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任務記錄、警察檔案,三份文字資料無一例外把犯罪的矛頭指向夏洛克卻閉口不提鳥人的事。黑歌頓時覺得腦袋像是吃了連續吃了三記猛錘,一陣頭暈目眩。
他急忙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通維克多的電話,電話一通劈頭蓋臉便問,“維克多,你為什麼在報告里撒謊?”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傳出維克多茫然的聲音,“什麼撒謊?”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鳥人,鳥人呢?”
“鳥人?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維克多冰冷的語氣讓黑歌立刻想到他那***不變的臉。
“就是藝術館最後一夜對陣的鳥人,在你肚子上射出個窟窿的鳥人!”黑歌語速極快。
“你在說什麼胡話?哪有什麼鳥人!我肚子上受的是槍傷,槍是夏洛克開的。”維克多完全听不懂黑歌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我沒有!”黑歌如同發了狂的獅子,在安德烈詫異的注視下走來走去。
“黑歌,你冷靜一點。”安德烈驚勸。“要不然,我把奈利亞叫上來?”
“別,她來我真瘋了。”黑歌掐著腰又走了兩步,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電話上顯示來電的是霍霍爾。“喂,霍霍爾,你實話跟我說,前天晚上咱們是不是在跟一支鳥型的怪物打架?”
“鳥型的怪物?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就是受刺激了,哪里有什麼鳥型怪物?不過就是一個有點名氣的竊賊罷了!”霍霍爾的話如同一盆涼水把黑歌澆了個透心涼。
“這到底是怎麼了?”
“兄弟!無論是喝多了,還是受刺激。去找奈利亞,相信我沒錯的。”透過霍霍爾調侃的語氣,黑歌甚至能聯想到他yin蕩的表情。
“拉倒吧你!”黑歌隨手將手機丟到一旁,雙手抱頭,坐在椅子上發呆。
大家怎麼了?怎麼了?麼了?了?
為什麼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記得鳥人的事?是我記錯了,還是他們在撒謊?
他們沒有必要對我撒謊才對,難道是我記錯了?精神真的錯亂了?
黑歌再次想到了電影里的精神病人,所有人看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有問題,唯有他們陷在自己的邏輯里卻不自知。
真的得精神病了嗎?
黑歌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我的身體有著超強的自愈能力,既然皮膚、肌肉、骨骼都能自愈,神經系統受損也應該可以自我修復才對,這也就意味著我不可能成為精神病患者。
等等……精神系統自愈?
黑歌眼前一亮。他想起依伐沙射入他眼中的那束光,他一直沒明白依伐沙當時的用意,現在……他終于想明白了。
正是在那束光鮮射入他的眼簾之後,胖子彥謊話不斷,維克多、霍霍爾忘記了鳥人,警察局的監獄里冒出替罪羊夏洛克……現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清晰記得,自己去醫院探望維克多的時候,也在醫院里踫到了依伐沙。
依伐沙給胖子彥、維克多、霍霍爾……所有人洗了腦,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給大家植入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什麼國際大盜夏洛克,那不過是他不知從哪弄來的替罪羊……都是假的。
而他——黑歌因為有著死神侍從血統的自愈能力,僅是睡了一覺就把這段丟失的記憶又找了回來。真相只有一個,只不過其他人卻把它遺忘掉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黑歌匆匆向安德烈告辭。草草敷衍了安德烈擔憂的問候後,徑直來到了公司的檔案室,張口便向檔案室管理員薇拉索要最近幾年來外勤人員傷亡最慘重的任務檔案。
薇拉驚訝地問︰“最慘重?你看那個做什麼?”
“學習一下失敗案例,以吸取教訓!”黑歌拋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好吧!稍等!”對于這份檔案薇拉印象格外深刻,以至于她都不用去查計算機上的目錄,直接就從檔案架上取出了檔案盒。
“就這麼點?”黑歌指著盒子里薄薄的幾頁紙問。
“就這麼點!”薇拉點了點頭,“由于這次任務所有組員無一幸免全部陣亡,所有留下的資料很少。”
黑歌大體翻了翻,任務的雇佣者,也就是甲方是俄羅斯天然氣有限公司,任務一期五年,要求影子公司派遣五名精干保鏢護衛烏克蘭航天航空大學一名教授的人身安全。
任務頭兩年一切正常,教授出行比較規律,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問題。到了第三年麻煩不斷,先是出了一次車禍,車禍看起來很平常,但是在保鏢隊長看起來有不少可疑之處,出發之前檢查時剎車系統明明一切正常,到了半路上機油卻莫名其妙的沒了,若非當時車速不快,又遇上堵車,否則非車毀人亡不可。
同年,又有一次,保鏢們護衛著教授走在鬧市區的街上,一支花盆忽然從天而降,險些砸中教授。
像這樣的零碎案例數之不盡,要不是保鏢們精明干練,教授至少死過十次以上。
最後一次是在教授去法國參加航天技術峰會時,殺手終于按耐不住冒了出來,在酒店襲擊了教授和他的保鏢。教授被殺手攔腰砍成了兩節,五名保鏢四名當場陣亡,一人受重傷。
殺手是個名叫皮克的國際通緝犯,沒過幾天就被法國警方抓住。入獄後,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最終以殺人罪判處了終身監禁。
又一個替罪羊!
五名上過阿富汗戰場的退伍軍人組成的武裝保鏢小隊幾乎被一個人團滅……這是電影上才有的情節。
這足以證明這世上確實存在鳥人以及別的什麼擁有超自然力量的詿誤。
想到這兒,黑歌問管理員薇拉,“最後那個活著的人怎麼樣了?”
“那是我未婚夫。”薇拉神色一黯,扭動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對不起!”
“沒什麼,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他被送到醫院以後沒多久也死了。”薇拉抹去眼角的淚水,擠出一絲不甘的笑容,“不是重傷不愈,而是死于醫療事故。氧氣罩忽然停止供氧,他就這麼被活活憋死了。”
果不其然,“殺人滅口”,黑歌立刻想到了這個詞,有人在掩蓋事實的真相。那位死去的外勤保鏢跟維克多小隊一樣,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只不過他不像維克多小隊那麼幸運,只不過是遺忘了部分可有可無的記憶而已。他的代價更為慘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