別人的性命作威脅，你還算人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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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左辭忽然仰天大笑，“秦少游，你們是君子，我左辭從來不是，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少浪費口舌，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只要你們敢攻城，我首先殺了蕭澈，給你們祭旗！哈哈！哈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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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發狂般地狠笑，也許是在暗無天日的靖安司做情報工作多年，壓抑了太久，他現在釋放出來時，通身都是嗜血的光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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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被綁著的蕭澈迎著秋夜的冷風，忽然放聲大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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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如果你把自己當蕭家人，你就一箭射死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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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受他脅迫，我蕭澈第一個不饒你，我不服你，你就是置我于不義之地，讓我成為千古罪人。蕭翎，快，射箭，一箭射死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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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對著底下的蕭翎急切地大喊，十分悲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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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夜色中，燃著無數火把，他看不清人臉，只看到底下黑壓壓一片，還有無數人頭頂的火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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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是光明，他們帶著光明來到了洛陽城，可他不要成為他們的絆腳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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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這一番大吼，這番高風亮節，讓底下將士熱淚盈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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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蕭家子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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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眼眶酸了又酸，想起那一日還是寧王的太子來訪時，他曾跟大哥承諾，不會讓蕭家有事，可如今呢，他居然讓蕭家人成了他登上至尊之路的墊腳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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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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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注意到蕭翎還沒動靜，蕭澈更急了，放緩了語氣哭著求他，“小七，小七，算哥哥求你，射箭吧，射死我，別讓我煎熬，別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小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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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的哭聲如泣如訴，又焦又急，在幽涼的秋風中顯得越發悲涼，便是守城的將士也于心不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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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左辭忽然定了定楮，發現城下的蕭翎終于有了動靜，他一下子慌了，蕭翎真的要射死蕭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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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你個艱險小人，你個沒有良心的野心之輩，你居然要親手殺自己的哥哥，哈哈！”左辭猙獰的嘲笑著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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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翎不為所動，毅然張開弓，眯了眯眼，使出內力，“嘩”的一聲，箭羽離弦，朝蕭澈的方向射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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