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守邊驃騎將軍,居然在 望塔搶大喊“羊來啦!”,喊完之後又緊張兮兮地嚷嚷“還有狼!”“好多紅球白球!”
……
要不是知道衛 業沒瘋,恐怕現在已經將他拖下去強制關押了。這一會兒是羊,一會兒是狼,再一會兒是紅球白球……這是動物世界的蹴鞠大賽嗎?
饒是秦翎墨這般聰慧過人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而衛 業死活霸著望遠鏡不放,總不好倆人在 望塔上再打起來。
當然,關鍵是也打不過。
守衛得到衛 業的指令,連忙轅門大開。
一群阿勒泰羊呼啦啦涌進來,巨大的黑影自它們頭頂掠過。初白變化的巨狼落在它們前頭,轉身一吼就止住了羊們的腳步。再想回身跑轅門已經被緊急關閉。
眾將士都有點懵,羊倒還好,這超大只的雪狼卻是看著肝顫。
不等他們想好應對,眼前的雪狼忽然又極速縮小,竟然成了一只比普通狐狸略大的雪狐。將士們眼楮都要瞪出來,這說變就變,到底是狼還是狐?大半夜的上演驚天變戲法?
胡瀅跟著後面進來,紅白狐們叼著小袋子,翹著爪吧嗒吧嗒隨行在側,乖巧如狗。
士兵們是大眼瞪小眼,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之前胡瀅行動前跟衛 業說過,會有狐狸來幫忙。當然真身是不好點破,只說是玄心正宗的秘傳弟子。有這身份當擋箭牌,那能召集些靈獸相助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不過知道是知道,衛 業也是頭一次見。免不了驚得一愣一愣的。
秦翎墨自 望塔上匆匆趕來,點綴金楓暗紋的袍襟隨著步伐蕩漾。他俊容隱憂,信任並不妨礙殷殷關切,越是親密的關系卻容易胡思亂想。
他也還是人,當然也有心灼焦焦的時候。
“墨墨!”胡瀅滿臉燦爛地笑,迎上前邀功“路上遇見一群吃夜草的羊就趕回來啦!正好可以當口糧!”
“瀅兒真棒!”秦翎墨摟住自家娘子的腰,親昵地吻了她臉頰“你們沒遇見什麼危險吧?”
“沒有啦!糧草都帶回來了!”
胡瀅扭頭沖那些狐狸們打了個響指。小家伙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翹著蓬松尾巴,叼著萬寶袋往雁翎軍的糧倉走去。
震驚過後的衛將軍還在奇怪,不是說去偷糧嗎?怎麼只叼了這麼點的小袋子回來了?就這麼點糧草夠誰吃的啊?
幸好他也就是心中暗暗腹誹,等到自家糧倉前一看,那些狐狸將嘴里的小袋子往地一扔,登時膨脹數倍。糧草袋 里叭啦地從中掉出來。
衛 業看得是合不攏嘴,這真是太美了。轉頭沖秦翎墨他們夫妻倆一豎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啊!”
“哎呀!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胡瀅有模有樣地學著謙虛文人的做派“為將軍這樣什麼志大總是在輸的人效勞是應該的!”
“啊???”衛將軍一臉懵逼。
秦翎墨噗嗤笑了,握了握胡瀅的手“那叫志大才疏,也不是夸人的話。”
“哦,那行尸走肉?酒囊飯袋?斗雞走狗?”
“唔,我想將軍大人看到這麼多糧,應該不介意被人稱呼為什麼。”
衛 業咳嗽兩聲“隨便說,隨便說。”
這倆口子一個有才一個有力,背景還都常人惹不得。衛 業不至于畏懼,可也知道自己是開罪不起的。只要對雁翎有好處,被說幾句酒囊飯袋也無所謂。
初白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糧草與羊身上時,化出人形。淺金長發披肩,身穿一襲素色暗紋衣袍,端莊怡人。
他走到秦翎墨跟前,拱手為禮“姐夫好。”
除了醫無殤,這是第二個叫秦翎墨姐夫的。衛 業不禁多打量兩眼,小伙子並沒多俊俏,尤其是跟前宰相一比都有點黯然褪色的感覺。不過這眉宇間暗藏的神采飛揚卻讓他五官鮮活,氣質出眾。
“多謝了。”秦翎墨頜首回禮。只是神情語氣略顯冷淡。
初白不明就里,偷偷問胡瀅“姐夫好像不喜歡見到我。”
“咳,這你說反了。另外你待會變成狐狸試試。”
初白一時好奇心起,趁其他人都忙碌的空蕩, 又現了原型。他舉步剛想去幫忙一起叼糧,就覺得頭頂一片黑影罩下來。
人喜歡什麼的都有,梅蘭竹菊,潑墨山水。而喜歡狐倒是頗為獨特的一種。
“瀅兒,我們養他吧!”
“呃……初白他能化成人形,還是雪山王的兒子。”
“嘖,好可惜。不然一身白毛也很可愛。”
“噗,墨墨,初白要被你嚇死了。”
“怎麼會?我很溫柔。”
“……”
內心世界已經是慌到質疑狐生的初白實在想從秦翎墨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他在剛現了原形蹦噠過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姐夫眼楮里精光一閃。原本還以為要有什麼血雨腥風的,結果卻是感天動地地一擁抱。
光抱也就算了,還時不時撓撓下巴,揉揉耳朵。
“姐夫,你忘了我能變成人了嗎?”
“不記得。”秦翎墨大言不慚地說完後松了手“沒有瀅兒毛好。”
……
被蹂躪一通還落了個毛不好的結論,初白真有點哭笑不得。比起被姐夫喜歡,還是剛才冷淡著挺好的,有安全感。
已經渾身毛乍成刺蝟的初白站在夜風中,默默垂淚。
這一夜,雁翎軍營里像過年一般忙碌。糧草全部安置妥當,已經填滿整個倉庫。至于那群羊則交給後勤兵照看。先圈養起來,現吃現殺。還有羊奶可以喝。
衛 業此時對秦翎墨他們的到來才是真心實意地歡迎,轉頭對自己副官說道︰“難怪金士力總是跟我夸贊他,果然是有本事!連他家娘子都這麼有本事!”
程少卿嘴上連連附和,心中已經轉起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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