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們的山雞，讓三叔帶著小強小花搶走了，他們還打了我跟小海，還罵爹……罵哥哥……”小玉嗚嗚地哭著，可還是用幾句話就講清了事情經過。
原來李小喬和林氏一起進山，李志誠夫婦去那一畝水田翻地，留下的小玉小海姐弟就在家里曬銀耳和香菇。
上午倒還相安無事，誰知道就在前不久，他們三叔李志仁帶著他的一雙兒女李大壯和李小花大搖大擺來了。
看到就小玉小海兩個人在家，將他們家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看到外面曬著的香菇和銀耳，罵他們家餓瘋了，要吃這些毒物。
後來李大壯硬是找到了被小海藏在炕洞里的山雞。
李志信看到山雞眼里都冒綠光了，拿著就走，還罵李志誠是個不孝順的瘸子，罵李小喬是個不要臉的廢物兔兒爺。
小玉小海怎麼肯讓他們把哥哥冒著生命危險抓來的山雞拿走？于是他們一人一邊就去抱李志仁的腿，誰知道李大壯和李小花上來就對姐弟二人拳打腳踢，李志仁更是連踹了小海好幾腳。
看到姐弟二人被打得沒力氣攔著他了，李志仁才帶著一雙兒女，拎著山雞揚長而去。
走的時候還罵他們一家子都是賤貨，不配吃山雞這樣的美味。
听到小玉的話，林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抱著小玉小海哭得肝腸寸斷。
“小海，我們走！”李小喬聞言頭頂的血一下子倒灌了下來，雙眼里射出可怕的寒光，聲音也冷得嚇人，“走，哥帶你去討回公道！”
小海早就氣得不行，看到哥哥要去為他出頭，立刻跟上李小喬朝外走去。
“喬兒，這事兒就算了……”林氏卻出聲叫住了她，哽咽道，“你爺奶最疼你二叔，你去找他……他們不會向著你的……”
林氏哭得聲音都啞了，可是大兒子如果去找李志信，肯定討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再跟小玉小海一樣，挨上一頓拳腳……
“娘，這口氣，兒子咽不下去。”李小喬狠狠握了握拳，拉過李小海就朝外走去。
“喬兒……”林氏還想拉住李小喬，可是“兄弟”二人眨眼間就走出了大門，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
李小玉看到哥哥帶著小海走了，哭紅的雙眼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刻倒騰著小短腿在院里院外翻找起來。
最後，終于在灶房里扒拉出一截跟她手腕差不多粗的木棍，拎起來就毫不遲疑地追著李小喬的腳步跑去。
“小玉，做什麼？”看著女兒的反應，林氏眼皮子再次突地一跳。
“娘，小玉要去幫哥哥。小玉不許三叔欺負哥哥！”李小玉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揚著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回望著林氏，大聲地說道。
說完，拔腿就往外跑。
林氏的身子險些一個踉蹌，趕忙把身上的背簍摘下來放在院子里，把大門鎖死就追上了李小玉。
“小玉，你去田里把你爹叫上，就說讓他去你爺奶那里。”林氏約摸著李志誠也該收工了，于是對小玉說道。
小玉想了想，覺得她爹來了對哥哥更好，于是立刻點頭，拔腿就往村東田地的方向跑去。
林氏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也加快步子朝王氏和李志仁他們住的李家老屋跑去。
當李小喬帶著李小海殺氣騰騰地趕到李家老屋時，老屋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
主屋的堂屋里，李志仁把從小玉姐弟那里搶來的山雞掛在椅子背上，正在拔毛，碎雞毛飛了他一臉，可是他那張流里流氣的臉上還是一片樂呵。
李大壯和李小花兩個人吃得又胖又壯，這會兒就蹲一邊看著他們的爹拔雞毛，眼巴巴地等著吃肉。
這雞可是他們搶來的呢，為了搶雞他們還狠狠打了李小海和李小玉那兩個小雜種，他們的功勞可最大的。
“三兒呀，這野物真是從你大哥他那里拿來的？”王氏矮胖的身子更是不嫌髒地站在旁邊看著，眼都不眨一下。
這只山雞又大又肥，就算拔了毛去了內髒都能個八九斤，夠他們一家子飽飽地吃上好幾頓呢。
他們這一家子以前也吃過肉，可是哪次她只舍得割上一斤半斤，還不夠李志仁和他爹吃的，再加上李大壯和李小花，輪到她這只能喝點湯。
雖然她每次都會在開飯之前躲在灶房偷吃，可是肉就那麼一點，她哪回都不敢多吃。
現在好了，這麼肥的雞，她能好好地吃個肉飽了。
這麼想著，林氏嘴里的口水又多了，她慌忙吞下去，繼續盯著李志仁拔雞毛。
“那可不？”李志仁一听李志誠那一家子，臉上立刻現出一片輕蔑和鄙夷，“昨兒林氏把那碗炒兔子端來，我就說她家里肯定留了很多舍不得給我送來？你瞧，他家不光有兔子，還有這麼肥的山雞，真是死沒良心的，這是想藏著掖著自個兒偷偷吃獨食呢！哼！昨兒的兔子咋沒咽死他們一家子！”
“少說兩句，那是你哥。”李來富正坐在里間的炕頭上‘巴嗒巴嗒’地抽著旱煙，聞言開口道。
可是他那皺得跟雞皮一樣的臉上卻沒有半分不滿之色，頂多就是听著不順耳的感覺。
“三兒說得對，他們那一家子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野物，我們拿來吃，是替他們一家子贖罪。再說了，他們一家子有了野物也不拿來孝敬我們，就是該殺千刀，浸豬籠子，三兒說他們幾句，這有什麼？”
林氏平常就把李志仁當心肝似的寵著，這會兒見他弄來了這麼一大只肥雞，更是得巴結著。
“哼，還是我娘說得對。你沒見李小海和李小海那兩個小兔崽子，不叫我拿雞不說，還抱著我的腿不叫我走。真是沒見過這麼作死的小畜牲，改明兒就得吃野蘑菇吃死他們。”
李志仁提到小玉和小海更是一副怨毒的表情，那樣子就跟小玉小海姐弟殺了他爹娘，屠了他滿門似的。
“就是就是。老大家三個小雜種沒一個好的。”王氏晃動著矮胖的身子連聲附和，三角眼里一片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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