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劃開皮肉的聲音很不好听,在有些昏暗的火光下甚至顯得十分陰森,但這對于常年在惡劣的條件下行醫的齊曉星來說,不算什麼。
連歧也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人,只是現在刀子是扎在自己阿母身上,滋味確實不太好受。特別當齊曉星從阿母腿上將幾只枯死的寄生蟲弄出來的時候
他一邊驚訝于她的醫術,一邊又覺得她十分特別。部落雌性很少,每一個都十分金貴,年輕的雌性更是嬌滴滴的,對于蟲子這種東西,向來是敬而遠之。哪里像她,這般無畏。
連歧眸光閃閃,流連在齊曉星滿是汗水的臉上,掠過淡淡的光。
她,很不一樣。
那邊專心處理齊曉星可沒有連歧這般心思,只機械又認真的一次次搜尋族母的皮膚,將那些明顯鼓出來皮膚小心的切開,然後取出里面干枯的蟲尸。
說真的,那種感覺真的不美妙。
等齊曉星仔仔細細處理了一遍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低頭看了看手表,強忍著小腹處傳來的疼痛和頭疼,白著一張臉對一邊一直安靜站著的連歧說道,“我想休息會,明天再繼續,如果成效好,大概再來兩次,你阿母就會沒事了。”
連歧點點頭,望著她慘白的臉,忍不住說,“你現在還能走得動麼?我背你回去吧。”
齊曉星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我可以。”
她挺直脊背,率先走了出去。
之後的幾天,齊曉星一直重復著煎藥、等待、做手術的過程,族母每次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長,等最後一幅藥下去之後,已經恢復了很多元氣。
體內的那些寄生蟲,也都基本被毒死挑干淨了。
可以說,基本性命無憂。
最後一場手術做完之後,齊曉星疲憊的回到了小院子,看著依舊安靜趴在地上的白虎,不知怎麼地就心里一酸。
那樣看似絕癥的人都救好了,她的愛人卻還沒有醒過來。
而她,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凌,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齊曉星喃喃著,眼眶發澀,她躺在白虎身邊,把頭埋在他的毛里,說不出的難過。
她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但是,卻對殘留在凌傷口上的原力無能為力。
她也在小木屋第一面木架已經解鎖的部分不停翻找過,卻沒有任何一本書記載著驅散原力的方法。甚至她還求了連歧,得到的答案也是沒辦法。
裂空蒼的實力強大,殘留的原力霸道的很。連歧的實力不過三階圓滿,離四階中期還有很大的距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算他的實力比四階中期要強,那也是不能隨便就幫凌處理的。
因為他們的天賦技能不一樣。
齊曉星現在也已經覺醒了,自然也知道知道,天地之間的能量被獸人和雌性吸入體內之後並不能立刻轉化成可供自身使用的原力,是需要經過轉化的。
天賦技能不一樣,轉化出的原力也不同。
如果連歧貿然動手嘗試剝離原力,那麼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幾種原力混在一起,造成更大的破壞力。
所以,只能等凌自己慢慢恢復。
齊曉星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他腹部的暖意,慢慢的疲憊的睡了過去。
此刻還在擔憂凌的安危的齊曉星還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人被冰皇禁地吸納進去的事情在聖城和獸人大陸引起了一些的震撼與轟動。
“喂喂,听說了麼?有兩個垃圾虎族的人進了冰皇禁地。”一個蜥蜴族的六階強者哈哈笑著,“聖城都多少年沒有虎族的人出沒了,這次居然被虎族的人撿到了便宜。”
“嗨呀,你別說,搞不好就是狗屎運。”一邊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蟲族獸人彎了彎頭上的觸角,“虎族,嘖,沒落好幾千年了吧?傳說聖城還有幾個虎族強者,誰知道是不是假的。”
他們在肆意交談著,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穿著一身髒兮兮長袍的老者。
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果酒,暗暗嘆息。
虎族,確實沒落太久了!
久到,他這個老家伙都快沒人記得了。
“呵呵,兩個虎族的小家伙,還真是有意思。”老者咽下嘴里的酒,笑眯眯的,“哎喲,這下那幾個家族要跳腳了吧。”
他地位和實力都很高,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過有點訝異。
冰皇傳承固然很重要,但對于他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也就那樣。不過是一些留給小輩們傳承的東西。再說,拿出獸人大陸上的傳承,不過是冰皇成獸神之前留下的,對他們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也就聖城里的一些小家族過于在意而已。
真正有底蘊的大家族,哪個沒底牌?
再說,這兩個小家伙只是進去了而已,能不能出來都還不一定呢。
老者又斟了一壺酒,美滋滋的喝著,半響感嘆一句,“聖城的條件和獸人大陸果然還是不能比啊。”
今天听見那個消息,他的心,到底還是有點波瀾,又想到了年輕的時候在獸人大陸的悲哀生活,再想到當年虎王帶領他們闖蕩聖城的激蕩歲月,還有那一場大戰之後,幾乎死絕的族人,到底忍不住嘖了兩聲,“小家伙們,如果有一天,你們到了聖城,也算是與我有緣了。”
老者喃喃一聲,“虎族,已經沒落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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