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征道︰“咱們國家從來都不承認雙國籍，一個人拿到別國國籍的同時，也就意味著他們自動放棄了龍國國籍，那時候想要去龍國就要像外國人一樣辦簽證，就算是免簽國的話回去也有一個時限，到時候就得出境。”
蕭鵬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說他們這是想辦法讓那些非龍國國籍的人也能回去養老啊。”
張遠征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啊，他們玩命推動這個事情就是為了今後他們也可以回國。論生活質量……你們真的覺得龍國差嗎？”
“當然不差！”蕭鵬道︰“張叔，你別忘了，我是混非洲的，在那里待久了後感覺咱們國家就是天堂。”
楊猛道︰“唉，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精致利己主義者，天天喊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這句話不是說‘為了自己’，而是提高自己的修為！”
蕭鵬听後道︰“那你平時多看看書！”
“看書？”蕭鵬對著張遠征撇撇嘴︰“你別拿著你的學習成績來教育我，喏，這里才是真正的學霸！張叔是‘南七技校’出來的。”
蕭鵬听後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張叔，厲害啊！”
‘南七技校’就是龍國科技大學。
在八、九十年代能進那所大學的那都是yyds！
不過搞雷達的也沒個善茬。
那要懂電子、懂機械、懂通訊……必須是全能型人才才能干這活。
張遠征擺了擺手︰“沒什麼厲害的。讀書重要不重要？重要。但是讀書決定的不是一個人的上限而是下限。”
“嗯？”蕭鵬看向張遠征。
張遠征道︰“你看，現在咱們國內流行網絡經濟，很多網紅也沒什麼學歷可以依然賺得不少，其實一個人成功不成功和他學習好壞沒什麼太大關系。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決定了他的下限，一般來說學歷高社會價值就高，那麼生活就不會太窘迫。但是學歷對人的上限提升的影響是有限的，真正影響一個人的上限靠的是機遇和見識。”
“但是這不是說讀書沒用，反而說明讀書相當有用。你想啊，機遇這東西你能掌控的了嗎？不能！而一個人能掌控的就是可以通過自己好好學習確保自己不會太差，然後在去等待機遇讓自己活的更好！”
蕭鵬听後由衷︰“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的如醍醐灌頂啊。”
張遠征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就拿他自己來說，如果沒有他當年挑燈夜讀考上一所心儀的大學，那他就不可能到非洲。而他到了非洲後哪怕沒有當年的奇遇，現在他得收入也說得過去，比不上那些土豪大佬，可是也算是高收入，如果沒有那次奇遇，說不定他現在也可以按部就班的成為工作組小組長一步步的提升。
起碼也能保證個衣食無憂。
這就是因為受到足夠好的教育確保了自己人生的下限。
而現在他有了現在的局面是因為遇到了機遇。
但是機遇這東西並不是說遇到就能遇到，說抓住就能抓住的！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風口，站在風口上豬都會飛。
可是如果有這個風口呢？
讀書決定一個人的下限，機遇決定一個人的上限！
張遠征笑道︰“我這就是自己的一點兒心得而已。我當時也就是一念之差才能來這里。”
“一念之差？”蕭鵬不解。
張遠征點頭道︰“我們當年在國內的時候……條件挺苦的。你知道我們廠吧？”
蕭鵬笑道︰“現在應該叫‘研究所’吧？我去過那里，現在是很漂亮的小縣城。”
張遠征苦笑道︰“我們在那里的時候基本都沒人，就是在大山里面，廠里的幾千人外加周圍百十戶的當地農民，那時候又不像現在這樣通訊發達，那時候娛樂活動非常貧乏，大家就湊一起聊八卦，當時我們老廠長開玩笑說句話是︰如果咱們廠就這樣下去再過二十年大家就都是親戚了。”
蕭鵬感嘆道︰“果然夠封閉的啊。”
張遠征搖了搖頭︰“其實我們老廠長說的也是句玩笑話，那時候我們廠都是有保密教育的，而且還分保密級別，同一座廠里不同車間的保密級別都不一樣，能去什麼區域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能跟誰說話不能跟誰說話那都是有規定的，基本上和別的車間的交流也不算多，而且……我們廠里最受歡迎的事保衛處的那些武警，一個個都是年輕帥氣的小伙，他們才受姑娘喜歡呢。”
他說的輕描淡寫，蕭鵬卻听出了別的味道︰這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啊。
張遠征道︰“當時我們是不願意出差的，當時我們主要是國內出差，國內有那麼多的雷達站，需要我們去給它們做技術支持。每次出差都是一個月。”
“一個月？”蕭鵬不解。
