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瀅听他這麼一說,還以為是他看出鐲子價值連城要蒙騙她。月魂見她不信,干脆領她過去。
八重櫻這孩子也是可憐,淪落敵營雖然沒遭受女人最怕的欺辱,可腦子受創什麼都記不起來。吃的是窩窩頭小咸菜,加餐全看月魂心情。活一樣不少干,不是縫補衣裳就是收拾草料。
結果現在還要被拿來做實驗。
胡瀅他們進來時,她正在收拾碗筷。狐女親自將那鐲子在她跟前一晃,八重櫻立即撲通跪地。
剛收拾起來的碗碟重新摔了一地。
“咦?這是為什麼?”胡瀅也是一頭霧水,雖說鐲子是個寶貝不假,可也就是凡間的珍寶,難道還是有什麼隱藏神力,能讓人膜拜不成。
胡瀅又問月魂“你想跪嗎?”
“如果你白送給我,我可以給小娘子跪啊!”
“那就不是鐲子本身能讓人跪拜了。”胡瀅看了眼八重櫻,一連串的問題砸過去,也只有“我不記得”“不清楚,就是想跪”之類的回答。簡直是有毒。
鐲子內壁還有一行行字跡,看起來是綿夷密文。不管是曾經居住于此的胡瀅還是見多識廣的殺手月魂都無法破解意思。只好求援。
原本胡瀅要直接去找秦翎墨,結果出了門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萬心。
與右護法一說,他最初反應很平淡。直到胡瀅將鐲子拿出來,萬心的神情瞬間就變了。他
反復認真地查看數遍後,抬頭盯著胡瀅問︰“這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是從墨墨家里啊。”
萬心眉峰一挑,透著些不可思議“你是說,這是秦翎墨的?”
“應該吧!茗煙好像說這是墨墨母親留下的。”胡瀅想了想問“這有什麼問題嗎?上面的字到底什麼意思啊?”
萬心沒說話,沉著眉將刻在鐲子內的文字又細看了幾遍,確定無誤。他忽然一笑,是那種抑制不住渾身都顫抖的笑法。若不是全力壓抑著聲音,此時怕已經沖破雲霄。
胡瀅與月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強烈的好奇心。立即追問萬心到底怎麼回事。
右護法卻不肯在這說,直言此事要隱蔽。他問了過路侍從兵,秦翎墨在哪。
“哦,監軍大人正同將軍在商量事務。”
萬心立即前往主帥大營。守衛通報,得到許可的萬護法進來就直奔秦翎墨,不等對方反應就把那鐲子直接扣在他手腕上。
綿夷的鐲子與中原的不太一樣,大多都是中間有機關,可以掰開環扣在腕上的。
“你做什麼?”秦翎墨不明所以,皺緊眉頭。剛想把手抽出來,就被萬心按住,鄭重其事地叮囑“好好戴著,關鍵時刻能保命。”
前宰相摸不著頭腦,而萬心根本沒其他解釋,轉身出了營帳。
“他這什麼意思?”
“嗯……他欠你錢了,拿鐲子抵債?”將軍的腦補不知該說匱乏還是太正常。
秦翎墨雖然很想弄明白,但現在還有正事要辦,只好暫且按下不表。
出了帥帳的萬心被胡瀅與月魂一邊一個架住胳膊拖到一旁逼問︰“到底怎麼回事?”
“鐲子我已經給你家墨墨了。這東西吧!有段故事,絕對是精彩無比。”萬心左右看看“想不想听?”
“想听!”
“想听付錢,絕對物超所值。”
正好笑面虎方時欽路過,听到這麼一句也過了湊熱鬧“什麼故事啊?我也听听!”
“行啊!拿錢來。”萬心看了眼胡瀅“胡夫人就拿酒吧!有酒有故事才正合適。”
“好啊!”胡瀅滿口答應。
月魂已經被好奇心吊在樹枝上,若是听不到來龍去脈非變吊死鬼不可。至于方時欽意外的也是個好熱鬧的人,竟然也摸了碎銀子交出去。
萬心並不討價還價,眾人移到秦翎墨的帳內,好酒滿上,這就準備開始了。
右護法忽然揚聲道︰“無塵,我知道你在附近,你要是想听呢,就交錢。”
一塊碎銀順著門簾縫扔了進來。
萬心一笑,也不再裝腔作勢,直接開始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
稍頃,帳內是一片歡笑,方時欽捂住肚子忍得辛苦,肩膀不住得抽搐。月魂已經趴地上開始捶地毯。至于胡瀅那更是樂得翻倒在地,露著肚皮,四爪抓撓。
狐狸那獨具一格的笑聲已經快把整個營帳頂給掀翻。要不是其他人強烈要求她悠著點,可能整個斷魂谷都回蕩著這魔性的狐狸笑。
“沒辦法,變回原型就有點控制不住嘛!”胡瀅終于蹲坐一旁,抬爪揉了揉已經笑出淚花的眼楮。
“那件事我還真听說過,據說當初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民間還傳言說是有小仙女下凡……噗哈哈哈哈哈哈!”月魂說著忍不住又是一通笑。
“不過你真的確定是嗎?”方時欽還是冷靜些。
萬心點頭“鐲子肯定是錯不了,至于人嘛!十之八九是我說的那樣。這事我也知道,當初在白芍城是鬧得風風雨雨啊!真沒想到……”他頓了下,笑意又有上涌的趨勢。
“不行,我得去跟將軍說說。”方時欽出了營帳。
這正談笑著,胡瀅突然神色一變,周身白光閃爍。亮得幾乎看不清身形。
等到萬心她們再次能看見事物時,胡瀅已經恢復人身,穿著件白練色長衣袍,衣袂上鏤繡著銀色暗紋。她站在中間,神情像是被冰封般看不出任何變化。
萬心眉鋒一沉,手探進懷里,攥住一張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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