張遠征點頭；“沒錯，一個月，雷達校準是很費神的工作，尤其是精神高度緊張。所以時間會限制在一個月。”
“那日子很苦吧？”蕭鵬問道︰“我看咱們國家的雷達站在的地方環境都很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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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征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楊猛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回國後去慰問過駐軍，然後去了我們那邊的一個雷達站。我去，光爬山爬了一個多小時。”
張遠征沉默半晌，突然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唉，現在還是這個德行，讓我說他們什麼好啊！”
楊猛不解︰“張叔，你笑什麼？”
張遠征道︰“咱們國家的部隊每年都這樣，職業哭窮的。你看看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陸軍拿出老坦克，空軍拿出螺旋槳飛機，海軍拿出老破船，目的就是為了多要軍費。雷達站也是如此，他們會把一些雷達站建在環境惡劣的地方，然後……我這不算是泄密吧？”
他說完笑了起來︰“這事兒不能怪軍方，畢竟咱們國家軍方窮怕了。”
蕭鵬認真點頭︰“沒錯，我也是覺得軍費該漲的群體。”
楊猛道︰“咱們國家最大的鷹派就是我們普通老百姓。”
張遠征笑道︰“像我們在國內出差還是挺開心的，比我們在大山里圈著強多了，而且……吃的也比我們在廠里好多了，但是出國出差？那就算了吧。誰也不想出來的。”
“出國不好嗎？”蕭鵬不解。
張遠征點頭︰“是的，那時候我們出國給一些兄弟國家做雷達校準工作，那都是全天候工作根本沒有假期，雷達校準的工作精神高度緊張非常費神，剛出來的時候還能有個新鮮感，時間久了沒人願意出去，那是又累又餓。”
蕭鵬不解︰“餓？你們幫別的國家辦事連飯都不管？”
張遠征听後直接道︰“你們能受得了外國的飯菜？天底下沒有比中餐還好吃的東西！”
“沒錯！”蕭鵬道。
張遠征道︰“反正是沒人願意出國出差的，吃不好，也沒有什麼娛樂，和外國人語言不通，就是天天對著雷達。尤其是那時候這里的局勢也不穩，更沒人願意過來。”
蕭鵬不解︰“那你是怎麼會選擇過來的？”
張遠征笑了起來︰“我說我是因為逃婚你信嗎？”
“啊？”蕭鵬一愣︰“我以為是什麼家國情懷的大理由呢。”
張遠征搖頭︰“真不是。當時我們廠里女的人少，而且基本都是集中在三產那邊。”
“三產？”楊猛不解。
蕭鵬解釋道︰“就是醫院、學校、食堂之類的。”
“哦哦哦。”楊猛恍然大悟。
那樣的軍工大廠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小社會，雖然是在大山里面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那種。
張遠征道︰“在我們那個年代，大學生進廠還是比較搶手的。從我進廠就被行政處的大姐拉去各種介紹對象。那時候我也是熱血青年啊，總想著先有國後有家，好吧，我說實話，實在是因為當時那些大姐介紹的對象我實在看不上，我實在跟我們食堂那位比我大五歲重三十斤的姐姐誒不來電！”
蕭鵬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張遠征道︰“其實那時候出國出差真的很辛苦，那是一周七天一周二十四小時的干，而且時間很長，我在北泡菜有一次出差直接待了一年七個月！也就因為這點兒，所以我們單位基本上會安排未婚的人到國外出差。喏，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到的塞爾維亞。你瞧，這就是我說的，我的學歷給了我人生的下限，如果我沒有出來，我在廠里依然會有很不錯的生活。但是這次出來對我來說也是機遇，才有了現在我的人生。”
蕭鵬點頭︰“是啊，學歷影響下限，機遇影響上限。先好好學習給自己謀求一個好的下限再追求更好的機遇尋找一個更好的上限。張叔，我學到了。”
張遠征笑道︰“沒那麼嚴重，咱們就是聊聊天而已。”
就在這時候亞歷山大走了進來。
“搞定了？”楊猛問道。
“嗯，全帶走了。”亞歷山大道︰“估計咱們離開塞爾維亞之前他們是別想出來了。張，我一直想問你，你的腿沒事了吧？”
蕭鵬一愣︰“你們認識？”
楊猛道︰“蕭鵬，剛才不是張叔給你看過那張‘英雄250旅’的照片嗎？你沒有看到里面有個老熟人？”
“誰啊？”蕭鵬回過神來︰“亞歷山大也在那張照片里面？”
亞歷山大道︰“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了？我的漢語還是跟張深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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